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是安在欣的恢复期,洛奕辰都没有去打扰,虽然心里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绑架了她,是谁把她害成了这个样子,但是她情绪不好,也不忍心去问。
“现在廖天若的结果怎么样了?”洛奕辰问。
唐西尧回道:“都整理好了,在这里了,首长请您过目。”
唐西尧将这些都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洛奕辰说道:“出去吧。”
唐西尧走了出去,洛奕辰便拿过了这些资料来看,当看完这些资料之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变得越来越暗沉。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地又闭上了眼睛,将这些资料一并丢到了碎纸机里面。
廖天若是特种兵出身,对于事情的观察能力,自然也是过人的,再加上一个女人的心,本来就是敏感的,也能感觉出有什么不对。
而且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最近她做很多事情,都已经超出了她的理智,所以感觉有些不好。
这天她作训结束之后,去简单的洗了个澡,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但是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十二年了。
她从刚进部队的时候心里就是不踏实的,但是后来变得越来越老练,心机也是越来越重,她就像一条变色龙。
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和伪装,现在她已经完全变成了那身军绿色,已经很完美地融入到了军队当中。
对于她现在的身份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都要相信,她背后干干净净,她就是一个军人,就是一名光荣的上校。
可假的毕竟是假的,脏的也只能是脏的,十二年也还是无法将她洗干净,纵然,再完美的伪装也总有一天会露出它的破绽。
害怕,她从来都没有一刻像这样害怕过,就连之前被抓起来虐待,命悬一线,她都没有害怕过,她甚至不怕死。
但是现在她却怕极了这种感觉,当第一天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把她这层面具给撕下来。
十二年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玲……”
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一个消息的提示音吓得她当即一个哆嗦,她慌忙的打开了灯,摸索着找到了手机。
“蝴蝶鱼,洛奕辰已经怀疑到你了,快撤!”
当真真切切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她那颗慌乱的心像是被放进了绞肉机里面,被绞弄的糟乱不已。
她很慌张地将这条消息给删掉,然后那颗心因为害怕得都要跳出来,害怕,很是害怕,有一种恐惧就想将她给吞噬掉。
奇怪的那种恐惧,并不是因为怕死,却好像是因为她的丑陋已经暴露在了她的亲人面前,她不想,真的不想。
“首长,既然已经证实了廖教官就是蝴蝶鱼,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唐西尧将她的调查资料已经交到他手里整整一天的时间了,但他却没有下任何的指令。
怎么办?
面对军里的一个奸细,应该怎么办呢?按照法律上来说应该把她给抓出来,应该以泄露军事机密罪给予她最严厉的惩罚。
但是此刻,洛奕辰真的不想这么做,很痛心,真的很痛心。
十二年,他将她从一个新兵蛋子带到了上校的位置,因为她没有任何的家庭背景,父母早亡,是个孤儿。
洛奕辰一开始对她就很照顾,因为她家里没有什么人,所以对政治背景压根就没有查过。
而且她得过太多次的三等功二等功甚至是一等功,甚至为了部队她差一点就牺牲。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是内应?怎么可能是内应?洛奕辰真的想这一刻就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他真的是不想去相信这个事实。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不是他自欺欺人,这个事是怎么被扭曲掉的。
唐西尧问完洛奕辰真的是许久都没有答话,唐西尧也就跟着他沉默了。
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兵,一步一步的看着她走到现在,一步一步的看着她成长,可以说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手心手背都是肉,而现在却不能不割舍,但更是痛心,更是恨,对她那么信任,为什么偏偏会是她呢?
“先不要惊动她了,蝴蝶鱼暴露了,金枪鱼也就差不多了。”问了许久之后洛奕辰才开口说了这一句话。
“我知道怎么做了,首长。”唐西尧忙说道。
这个时候夏语默打来的电话,看到这个电话洛奕辰只是一挥手,示意让他先出去,唐西尧行了一个军礼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喂。”洛奕辰接起了电话,因为情绪不对,说话的声音好像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今天一天你也没有给我打电话,是很忙吗?”夏语默问,她现在在医院里都无聊死了,洛奕辰一去军区好像就把她给忘了。
“是有点忙,怎么了?是又想我了?”
本来洛奕辰的心情是差到了极点,但是莫名的在接到她这个电话,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又回暖了一些。
“是啊,想你了,你今天要不要过来呀?”夏语默说道,“今天是安在欣解绷带的日子。”
解绷带?
“她现在情绪怎么样?”
“这些天亦枫照顾的她可好了,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夏语默说道,“她现在情绪是很好,因为自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毁了容,今天拆绷带我也是担心啊。”
夏语默还是担心的这么说的,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脸上留下伤疤是最不能忍受的,如果换做是她的话,估计她也会崩溃。
“那你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洛奕辰说完,然后又忙问,“你吃饭了吗?我正好给你带些吃的过去想吃什么?”
这些天一直忙,他都没有来得及照顾她这个小娇妻,想想还真是有些愧疚。
“你不说很好,这一说我倒真是有些饿了,你来的时候顺路看看吧,一些快餐就行。”夏语默说道。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就过去。”洛奕辰说完便挂了电话。
放下了电话之后洛奕辰又吐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走出了办公室,在去医院的路上给夏语默带了饭。
不过并不是像她说的很随便的快餐,他是很用心给她买的。
“给我带的饭这么好啊?”夏语默看到给她带的饭这么丰盛,自己都觉得受宠若惊了,什么时候这么疼她了?
“这些天你一个人在医院里辛苦了,当然要犒劳犒劳我的老婆。”
“还算你这个人有那么一丁点的良心。”夏语默嘻嘻地笑着,然后忙打开了饭盒,开始很不矜持地吃着。
这些天正如夏语默说的洛亦枫照顾的安在欣无微不至,而这一切安在欣也都看在眼里,那种感动就暖暖蔓延在她的心田。
今天是安在欣可以解绷带的日子,现在安在欣是重症病人,病房里不能有太多的人。
医生也早就说了,安在欣脸上会留下一块疤,所以谨慎起见还是将病房里的一切镜子,甚至是可以看到自己的东西全都撤了下去。
唐沁先给她解了身上的绷带,她身上大都是做了皮肤移植,可自然很明显的能看出伤疤,跟以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在身上,用衣服还是可以掩盖,可是脸上却让人揪心。
“干妈,我来吧。”在触及到安在欣头上的绷带时唐沁的手在剧烈的发抖,她害怕,很是害怕看到那本来漂亮动人的脸会变得丑陋不堪,所以洛亦枫忙把这个活给揽了下来。
现在病房里除了唐沁和洛亦枫,就还有安锦言,听洛亦枫这么说唐沁便起身让到了一边,好似安在欣也有意识自己的脸已经变了,因为她的脸一直都很疼。
她害怕洛亦枫会看到变丑的自己,她想给这个男人留下最美好的一面,所以当洛亦枫这么说的时候安在欣很明显的在挣扎。
洛亦枫明白此刻安在欣的想法,他也听医生说了,说安在欣的右脸会留下一个疤,而且无法做皮肤移植。
对这个洛亦枫有心理准备,所以让别人来他也不放心,害怕他们给她解开绷带之后看到她那张脸后的恐惧会让安在欣觉得难受。
“别怕,我会很轻,不会弄疼你。”
洛亦枫全然当她是怕疼,可安在欣却还是不同意,洛亦枫轻握过她的手,口气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听话,不然我要生气了,嗯?”<igsrc=&039;/iage/6791/2949371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