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洗水果?
又要洗水果?!
盯着女人肆意的笑容,周成晔心中莫名一凉,
他想要拒绝,可忽然间手臂传来一股巨大的力,强行把自己拽回了客厅。
草!
这女人的力气好大!
看来这一米八的个头不是白长的!
怪不得,
她能够很轻松的杀人分尸呢。
“吃过以后,再走也不迟的。”
被带回到沙发前,女人端起从始至终都没人碰过一口的果盘,“又”走向了厨房。
不迟吗?
真的不迟吗?
可能,不迟吧……
仍然是熟悉的水流声,可这回那声音却如同一股肮脏的泉水激荡在周成晔心中,不想的预感沉闷的笼罩在胸口,似乎,这女人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坐靠沙发,
倾斜着望向卧室,
此时,卧室的门是敞开的,
起身找了个好些的角度,周成晔见到了卧室里被拉开的床头柜。
地板上,东西散落了一地。
有书本,有指甲刀,有许许多多的小零件,
当然,
还有那一堆的药瓶!
她刚刚真的是在找手机吗?
如果仅仅是床头柜被翻了个遍,那她也许真的是在找手机。
可,
床呢?
卧室的床单被掀开了,
床板坦露在外,尤其是靠近里侧的那一角。
那里,
正是他刚刚找到精神类药品购买小票的地方。
会有人在床单底下找手机吗?
嗯……
从某种角度来说,会的。
不过如果周成晔这么天真,那他可就真是个傻子了。
“她的药效过了!”
“她已经发现了!”
“她发现我拿走了‘证据’,她发现我是来调查她的,她发现我发现了她就是凶手!”
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水声已经停了,不过她还没出来,她在干什么?
“咯噔,咯噔……”
“咯噔……”
沉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有点像是被什么铁质物品撞击木板的声音。
周成晔心头一悸。
她在做什么吗?
她是在切菜吗?
她是在拿刀吗?
周成晔坚信,女人一定是恢复了正常,从她阻止自己离开,并且在卧室里翻找东西的举动都可以看出,她之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现在怎么办?”
很难想象,独自面对一个凶残的杀人犯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幸好,
这次他带了防身的东西。
但小小的折叠刀能斗得过锋利的菜刀吗?
“单怀记者,来吃水果。”
女人总算是从厨房出来了。
果盘不见了,只见她端着一个小盆,盆里装着切开的西瓜,和一把勺子。
嗯……
还有水果刀!
水果刀被女人拿在手里,就那么举着,一只手端着盆,递到周成晔面前。
“谢谢,”
心惊胆战的接过果盆,周成晔绷紧了神经,生怕对方突然偷袭。
还好,这女人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杨女士,您也吃点,”周成晔没有吃,反倒客气一句。
“不急的,我给元德留了点,您先吃。”
“这……好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纵使目前看来女人没有打算对自己动手的意思,但也不好轻易惹怒她。
面对厉鬼,
最起码他还有一点反抗的手段。
可面对人,
身体没那么强壮的周成晔是真的有些感到无能为力。
拿起一瓣西瓜,他硬挤出一抹笑容道,“杨女士,社里确实有点事,我可以先走吗?”
“先吃瓜吧。”
女人也笑了,
她坐到周成晔对面,一直紧盯着他。
好似只要他敢乱动,女人就会立刻出手一般。
她手里可还攥着刀呢!
“单怀记者,元德他最近总跟我说起你呢。”女人道。
“是吗?”干笑了两声,口干舌燥的周成晔吃了口瓜。
很甜,
很解渴,
还是沙瓤的。
“好吃吗?”女人问道。
“好吃。”
“这瓜熟得很,早上我刚从水果店买回来的呢。”
“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周成晔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而且还有一句台词,“你这瓜保熟吗?”
两瓣西瓜下肚,焦躁的心情也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还算人性,没有在西瓜里下毒。
周成晔松了口气,看样子女人暂时并没有想要“杀人灭口”的欲望。
“记者同志,不知道你们社对除元德外其他的慈善工作者怎么看?”
“其他的……”周成晔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仍“揣着明白装糊涂”,而且还提及这个话题。
他打着马虎答道,“还好吧。”
“张朋呢?他去年筹集募捐的数额可是比元德还要多呢,为什么记者同志要专门给元德做专访呀?”女人又问道。
周成晔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丝毫没注意到女人对他的称呼都已经变了。
“嗯……”
“哦,该不会是他吸毒的事是真的吧?”女人惊讶道,“难道他已经被抓了?”
“是啊!”
有了答案,周成晔赶紧顺着说道,“他已经被抓了,判刑三年。所以我们社里就决定把重要的上报机会留给同样认真做慈善的元德先生。”
“但是元德总和我说起,你们对他的重视程度要差一些。”
“无稽之谈,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周成晔说道,“对于做慈善的人,我们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孔子曾经说过,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在慈善面前,没有什么大爱小爱之分,只有行与不行的差别。”
一番侃侃而谈,周成晔对自己第说辞还算满意,他很想利用这个机会,想办法离开。所以牵制住女人,是很重要的一点。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了。”
“哦!~”女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她故作无知懵懂的脸上,稚嫩逐渐褪去,转而剩下的,只有阴森和诡笑。
这是怎么了?
“啪,啪,啪,”
女人鼓着掌,拍手叫好。
“很好,”她站起身,自然垂下的手里紧握着水果刀。
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坐着比她矮了整整一半的周成晔,神色阴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单怀‘记者’!你回答的简直太棒了!”
脑袋歪向左边,她一边摇头一边夸赞着。
草!
上当了!
周成晔暗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