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泉无忧冷着一张脸。
什么人最坏？
这个问题曾困扰着泉无忧。
她寻找过无数答案，有德国人阿道夫·希特勒、有中国历史上的赵高、有日本二战时期那些毫无人性的军官、也有现在妄图否认历史的人。现在，她终于知道什么人最坏。
那就是——说话不痛快的人！
凤无病奇怪泉无忧怎么就突然冷着一张脸，这说变就变的态度实在让他难以捉摸。于是，他只能凭借剑士的直觉做出处理。
敌不动，我不动！
一路无声来到西福山学校，凤无病敏锐发觉周围人看着他的眼神出现了变化。这种变化，太容易捕捉。
如果说昨天是疏离中带有些许同情，那现在就是彻底的厌恶。
对于这种变化不明所以，不过不影响他悄悄远离泉无忧。自身难保时，还是别拖人下水。
泉无忧察觉得颇为迟钝，发现时蓦然回首，但身后已经不见凤无病的身影。她取出手机登录校园网，点开置顶的帖子。仔细浏览里面的内容，她脸色渐渐阴沉。但浏览完毕后，她忽然嫣然一笑。
终于，她见到了一击毙命的点。
凤无病不快不慢向着班级方向走去，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
“就是他吧？帖子上说的人就是他。”
“这还是人吗？这是畜生！”
“原本觉得他身世凄惨还有些可怜，却想不到他同他的禽兽父母一样！真不愧是一家人！”
“我说得没错吧？这基因遗传没有错误，这是科学！”
周围声音让凤无病明白，山口又有了新动作。而且，是足以让人讨厌他的新动作。不过，他是怎样做到的？
凤无病有些好奇，他拿起手机打开校园网打算了解他是如何做到。不过，还未点开他就停下来。因为，有人想要对他下手。
后仰躲过来自左侧的攻击，这个空档时间也让凤无病看清袭击者到底是谁。结果，是一个认识的人。
“偷袭不太光彩。”
偷袭者面相不似坏人，想来他是那一类被信息鼓动而热血气愤的学生。虽然，他还不清楚帖子里的他怎样。
“猎人会光明正大捕猎畜生吗？”
同学没有停顿，一击不成再次欺身而上。
“你的认知有两处错误的地方。”
轻松躲过他稚嫩的攻击，凤无病注意到周围不少蠢蠢欲动的男生：“一、我不是畜生，二、你不是猎人。分不清自身定位与敌方定位，这很冲动。”
原本，他想说愚蠢。不过，想来他们是因为热血冲动而做出这事。初衷虽好，起码能让人原谅他们所做的错事。
这点，是初衷为善的好处。
做错事，总是容易被原谅。
“我确实不是猎人，但你肯定是畜生。”
袭击者累倒了自己，他气喘吁吁而凤无病气定神闲。不过，他坚信他站在正义的一方。
正义的他倒下了，会有千千万万个他站起来。
果然，又有人走出来了。
见到走出来的十多名同学，率先袭击者露出满意微笑闭上双眼。他被送去医务室，因为手臂挥动过猛拉伤了。
对于越众而出的他们，凤无病倒显得安之若素。他不会出手伤了他们，但也不会被他们所伤。
他们有出手的借口，他也有还手的理由。只是，对于蒙在鼓里的人。伤他们无用，行之有效的方法是打破那个鼓。
只是，如果他手无缚鸡之力，他会遭受些什么？换成弱不禁风的学生，他们会遭遇什么？
细想之下，只觉得冰寒。
目睹者众多，他们惊讶凤无病的身手。因为，他没有受到丝毫伤害反而活活累倒了他们。
“这是怎么一回事！”
教导主任出现，他挤入人群见到十多人倒下唯有凤无病站着，顿时脸色难看：“想不到西福山居然出现校园欺凌事件，站着的那个，给我过来！”
凤无病看向教导主任，他认识一位教导主任，总体而言对得起这个职位。不过，现在这位却是有些武断。
他的语气认定凤无病是欺凌者。
“我没有动手。”
凤无病做出解释，虽说清者自清。但就像一池子清水，它确实很清，但受不住有人往池子里泼脏水。
“我可以作证！是他打了他们！”
一位围观者举起手，另一只手指着凤无病，一脸信誓旦旦，正气凛然。
凤无病看向她，她是一名女生。留着干练短发也片面表明她雷厉风行的作风，确实，她很果断。
“不错，我也可以作证。”
更多人举起手来，他们一开始有些迟疑，但下一刻就被坚毅所取代。最后，所有人皆指着凤无病。
他，是欺凌者。
“还要辩解吗？”
教导主任走近凤无病，面无表情却难掩目中厌恶。他，同样厌恶校园欺凌者。
环视周围不畏强权、充满正气的稚嫩面孔，凤无病摇头，他心情五味杂陈。他们不畏强权，是因为知道他战力斐然。不出手也能累倒十多人，这样的人若是对付他们，他们有反抗的能力吗？
但是，他们代表正义。
略微摇头，凤无病不打算摧毁他们那种稚嫩的正义。那种正义虽然稚嫩，却也有可能长成大树。
“等等！”
不协调的声音响起，清源显挤入入群，没有注意倒在地面的人，甚至于为了来到凤无病身边踩了他们几脚。
“你到底在做什么？”
清源显抓住他的手，她首次向他发出质问。
“口渴，想喝茶。”
怎样才能让气氛不尴尬？凤无病苦思冥想，最后才憋出这一句。
“跟我走！”
清源显拉着凤无病离开，她再次踩上倒在地上挡着她路的同学。至于凤无病，他倒是躲开了他们。
毕竟，总觉得有些可怜。
“你想带他去哪？”
短发女生发出质问：“他伤害了同学的身体，应该被带到校长室接受审问，甚至要被带入劳教所。”
“呵！”
清源显回头看向她，趾高气昂：“你们说是就是吗？真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正义伙伴？”
她拉着凤无病离开，围聚的人群分开一条道路。之所以分开，不仅是清源显的气场，也是因为凤无病的战力。
走到某处僻静地方，清源显终于停下，但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你之前在？”凤无病瞄了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女生没有主动放开他也不好挣脱。
“不在。”
清源显摇头，她只是见那里热闹去围观瞧瞧。见到是他后就挤了进去，前因后果，她不知晓。不过，她知道校园网的事情。
凤无病沉默，他没有说出‘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的话。因为，他知道能够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无他，信任而已。
沉默的时间里，清源显忽然抬头看向他：“现在还想喝茶吗？”
凤无病闻言，下意识颔首。这是实话，他的嗓子有些干。
她低下头，唇堵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