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消失(1 / 1)

他们一路上风驰电掣,车速几乎开到最大。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马上就要进到山区,如果在这之前,还没看到那辆面包车,语西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方济东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手指几乎不受控制的颤抖,心里一直在祈祷,他从来不信这些,可他现在默默地祈祷,希望语西能等到他。

他正紧张着,电话忽然响了,他瞄了一眼,是正在前面开着车的路远。

“东哥,快掉头,我看见那辆车了,刚刚从我们对面开了过去。”话音刚落,他们几乎同时掉了头,速度太快,路上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将那辆车给截停。

方济东快速下车,将开车的人从车上狠狠拽下来,交给了路远。他喊着语西的名字上到面包车里,里面另外一个人,躺在座椅上,头部受了伤,用一个体恤衫胡乱地裹着,伤口还在渗着血。大概失血过多,人有些不太清醒。

里面并没有沈语西的影子,方济东心里一下凉透,从车上下来,冲着刚才被拽下来的人就是一拳,他用了十足的力气。路远在那人身后,他甚至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那人一声惨叫,捂着脸跪在地上。

方济东扔不罢休,回到车上,拿出储物柜里的枪,抵着那人的太阳穴,一手卡住那人的脖子,那人无法呼吸,脸憋得呈青紫色。

方济东森冷的声音,像鬼魅一样传进那人的耳朵:“人呢?说出来,我饶你一命,不说的话,我现在就让你去见阎王。”

那人自是知道他问的是谁,但他被掐得说不出话,手在面前乱比划了一通。方济东终于松开手,那人又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

那人惊恐,没想到惹了大人物,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过了好大一会,才惶恐地开口:“她……她……她跳车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句话,方济东心神俱裂,头开始无预兆地疼了起来,太阳穴处砰砰跳着疼。

他几乎又要冲过去,将那人千刀万剐都不解恨,但被路远紧紧拉住。那人害怕方济东真会要了他的命,忙快速说道:“我给她吃了安眠药,还绑了手脚,可没想到半路上她竟然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割断了绳子,拿着后车厢的扳手砸了我大哥的头,她让我停车,我没停,她就从车上跳了下来。那里都是些山坡,我下去找了一会,但是我大哥的伤挺严重的,我才掉头要去城里,给我大哥治伤。”

“说的是实话?”路远问。

那人被打得不轻,面部已经有些陷进去,他忙不迭地点点头:“全部是实话。”说话的实话牵动面部的神经,大约是很疼,那人的脸直抽搐。也是个怂货,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她在哪里跳的车?”

“前面差不多三公里的地方,那里正好有个限速的路牌,还有一个广告牌。我什么都说了,你们能不能饶我们哥俩一命,我哥再不去医院就会死的。”那人跪在地上,哭喊道。

方济东冷眼看了看那人,又看了一眼路远,转身就上了车。

路远对跟来的警察说道:“刘队,这两个人先交给你们,我们得先去找人,等我们回来,咱们再做个交接。另外,留几个兄弟给我们吧,我们毕竟对这儿不熟。”

“这没问题,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你们还是要小心点。”

他们到了语西跳车的地方,山沟倒不是很陡峭,就是有点深。他们带着手电筒下去,到处都是乱石杂草。没走多远,就发现那些草丛确实有被压过的痕迹,有些地方还有明显的血迹。

“没错了,东哥,我们顺着这些印子,一定能找到语西。”

找了语西这么久,总算有了些希望,方济东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下。

只是,他没想到,一直到了沟底,也没见半个人影。他们在沟底寻到了半夜,几乎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一点沈语西的踪迹。

方济东的头又疼了起来,手里的电筒被他狠狠砸在一块石头上。他一天都没有吃饭,也没有喝水,又加上提心吊胆,他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脸色苍白,嘴唇起了干皮,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

“东哥,我们已经找遍了,现在天太黑了,要不我们等到明天再找。”路远担心方济东的状况,好言劝解。

“不行,我们能等,语西等不了。”

“方先生,我也觉得还是等到明天,我们现在只是徒劳无功。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村子,我们去那里歇歇,顺便也可以打听一下,那位沈小姐兴许被村民救走了,也说不定。”一个当地的警察建议道。

“东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再说,你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你要是垮了,还怎么找语西?”

他们沿着一条小路去了那个小村子,这里大概有人经常来旅游,村口竟有一个小旅馆。

老板是当地的村民,正坐在屋里打盹。屋里来了七八个人,其中还有警察,他一下就给惊醒了。

“我这是正经生意,我没做犯法的事。”

“你别害怕,我们就是来住店的。”路远语气和缓地说。

“哦,那我这里只剩一间屋子,不过里面是个通铺,你们住吗?”老板上下打量着他们,慢悠悠地说。

“我们几个能住下吗?”

“能,能住十个人呢。”

“那好,我们住。另外,能不能麻烦老板给准备些吃的?”

“你们得等一会,我老婆睡觉了,我去给她喊起来,让她给你们做。不过,得加钱。”

“钱不是问题,麻烦您了。”

老板娘的速度倒是快,不过一个小时,饭菜就端了过来。很简单的清粥小菜,配着热腾腾的大白馒头。

大家都忙了半夜,也顾不上客气和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方济东没有胃口,只喝了一碗粥,就躺在床上。他的心里像被凌迟了一样,疼得快要呼吸不过来。草地上的血迹斑斑,让他心惊,语西一定受了伤,不知道严不严重?她到底去了哪里,万一又遇到坏人怎么办?

她不知道在受什么样的苦楚,他怎么能安心睡得着?

他起身走出屋外,店里的老板正坐在椅子上,似睡非睡的样子。

他走过去,老板睁开眼,他递过去一根烟,开口说:“跟您打听个事儿?”

老板接过那烟,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一眼,竟然是黄鹤楼。他可从没抽过这么好的烟,以前也只是在村长家里见过。

方济东要给他点烟,他没让,拿着在鼻子下面嗅了又嗅,喜滋滋地说:“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语西的照片,说道:“这个姑娘从那边山坡上摔了下来,我们没找着人,这儿离山坡最近,想着她会不会到村子里来,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

老板认真地端详了一会,说道:“应该没有,我这地方是进村的必经之地,有什么生人来,来了几个,我最清楚,这个姑娘我从来没见过。”

方济东的心里升起无尽的失望,难道是哪里出错了?为什么沈语西又凭空不见了。

“不过,我们南边还有个村,明天我给你问问,是不是去那里了?”老板想了一会说。

方济东从口袋里拿出整盒烟,塞给那老板,沉声说:“那谢谢了。”

老板喜笑颜开地接过,十分愉悦地说:“咱们这两个村子,经常有旅客过来,大家都极其热情好客。不像东边的那些山区,贫穷落后,民风又彪悍,老干些不正当的事。如果这姑娘掉在这里,你就放心,保管不会出事。”

方济东勉强笑了笑,这样便好。

方济东一夜几乎都是半梦半醒,闭上眼睛就仿似看见语西,浑身血淋淋一片,绝望地看着他哭,泪水像决了堤一样。他肝肠寸断,心痛不已。

天还未大亮,方济东就起了床。山村里的空气非常新鲜,沁人心脾,可他的心情却极沉重。如果今天再找不到语西,恐怕是真的出大事了。

老板娘在厨房做早餐,屋子里一阵阵的饭香。老板见他出来,笑着给他递烟,似乎并不是方济东昨夜给他的烟,像是自己卷的劣质烟。

方济东摆手拒绝,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从兜里摸出昨夜的那盒。方济东摇摇头:“那是给您的,您自己留着抽吧。”

老板本就不大舍得,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宝贝似的放进了兜里。

路远和那几个警察相继起床,他们一起吃早餐。正吃着,老板过来说:“我刚打电话给隔壁村的朋友,说是村里没见到有陌生姑娘,也没听谁说过。”

方济东被失望淹没,他再也坐不住,早饭也顾不上吃,起身就要走。

“东哥,你先别着急,吃完饭,我们一起在去山坡下找找。昨天夜里太黑,兴许我们遗漏了哪里。”路远说。

“我先过去,你们吃完饭再去。”

他们在那片山坡下又搜索了一遍,终于在一块石头旁边发现了沈语西的手链,链子上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所以语西是真的摔在这里,但是人却不见了,想必一定是有人带走了她。可是会被带去哪里呢?”路远说。

方济东紧紧攥着那串手链,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才说:“这里只有两个村子,她一定还是在其中一个村里,我们得再去问问。”

他们一行人兵分两路,分别到两个村子去问。最后是败兴而归,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说没见过沈语西,这么一个大活人又忽然人间蒸发。方济东已经连脾气都没有了,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沈语西就应该在这里,可偏偏找不着。他从未有过的绝望席卷,让他感觉到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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