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气喘呼呼的跑到手术外,正想追问肖爵关于韩君羽的情况,肖爵一脸笑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已经没事了。”
“啊,你的意思是,手术成功了吗?”
“嗯,非常成功,而且因为这次手术,君羽的视力会有提高。”肖爵对于这个结果,他也惊奇,但是数据显示,他的眼睛比一般人都要好。
韩君羽的病房,多添加了一张病床,等麻药退散,韩君羽听见宋玄和肖爵说话,他想起身。
“哎,君羽,你先别动。你刚做完手术,要好好躺着。”肖爵劝说。
“我妻子醒了吗?”
他还惦记着睡觉的秦宁呢。
肖爵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秦宁,摇了摇头,“还在睡呢,她这几天因为孩子的事,又要照顾你,没有好好休息,可能是会多睡一会。”
韩君羽躺好,想了想还是不安,“时间也不早了吧,肖爵,你把她叫醒,让她吃点东西再睡。”
肖爵看了眼时间,确实,秦宁已经睡了快一天了。
他走到床边,轻声叫了秦宁几声,却没有回应,他心中疑惑,伸手去触碰她的手臂,发现温度有些异常,这才认真观察她的脸色。
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测试,温度滚烫,他暗叫不好,立即吩咐护士去拿冰块。
“她怎么了?”韩君羽翻身坐起来,想要下床却被宋玄阻止。
“放开,我没事。”
韩君羽推开他,起身走到床边,感触到她的脸,感觉到滚杨的温度,脸色刷的下沉。
“宋玄!”
“是,我在。”宋玄额头冒冷汗。
“我让你照顾人,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她的?”韩君羽怒斥,他烦躁扯掉眼睛上的纱布,眼前刚开始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尽量适应房间里的光线。
再低头看女人绯红的脸颊,他低头用脸颊贴着她的脸颊,低声在她耳边轻声叫她名字。
“秦宁,醒醒,我的眼睛好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嗯?”
也许是听见他的声音,烧的厉害的秦宁睁开了眼睛,视线渐渐清晰,看见他眼睛上没有再蒙纱布,她有些疑惑。
“韩君羽,你的眼睛,”
“好了,我可以看见你了,宁宁,你有哪里不舒服吗?”韩君羽的声音又低又沉,还带着几分轻哄。
“不舒服?”秦宁迷惑,缓缓起身,却没什么力气,她抓住他的手。
“韩君羽,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看见我爸爸了。”
此时,肖爵拿来冰块,韩君羽看了他一眼,肖爵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冰块掉在地上。
稳住手之后,他却觉得这些冰块像是烫手的山芋,赶紧把冰块递给他。
“先给她物理降温,再给她做一个系统的检查。”
韩君羽没搭理他,去拿了一块毛巾,把冰块放在盆里,然后用冰水打湿毛巾,把毛巾敷在秦宁的额头上。
他照顾人的动作行云流水,顺其自然,肖爵和宋玄倒不是惊奇,但是他刚恢复双眼,眼里就冷的能冻冰,这是什么坏毛病呀。
“韩君羽,爸爸骂我,说是我害死妈妈,他不爱我了。”秦宁低声说,委屈又可怜。
韩君羽蹙眉,“不爱就不爱吧,你爱我就够了。”
“……”
秦宁瘪了瘪嘴,大眼睛一眨,眼泪瞬间泛滥。
看见她的眼泪,韩君羽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荣夫人去世,那是荣腾作孽,你若一定要自责,背负这个罪,是你自找罪受。
秦宁,你给我听着。
你为你父亲觉得不值,以为他付出一切为了那个女人,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他是最无辜最可怜的。
可是任何错误的发生,都不可能是一方的错,你父亲纵容那个女人,让她肆无忌惮的伤害他,以为他不会疼不会痛的男人,那这份罪他也要承担。
现在她去世了,他们之间的是非,他们可以去说。
你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而是养好身体,去照顾孩子们,还有你的研究生,你还要不要考?”
“……”
秦宁和肖爵嘴角抽搐,这时候谈考研,这是不是有点不好?
韩君羽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他捏着秦宁的脸颊,恨铁不成钢的怒骂。
“你不是总对我说,要成为一个厉害的人,能够守护我吗?
生老病死,那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阶段,她去世就不用再被荣腾折磨,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你因为她生病,伤害你自己,谁能得到好处?
你这个样子,还要我这个刚做完手术的病号来照顾你,蠢妞,说好的用心照顾我,这就是你的用心?”
又是指责,又是质问,强势的语气,是韩君羽一贯的说话风格。
但宋玄和肖爵还是觉得,这样对自己老婆是不是不太好?
人家还在高烧呢!
秦宁被他训得一愣一愣的,还来不及悲伤,被他的问题弄得头皮发麻。
她委屈的眨了眨眼,眼泪终于收住,可心里还是难过。
“对不起,我会很快恢复的。”
可是她刚说完话,韩君羽就曲着手指在她额头上瞧了一下,秦宁气愤的坐起来,把他推开。
“你干什么呀,韩君羽,我心里难受,还不能让我发泄一下。
本来以为妈妈已经去世,突然她活着来见我,我还以为有机会陪她一起画画呢,现在她真的在我面前停止呼吸,我伤心,哭一下怎么了?”
她一边说,一边哭,软绵的声音喊高了音有些沙哑。
“……”
宋玄和肖爵表示同情她一秒钟,想要劝说韩君羽。
安慰人的办法有很多种,但绝对不是这种欠打的方式。
可韩君羽的俊脸平静,看她胡乱的用袖子擦眼泪,原本还压抑的哭声,现在放开嗓子哭出来。
等了一会,看她眼睛都快被她揉肿了,韩君羽才说话。
“我又没有不让你伤心,哭出来的心里好些了吗?”
秦宁一愣,眨了眨眼,抖落了睫毛上的泪珠,抬头望着他。
“你故意的逗我哭呀。”
哭出来,她确实感觉到好了一些。
“好些了,就赶紧洗脸,今天张嫂顿了烧鸡还有鸽子汤,要不要吃?”
秦宁皱了皱鼻子,真的闻到一阵香味,她舔了舔粉唇,点头。
“……”
肖爵翻了一个白眼,得了,一物降一物。
韩君羽捏准了秦宁的性子,她性子内向,有情绪也不会轻易的放出来,所以才会用这种严厉的方式骂她,让她发泄出情绪。
悲伤,是说不出来的。
要大哭一场,把眼中泪毒素排出来,这样才不会太为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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