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么?
眼前光线被高大的身影遮住,齐彪出声相问,林芳才回过神来,嘴中好奇道:贻哥,轻功飞身是何感觉,是长了翅膀么?
呵呵,孩子话,若是长了翅膀,我何不带你飞出此壕沟,却要被困在此处?
用指节轻轻在林芳那已转红润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齐彪将手中小篮子里的山楂倒进背篓,接着道:所谓轻功,只是比一般武功显速度快些,身形轻盈些,并非真正会飞。
林芳腹诽,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好奇嘛,谁让爹爹不肯教我武功。
有齐彪摘山楂,而且比自己能摘到的还好些,林芳也不矫情,乐得省事,将固本放入背篓,便去周围寻找‘鸡’蛋,先将捡到的‘鸡’蛋放进挎在厚棉衣里面的粗布背包,再小心翼翼走到背篓处,将‘鸡’蛋从背包内一颗颗拿出,放入背篓内。
自己回答了林芳的问题,林芳却没有任何回应,而是去忙着捡‘鸡’蛋,强势惯了的齐彪一时没有了摘山楂的心绪,想要给穿着笨重的林芳帮忙,却又心下别扭,干脆站在那里看林芳走来走去。
已满二十六岁的齐彪,此时才情犊初开,就像暗恋‘女’子的小男孩般,患得患失又放不下脸面。而被他暗恋的这位‘女’子,却是两世加起来年龄已四十多岁的人,既已决定放下这段尚未开始的情感,自是干脆利索,恢复两人自幼的相处方式,各干各事互不干扰,这在心态已不同往日的齐彪眼里,便成了林芳对他不理不睬。
自己明白了心迹,对方却很是决绝,一向沉着到冷酷的齐彪。此情此景下还是未能沉得住气,在林芳第二次回到背篓处放‘鸡’蛋时,一把拉住林芳,视线直盯进林芳的眼中,却又似怕吓着林芳,小心问道:若是我可做到此生只有你一个,你可愿嫁我?
齐彪的话让林芳愣住,她不是不感动,可对方的话毕竟是假设,真要做到何其难。
没有立时言声。跟齐彪静静对视,齐彪眼里的期盼与小心,令林芳心痛。不忍折磨这个大男孩,可自己又确实不能答应他,林芳将视线扭向背篓,笑问:‘鸡’蛋与山楂已是够用,若要熬糖。还需不少固本,我再挖些,贻哥人高力大,比芳儿挖起快些,可愿帮忙?
林芳的顾左右而言他,令得齐彪的心直往下沉。缓缓放开林芳的胳膊,齐彪转身‘欲’走,忽又猛地回身抱住林芳。不由分说俯身含住林芳双‘唇’。
林芳没防齐彪会来这一招,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回过神,只觉双‘唇’一痛,一条粗大的舌头已强硬挤入她的口中,舌尖在她嘴中各处扫‘荡’。动作粗暴,毫无怜惜。林芳开始奋力挣扎,可她的那点力气在齐彪面前根本没有用处。
感觉到怀中人儿放弃挣扎,不甘的在小嘴中又巡视一遍,齐彪的舌头才从林芳嘴中退出,慢慢放开那柔软滑腻的双‘唇’。
怀中的人儿被迫仰头面朝自己,双目紧闭,眼泪从两边眼角流出,低头在那红肿的双‘唇’上轻轻‘舔’了一圈,齐彪喃喃:想起那史斌华曾经动过你这里,我便彻夜难安,芳儿,即便你恨我,我也无悔。
睁开泪眼,上方的脸模糊不清,林芳自嘲:我有资格恨你么?我的命是你所救,我的身上有你的血,你是堂堂亲王嫡子,人上人,可为所‘欲’为,而我,只是一个小小民‘女’,在你面前便如那蝼蚁般,想让我生,我便可苟活,让想我死,我又有何能力反抗。
芳儿,芳儿,你怎地啦?
林芳说着话声音越老越小,身子也开始无力,最后完全挂靠在齐彪身上,脸‘色’变得苍白,只是那眼角的泪还没止住往下流。赶紧给林芳把过脉,再看林芳那被自己咬破的嘴‘唇’,一丝丝血液还在往外渗,齐彪心下大骇,恨不得一掌将自己拍死,林芳这是中了自己的毒。
原先用齐彪的血给林芳解毒时,沈夫子用了几十种‘药’材化解他血液中的其他毒份,虽然林芳因服用他的血液制成的‘药’,血液中含有了与他血液相似的成分,可如今他就这样直愣愣的强‘吻’林芳,且‘弄’伤了林芳,毒液直入林芳血液,林芳仍是受不了。
林芳能强撑着讲完那一番话,已是完全靠意念支撑。
刚刚还讲无悔,此时却是后悔莫及,可后悔已是无用,最要紧的是赶紧解了林芳身上的毒,齐彪封住林芳‘穴’道,以防毒液蔓延,不过这也只能应急用,林芳毫无武功,若是长时间封住她‘穴’道,必会伤害她的身体,更为甚者还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芳儿,你要撑住,我这就配‘药’救你,你一定要撑住。
抱起林芳,齐彪飞身往宅院奔去,若是林芳此时能看到他运用轻功,必会大为叫好,只可惜,林芳就昏‘迷’在他怀中。
沈夫子当日开的化解他血液中毒份的方子,齐彪很清楚记在心中,回到院中主屋内,齐彪小心将林芳放好,着刘妈看护,也顾不上回答刘妈的疑问,急匆匆将方子中所需‘药’材写出,便和随从分头去寻找。
这个‘迷’阵大壕沟还真是一个宝库,齐彪所需‘药’材尽皆不缺,天黑前,所有‘药’材集齐,齐彪按方子配好各种‘药’,本想亲自熬‘药’,可是因心绪大‘乱’,此‘药’熬起来又相当复杂,怕自己一个不好‘弄’错,便会害了林芳,干脆喊刘妈来熬制,自己在旁讲解熬制方法。四年前给林芳解毒时,此‘药’全是刘妈一手熬制,沈夫子也只是在旁讲解。
正如当年刘妈向林芳描述,‘药’材多,一会儿用猛火,一会儿用文火,有事先放进的‘药’,有中途加进去的‘药’,还有‘药’熬好后才加进的‘药’,整整熬了两个时辰,汤‘药’才算熬好。
可是,林芳此时昏‘迷’着,根本无法喝‘药’,又不可解开林芳‘穴’道用当初喂刘妈喝‘药’时的强制法喂下,用那种方法必须要解开被封的‘穴’道,可若此时解开‘穴’道,恐是‘药’还未喂完,林芳已因毒液侵遍全身而亡。刘妈本想哺喂,不过此‘药’对于他人来讲,形同毒‘药’,且是剧毒,院内所有人中,此‘药’只有对齐彪无害。
眼见着林芳呼吸越来越微弱,齐彪不再犹豫,将林芳抱起在自己怀中,含起一大口汤‘药’,便对着林芳开始哺喂,反正此‘药’的作用便是化解自己的毒份,也不用再顾忌毒到林芳,且也已无暇顾及,若是管用便好,若是不管用,自己陪着芳儿去死。
一碗‘药’哺喂完,流掉了大半,齐彪慢慢解开林芳被封住的‘穴’道,渐渐地,林芳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脸上也有了血‘色’,看来是汤‘药’起了作用。
今日是小年,出了这个事,大家也再无心吃年饭,随便哄了下自己的肚子,便各干各事,齐彪却是滴水未沾,强行将刘妈搬到对间,自己搬过来跟林芳住,彻夜搂着林芳不松手,一直守候至天亮,未曾合眼。
清晨,轮值的随从谭四打开伙房准备煮饭,齐彪挣着两只通红的眼睛出屋,问可有适合林芳吃的东西,林芳昨夜便未进食。找遍伙房,全是‘肉’食,这对于一个躺在病‘床’不能活动的人,确实不适合,齐彪让守‘门’的随从谭二打开院‘门’,自己大步往野外走去。
齐彪几人入住以来,尽管一直以来不曾有野兽出没,也未有贼人出现,他的四个随从还是坚持日夜在院内轮流值守。刘妈头脑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所以做饭之事也由四人轮值。
谭四才将柴火点着准备烧热水时,齐彪已拎着一只背篓返回,正是昨日林芳背出去的那只背篓,最上面一层是‘鸡’蛋,已经冻得硬如石头,齐彪将几个‘鸡’蛋贴身放入衣服内暖着,让随从将其他‘鸡’蛋从背篓捡出,放入已经空了的专‘门’用来放‘鸡’蛋的罐内。
待热水烧开,齐彪怀里的‘鸡’蛋也差不多暖化,磕了两只‘鸡’蛋做成蛋‘花’汤,端进主屋,此时齐彪又开始犯愁。林芳尚未醒来,她不能自己喝汤,而自己又舍不得用点‘穴’强制法喂她,若是用昨日喂‘药’的方法哺喂,怕再度引发中毒。
芳儿,你快点醒来,吃点东西再睡,不吃东西又怎受得了,等你好起来,怎样处置我都可,但你千万要醒来,不能饿着自己……
齐少爷,让老奴来喂吧。
齐彪一手端着汤碗,另一只手轻抚林芳头发,喃喃自语着,却仍是下不了狠心强制喂食。刘妈不知何时进来,端走齐彪手上的蛋‘花’汤,并要求齐彪:麻烦齐少爷拿个细瓷小勺来。
虽然不解,齐彪还是快速往伙房取来细瓷小勺,回到主屋,刘妈已经坐到炕上林芳被窝里,她自己靠在靠枕上,林芳倚在她怀里,除了脖子以上‘露’在外面,被子将林芳盖得严严实实,下巴挨着被子处,隔着一块帕子,而刘妈一手抱扶林芳,一手抚顺林芳的头发,嘴里像哄孩子一样说着:
哎哟,六小姐真是长大了,老奴都有点抱不住了,今日还早,尚未出太阳,要不老奴该讲,六小姐快起‘床’了,太阳晒到屁股了。不过尽管早,六小姐也该吃点东西,昨晚六小姐便未进食,今日再不早点吃,待会儿该没力气外出游玩,咱先喝点蛋‘花’汤,暖暖肚子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