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大火！”
“慢一点，火太大了。”
“小峰，加水。”
“停停停，水太多。”
“温度不够，火焰再大一点！”
“……”
铁老指挥着其余两人，精准的控制着每一处细节。
整整七天，在两人的烧制下，完整的拳套已经化成了液体的模样，像个圆球飘在铁炉中。
此时顾凡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他还是第一次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休息，已经感觉到大脑要胀开一般，身体也感觉一阵阵酸痛。
“小子，还能坚持么？”铁老笑着说道，和顾凡凄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现在精神依然很饱满。
顾凡艰难的咧咧嘴，用沙哑的嗓子说道：“没事。”
“马上第一步就完成了，你也可以休息一会。”铁老看了眼顾凡，这小子不间断的输出这么强的火焰居然还能坚持七天，倒是让他大吃一惊。
铁峰用碗盛了一点水，慢慢倒进顾凡的嘴里。
“咳咳。”顾凡轻咳了几声，他现在的嗓子就跟冒烟一样，只能先把嘴里的水存在嗓子处，保证湿润。
“您还真是厉害。”顾凡看了眼身旁平静的铁老，夸赞道，心中暗想：看来还是低估了铁老的实力，如今看来，最低也要武王境界才有可能如此轻松。
“完成。”铁老呼出一口气，第一步已经完成了，第二波只要顾凡稍微帮一下就行，不会再这么累了。
“水水水。”顾凡对着铁峰说道，现在他的腿已经麻了，想自己走去拿水也做不到。
铁峰拿来一大碗水，顾凡几下便饮尽，硬是喝了四五碗才停下来。
“舒服，嗝。”顾凡擦擦嘴角的水滴，满足的说道。
铁老笑了笑，但手中的工作依旧继续着，火焰翻滚，将铁精和深海铁母的液体完全融为一体。
“聚！”
铁老一声怒喝，铁炉中的火焰急剧收缩，将融化的材料紧紧包在里面。
顾凡和铁峰看的目不转睛，但是这种对火焰的控制程序，即使是顾凡自己也很难达到。
火焰高速旋转，竟然将这些液体材料一分为二，形成两个大小相同的火球。
“分神控制！”顾凡看到铁老的这一手法，惊叹道。
分神控制可是极其困难的操作，就算是武皇武宗也不敢说自己一定可以完成，这不是武技，而是精神力对大脑和身体的完美把控，传闻有人可以同时控制十座大阵，靠的就是分神控制。
顾凡看着铁炉中的火焰，直接冥想起来。
“这臭小子。”铁老瞥了一眼身旁入定的顾凡笑骂道。自己只不过用一次，难道他还能就此领悟了不成？
精神力可不是武技，想要完美控制没那么容易。
但顾凡现在就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看着两团各自运转的火焰，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细线将他们链接在一起，初始点则是铁老自身。
顾凡逐渐明白了，所谓分神，其实也并不是将精神力一分为二，而是通过一段纽带把两股精神力链接起来，最终达到多线操作的目的。
铁老看着逐渐睁开眼睛都顾凡，心中有些疑惑：这是放弃了？但他不像是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啊，难道是……
铁老不敢往下想，自己领悟分神控制可是用了数十年，才刚刚达到一分二的境界，难道顾凡这么短的时间就领悟到了？
顾凡神秘的笑了笑，控制着两根小火苗，在铁老面前做着不同的动作。他也只是摸到了一点门径而已，想要和铁老这样控制自如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但仅仅是这样就足以让铁老震惊了，这顾凡是妖孽吧，不对，他比妖孽还妖孽，短短不到一个时辰，无师自通分神控制，这要是说出去，肯定都会以为是睡蒙了说梦话，但这种场景的的确确发生在自己眼前。
“嘿嘿。”顾凡摸着头笑了笑，自己果然是个天才。
但这其实和顾凡小时热爱作画有密切联系，当时他可以凭借画画时轻松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在修炼时也会如此，一但进入这种状态，领悟力则会提升数倍。
“别傻笑了，准备帮忙。”铁老不爽的说道，在炼器方面他也自认为天资卓越了，但顾凡看起来，还要更胜一筹。
“好。”顾凡应道。
铁老操控着火焰把液体状态的材料逐渐凝固成拳套的形状，但这仅仅是外表，里面还得顾凡自己去设计才行，毕竟想要完全合手，还是他的感觉更重要。
“你好好感受一次，怎么趁手怎么弄。”铁老对顾凡说道。
顾凡点点头，火焰再次涌出，但这次却只是一小缕，顺着进入拳套内部。
顾凡按照自己手的尺寸不断打磨着拳套内部的构造，使得穿戴时可以和自己的拳头完美贴合，这倒是门技术活，顾凡整整用了一天才完全弄好。
“好了？”铁老看着停下来的顾凡问道。
“嗯。”顾凡点点头，有的人可以和自己的刀打到完美契合的程度，顾凡现在已经和这拳套可以完美契合了，这本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铁老双手合十，火焰如同风暴一般直冲云霄，铁炉中的拳套已经初具形状，漂浮在空中的火焰风暴里，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顾凡赶紧带着铁峰后撤，虽然有铁老控制，但稍有不慎沾染到，肯定会受伤。
“什么！”
顾凡之前布置的阵法已经无法掩盖如此强大的火焰气息，整个落叶城的目光都聚集在铁老这小院上。
“这种强度的气息，恐怕是武王吧。”
“没错，太恐怖了。”
“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宝物。”
“你想死别拉着我，我还没快活够呢。”
“……”
各个家族内部商量后都选择无视，就算有宝物，他们这些最高武师境界的小家族也没有资本去抢夺，对方可是武王！
但大街上仍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他们根本没有兴趣去抢夺，只是想开开眼界罢了。
“小子，看好了。”铁老大声喊道，身上的气息不断攀升。
轰！
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闪电，击中盘坐在地上的铁老，整个地面四分五裂开来。
顾凡带着铁峰躲在不远处，看着逐渐乌云密布的天空，竟有一丝期待，经过这种天劫磨炼的武器，究竟会有多强！
“起灵！”铁老一声怒吼，无数片乌云降下闪现，劈打在空中的拳套上，发出轰隆的巨响声。
但拳套并没有因此受损，而是散发出红色的光芒，一丝丝灵气逐渐涌入其中。
噗。
铁老吐出一口鲜血，身子稍微颤抖起来。
“爷爷！”铁峰大声喊道，他没想到爷爷居然会受伤，但顾凡还是拉住了想要跑过去的铁峰，一但靠近，恐怕会立即化为灰烬。
铁老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引发着雷劫，不过好在附近的房屋本身就比较破旧，即使是在雷劫下被破坏，损失也没有多少。
“封！”随着铁老的又一声怒吼，拳套不再吸收灵气，雷劫也逐渐停了下来。
在这偏远的落叶城，没人见识过这种炼器手法，但若是在其他更加繁华的城市，必然会有人认出来铁老的手法，正是传说中化腐朽为神奇的起灵术。
若是用寻常的方法，加入铁精后武器虽然会有灵性，但也只能算的上半个活物。而通过起灵术炼制出来的武器，则是实实在在拥有属于自己的器灵，威力不知提高了多少倍。
拳套缓缓从空中落下，最后落在顾凡的身前。
“拿着吧。”铁老的声音淡淡传来，顾凡赶紧拱手道谢：“多谢前辈。”
铁老笑着摆摆手，“没什么。”
顾凡仔细看着这拳套，末端呈现出鲜红色，而前部则是黑色，甚至有着一丝丝花纹，单是从外观看，比之前霸气不少。
“赶紧滴血认主吧，要不一会里面的灵醒了可就飞走了。”铁老笑道，真正拥有灵魂的装备可是活物，四处逃窜也是很常见的事。
顾凡逼出几滴精血滴在拳套上，就像是和拳套建立了精神链接一样，而他确实能感觉到这拳套的呼吸。
顾凡将拳套收起来，拱手说道：“既然这是前辈炼制的武器，就请前辈给它起个名字吧。”
有灵魂的装备，完全配得上一个特别的名字。
铁老想了想，随口说道：“那就叫碎日吧，呵呵。”这对他来说也没有别的意思，既然想到了他就随口说了出来。
“碎日拳套，好名字。”顾凡挺佩服铁老的，就连起名字也起的如此霸气。
就在两人交谈时，人群逐渐涌了上来，他们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宝物出世。
铁老笑着看了看顾凡，“看来也隐藏不下去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顾凡弯腰拱手道：“铁老再见。”
铁峰也是像向顾凡道别后，来到他爷爷身边，就连他也被一直蒙在鼓里。
眨眼间，铁老和顾凡二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两人一样。
顾凡看着逐渐靠近的人群，一脸的黑线，现在就算他出去也会被认出来吧，没办法了，总比被围住的好。
顾凡身体一跃，跳到一处屋顶上，三五下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快速离去。
“是顾公子！”
几个眼尖的少女兴奋的大声喊道，要是不知情的人看见，还以为顾凡欠了一屁股风流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