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一抬头,双目含泪,清愁万分,有些哀怨地看着文旭,文旭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就听翠柳近乎哽咽道:“我想报答爷,难道爷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翠柳吗?”
文旭不耐烦道:“我说得话你怎么就听不懂,我不需要你报答!你要报答我什么呢,你能做什么!”
翠柳听了这话,嘴角隐隐带着一抹笑,眉梢微微上扬,道:“我虽是弱质女流,自问还会一些针织女红,爷若是收了我,在府上还能做点针线;我自幼学琴,爷若是闷了,我还能弹琴给爷解闷。”
文旭冷道:“我不需要,我也不闷!你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也不欢迎你。”
翠柳泪眼婆娑地看着文旭,喃喃道:“可是,扳倒胡山海的证据是我给你的,没有我,你会这么顺利地将胡山海连根拔起么?恐怕你出门一趟都要心惊胆战吧?可我不求什么,只不过是希望有个去处,不然我一个弱质女流,手无缚鸡之力,能到哪里去?能有什么活路?”
文旭皱眉,冷道:“以前你怎么活,以后也照样活就是了,我这里不缺使唤的丫鬟。”
翠柳移动莲步,轻轻上前,满眼的期待:“可我可以做很多丫鬟做不到的事情,我心意……”
沈如初正在这时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道:“爷,你看我们是定哪一家的戏班子好?方才我让老宋找了一些名单过来。”
文旭本来有些惊慌,心中闹着鬼。见沈如初这般说,哪里敢有半分不满和不悦,赔笑道:“你定吧,你喜欢听谁家的戏就定哪个戏班子,别的人不要紧,爱听不听。”
沈如初落落大方一笑,道:“余姑娘来了,坐吧。怎么。我们当家的怠慢余姑娘了?瞧瞧哭的,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翠柳一点也不恼,哭着跪下来,道:“沈大夫,您再救我一次。我没有活路了。”
沈如初大吃一惊,道:“哟,你这是做什么?我可当不起你这么大的礼?有话好好说,快起来!”
翠柳很坚决。道:“您不答应我,我今天就跪死在这里。”
沈如初还没来得及反应,文旭就恼了。拉着沈如初的手。道:“别管她,让她跪吧。”又凶狠地喝道:“你尽管跪,死了我赔钱给你买副棺材!”
沈如初被他一路拉着就到了院子里。
“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沈如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女人敏感的天性告诉她,翠柳和文旭之间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文旭正在气头上,道:“你不要疑神疑鬼。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她找我,无非是因为胡山海是我杀死了,说是我替她报仇了血海深仇,要报答我。”
这话与沈如初在医馆时从翠柳口里说的故事很吻合,而文旭一脸的真诚。不像是撒谎,沈如初当即打消了顾虑。笑兮兮地上前,道:“嘿嘿,人家是关心则乱么,你这么好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怕别人来抢啦!”
好吧,这句话正好说在文旭的心坎上,他立马笑道:“你又来哄我,我自己什么人还不清楚!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德性,除了你,我谁也不喜欢,谁也看不中。”
沈如初蹭蹭文旭,撒娇道:“那这个女人来找你做什么?”
文旭叹气道:“说是来报恩,在家里当个丫鬟什么的。”
沈如初坏笑道:“就那么简单?没别的想法?”
文旭有些心虚道:“还能有什么想法,她那个样子我可看不中,简直连你一个脚趾头都不到。”
沈如初一拳打过去,骂道:“竟拿她和我比!”
文旭委屈道:“有必要才能显出你的好来。好了,不生气了,好歹给我点面子。”说完对着沈如初挤眉弄眼。
沈如初道:“罢了,罢了,你招来的你想办法把她弄走,家里人已经够多了,那么多张嘴吃闲饭,养不起这样娇滴滴的小姐,她还有个丫头叫胖丫的,一个人能抵三个人吃饭。”
文旭无奈地摇摇头,道:“好吧,我去把她打发走。不过,你要配合我一下。”
沈如初道:“怎么配合?”
文旭在她耳边耳语了一阵,笑道:“你看如何?”
沈如初啐了他一口,道:“想得美!让我扮演母老虎,我才不要!反正你招惹的人你去赶。”
文旭垂头丧气地往客堂走,沈如初见状,心说让文旭赶人,这样的事的确是为难他了,他压根心软,翠柳心眼多,又是经历过风浪的,说不定三言两语就能说动文旭了,加上文旭心中多少怪罪自己不帮忙,说不定顺水推舟就把她留下来了。
这么一琢磨,沈如初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文旭,道:“算了,还是我帮你赶人吧,反正黑脸我来唱,坏人我来做。”
文旭急忙作揖,笑道:“多谢夫人。嘿嘿,晚上夫君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让夫人好生享受一般。”
沈如初白了他一眼,道:“谁稀罕!”
翠柳依旧在客堂里跪着,一边跪一边哭,哭到伤心处,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就像是寒风中的落叶,让人看着越发不忍。
沈如初心生同情,这样的女人的确没地方可去,在燕国出来闯荡的女人就两种:一种是风尘女子,这就不必说了,这种女子除了自己闯荡,别无其他活路;另一种就是做贼的,都已经是个贼了,什么风浪和江湖没经历过。
但若让她留下来,将来恐怕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这小蹄子显然是有目的而来,什么报恩,什么当丫鬟,谁见过这么狐媚子的丫鬟?谁见过连哭都充满演绎色彩的丫鬟?
“余姑娘这是何必呢。你这么哭着,哭得我心里酸酸的,也想跟着哭。”沈如初开始抹眼睛。
余翠柳果真停下了啜泣,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如初,这一看便让沈如初心生恻隐,这么楚楚可怜的妹子,哪个男人能拒绝?幸亏是她亲自出马。
沈如初装模作样继续抹眼泪,道:“你是有所不知,现在瞧着,我嫁给文旭那是幸运,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你们只看到貌似风光的表面,我心中有多酸楚,你根本无法想象,世人也不大相信。有道是家丑不外传,若不是妹妹有心留下来,我也不会说这些。我若是说了,事关我夫君文旭的名誉,还请妹妹守口如瓶才是。”
女人都是八卦的,余翠柳听了这话顿时云收雨歇,巴望地看着沈如初。
沈如初道:“我们家爷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这一点你知道吧?”
余翠柳点点头,道:“爷的身世的确让人同情,不过一看爷就是有福之人,先苦后甜,又有夫人这样的贤内助,将来必定富贵。”
沈如初听她一口一个“爷”唤得甜,心头便恼,道:“哎,要真是如你所说就好了!我们爷乃是天煞孤星,这辈子孤苦,凡是跟他亲近的人,就没个好结局。就连我也受了牵连!”
余翠柳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又是如何受牵连的?”
沈如初哭道:“孩子!孩子没了!”
余翠柳秀眉紧蹙,道:“夫人可是弄错了,我看爷待夫人是极好的。”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虽说相信命理,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沈如初道:“爷待我极好,这一点我不否认。爷自己也知道是天煞孤星的命,所以孩子没了之后,他很自责,狠心搬去了军营住。爷娶我进门时曾发下毒誓,这辈子只娶我一人,不纳妾不收陪房丫头,更不会娶平妻,我当时只顾着他的深情,却没想到这竟是个劫数。他这辈子无任何亲人,下辈子若没有子嗣,文家在他这里就绝了。”
沈如初说这话本来就是半真半假,真真假假,让翠柳一时分不清她话里有几分可信,而且沈如初从始至终没提任何有关她去留的问题,只是在吐自己的“苦水”。
翠柳道:“夫人不必难过,这命理都是可以改的,说不定遇见贵人,这命运就改变了。既然夫人想给文家留后,体恤爷,那何不给爷物色几个丫头,将来产了一儿半女,轰出去就是了,也不影响夫人和爷的情分。”
沈如初心下微微吃惊,真是太小看这女人了,其心昭昭啊!笑道:“我倒是有这样的心思,可惜到哪里找标致聪明又得爷欢心的女人?愁啊!”
【小剧场】
沈如初(招招手):作者君你过来。
扑货兜(摇摇头,很坚定,心说:你以为我的旺财么?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偏不!)
画外音:偏偏这扑货兜是言行且表里不一的人,虽说心里活动很剧烈,但表现却很乖巧,乳燕投林状,奔到了沈如初面前。
沈如初(垂眸看看指甲):你这么个龟速,这么个更新状态,你爸比妈咪知道吗?
扑货兜(潸然泪下):么办法呀,娘娘!真心分身无术啊。
沈如初(鄙夷万分):你再这样下去,我可罢工了,瞧瞧你把我写成什么样了,挫啊!
扑货兜(很有骨气):你再嚣张,信不信我找个克星来折磨你,信不信?
沈如初(花容失色):你敢!
扑货兜(贱兮兮一笑):你看看我敢不敢。还有那些热爱盗版的亲们,速速回归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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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谢水星的蒙面超人、姑娘小白oo、型男密码三位亲送的平安符,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