“乔阿姨,乔阿姨,我已经把花送给外婆了。”彬彬向乔书言报告。
乔书言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这件事只有我们俩知道哟,不能告诉妈妈知道吗?”
彬彬问:“为什么不让妈妈知道呀?”而且还不让他喊外婆,喊奶奶。
“因为妈妈和外婆吵架了,闹了矛盾,我们要帮她们解除误会知道吗?”
彬彬似懂非懂的点头:“我都听阿姨的。”
乔书言看了看正在四处张望,神情有点焦灼落寞的蔚母:“现在该阿姨出场了。”
“阿姨加油。”彬彬跟小大人似的,握起拳头朝她执意。
乔书言出去,故作惊讶的和她偶遇:“阿姨?你也来了?”
蔚母看见乔书言,挺高兴的:“书言啊,你也在啊,是你松叔叔邀请我们来的。”
其实他们两家的关系很一般,只是孩子走的近些,曾经碰面打过招呼,没想到孩子结婚,也给他们下请柬了,大概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只可惜孩子现在不在身边了。
“哦,你怎么不坐下来?马上宴席就开了。”
“哦,好。”草地上总共摆了几十张桌子,蔚母也不好一直四处张望,又心不在焉的看了看四周,这才不甘心的去自己的座位上。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书言啊,听你松叔叔说,你们有了长卿的消息是吗?你说今天晨晨结婚,长卿她会不会来呀?”
“长卿?来了呀,她有点头疼,一直在酒店房间里,没有出来。”
“头疼?她怎么了?”蔚母紧张的问。
“哦,就是点小感冒,没什么大碍的。”乔书言沉默了一下,又为难的道:“阿姨,我和松晨好不容易才把长卿劝过来,让她参加婚礼,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你能不能不要提让她嫁人的事?”
“你看松叔叔他们最终还是尊重了松晨的意见,让她自己选择了结婚对象,我也结婚了,你们要是在逼她,我怕她会触景生情,想多了,心里不高兴。”
“不不。”蔚母连连摆手:“我不是那意思,我们绝不会在逼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了,以后只要她想做的事情,我们也不会反对了。”
她叹了一口气,眼眶湿润了:“都怪我和你叔叔,当年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能为了家族生意,就让她嫁给她不喜欢的人呢,只想着对方也喜欢她,会对她好,结了婚会有好日子过,我们替她选的都是好的,却从来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这些年我们都后悔死了。”
“你说我们做生意,也都是为了她将来能有好日子过,在婆家能有底气,把她逼走了,我们就算做生意在成功,又有什么用?”
“阿姨,你也别自责,我们都年轻过,不理解父母,你们呢,也第一次为人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做,现在不是知道了吗?昨天长卿还跟我说,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年吃了些苦头,她也渐渐的明白了你们的心意,也很后悔没有听你们的话,说父母都是过来人,经验确实值得我们学习,只是她当年太任性,生怕你们还生气,不敢去见你们。”
“不,不,怎么会呢?我们怎么会生她的气呢,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就算生气,也是气她离家出走,但是过后都是担心。”蔚母拉着乔书言的手,激动地问:“她真的是这样说的?她真的不怪我们吗?”
“当然了,这种话我怎么能乱说。”
“那她在哪里,我们去找她。”蔚母拉着她就走。
“等一下,阿姨,还有件事我没有和你说,说了你要是还想认她,我们在去也不晚。”
“什么事?”
“她现在混得有点惨。”
“我时时刻刻在想,只要她能平安回家来,就好,我已经不祈求别的了。”
“如果她结婚了又离婚了,还带着孩子,你也能接受?”
蔚母愣了一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眼泪开始流了下来:“这孩子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是怎么生活的呀?”
她走的时候,才刚大学毕业,什么都不懂,还是个充满懵懂的小姑娘,是被人骗了吗?生了孩子,怎么养的呀?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想为她谋个好的未来,不想却把她推向深渊了。
想起这些,蔚母真是越发懊悔,心疼的不得了。
“她这些年真的吃了不少苦,我遇见她的时候,她就自己带着孩子,绣了活摆摊卖,孩子跟着她也受苦了。”好歹也曾经是富家千金,落魄到过这种日子,比本身就是农家女更难熬。
“你快点带我去见她。”蔚母迫不及待了。
乔书言带着她往前走:“长卿不知道我来找你,一会你一个人进去,我就不陪你了。”
蔚母心思早就飞到女儿那去了,也没听清乔书言说什么,只记得点头。
蔚长卿这两天太忙,天气反复无常就着凉了,有点发烧,留在休息室休息一会。
在中医科上班了这么久,也就这会有点空闲时间。
她一边揉着头,一边裹紧了羽绒服,里面她为了好看,还穿了一件裙子,这个天是挺冷的。
她站起来朝外面的草地看过去,今天的婚礼算是很盛大了,来的贵客很多,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候,谁不渴望这个时刻呢。
可惜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
她有点黯然,女人遇见一个可靠的男人太难了。
门被推开,她以为是彬彬跑出去玩回来了,扭过去头笑着道:“玩的开心吗?”
笑容凝固在脸上,多么熟悉的面容,好几年不见了,她的鬓边都已经发白,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好几道。
“长卿。”她哽咽着声音朝她走来,抱住她。
“你受苦了。”孩子比以前清瘦多了,在没有少女的俏丽,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可是这种成熟又饱含了多少辛酸啊。
“妈。”一句你受苦了,好像这几年的流浪,委屈,沧桑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眼泪如长线一般流了下来。
“傻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回来?你知道我和你爸多担心你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我们就决然的走了,几年不回来了,是不准备认我们了是吧?”
蔚长卿使劲摇着头:“不,不是的,我不敢回来,我怕你和爸还生我的气。”被人骗了,有了孩子之后就更不敢回来了。
怕他们埋怨她,说落她活该。
“我们是生气,走了这几年,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我们,我们都担心死了。”生怕她有事,万一有事,她们还怎么活下去。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快带着孩子回来吧,我们都想死你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块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蔚长卿点头:“好,好,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和爸的身边了。”
母女俩又哭了一会,蔚母抹干眼泪,又抽纸给她擦了擦泪。
“走,你爸还不知道我见到你了呢,他还急着呢,孩子呢,我们一块过去找你爸。”
“孩子给书言出去玩了,应该就在外面,我们去找他们。”
乔书言领着彬彬正在草地的另一边踢球,接到蔚长卿打来的电话,给她发了个位置让她过来。
蔚长卿和蔚母过来的时候,乔书言已经悄悄离开了,陪着彬彬打球的是一个中年人。
两人速度都不快,玩的很开心,笑声都传出去很远。
“爸,爸。”蔚父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蔚长卿母女过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妻子找到了女儿,他的女儿终于回家了。
眼眶立刻湿了,哎,这么多年的懊悔担心,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彬彬飞快的扑过来:“妈妈。”
“彬彬,快叫外婆,外公。”
“外婆,外公。”彬彬清脆的叫了两声。
两个老人高兴地不得了。
“他就是我们的外孙啊。”她之前见到的孩子,看上去那么可爱,那么好看,又觉得眼熟,原来是她家的孩子呀,和长卿小时候长得很像。
蔚父没想到被小朋友拐来踢球,他看着对方好可爱,就跟着过来了,居然是自己的小外孙,真是意外收获啊。
今天真是圆满的收获,两个好朋友,一个结婚了,一个和家人团聚了。
乔书言为她们感到高兴。
司南辰则有点怏怏然,看到别人办婚礼,他有点眼馋了,结婚两年,他居然都没有办婚礼,真是太遗憾了。
晚上他缠着乔书言耳鬓厮磨:“不然我们也办个婚礼怎样?”
“哎呀,累死了。”乔书言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折腾,这一通下来,累死个人,她更不想结婚了。
“一辈子就一次,累也值了。”
乔书言把他从身上推开:“容我在想想。”
“给你三天的时间。”
三天后的结果是婚礼继续推迟,理由是乔书言怀孕了。
这可是大事,全家都警备起来,不让她出门,不让她动,舒文和金鹏飞也专门从上京飞过来。
自从被周姐偷偷加药之后,大家都不敢提怀孕的事了,生怕影响她的心情,没想到这么快身体就调理好了,怀上仔仔了,能不高兴吗?
所有人都集中在淮南之南,专门有人做饭,有人聊天,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和营养餐,这才一开始,乔书言就觉得失去了自由。
提出反对意见:“你们不要太大惊小怪了,我感觉自己都不像是正常人了,漫长的九个月,我肯定会抑郁。”
大家一听,都急了,抑郁可是大事,千万不能想不开。
于是派出外婆和舒文开导她。
“言言,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可以跟我们说说,我们一起解决,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以免影响孩子。”
乔书言捂住头:“我是医生,我比你们清楚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来安排好不好?”
“那你说你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正常的生活呀,跟以前一样,你们要是不放心,多给我派两个保镖就是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讨论,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终于有了一个决定,舒文留下来照顾她,其他人各回各家,她要是出门或者什么活动,身边会跟着至少两个人。
司南辰把秦衣调过来了,身边跟个女人比较方便。
路遥本来是要蜜婚旅游的,也被从机场叫回来了。
乔书言觉得挺对不起松晨的,人家好好的一个蜜月被打扰了。
松晨则不在乎,摸着她的肚子道:“真好呀。我也想要一个。”
“你们俩感情突飞猛进啊。”看这皮肤,看这状态,蜜里调油了。
看来先婚后爱这个决定太英明了。
松晨还不好意思了:“有人帮忙出气的感觉还不错。”
她现在在乐华旗下的娱乐公司上班,没敢说和她们的老板是好闺蜜,有的人就觉得她好欺负,经常骑在她头上发威,还有些三线艺人也趾高气昂的,职场吗,这种争斗难免的,她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了,这种事情她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也没告诉过乔书言。
她结婚的消息并没有告诉同事,直到她发糖,大家才知道她结婚了,有些人对她表面上恭喜,背地里冷嘲热讽。
路遥突然出现,又高又帅,关心松晨,几个女人这才知道松晨嫁了个男神级别的,在夏城身份还很显赫,除了司南辰,就是他了。
松晨感觉自己突然扬眉吐气了。
这种感觉真好,有人护着了,她也可以躲在一个人的背后不管不问。
喜欢一个人可能只是一瞬间,爱情的花刹那间绽放。当你喜欢一个人,又和他结了婚,幸福感不言而喻。
“恭喜你啊,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松晨还不好意思:“这还要多谢你呢。”
“嗯,说的也是,我生孩子的时候,记得多包点红包。”
“放心了,等我干儿子出生,我这干妈一定掏心掏肺的,把三分之一的家产都给他。”
“哎呦,这么抠门的人突然大方了,我还真是不适应。”
“现在就盼着长卿也有个好归宿了。”
“会的,我们都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