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杨有志一时语塞,他看着林安晴,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
是了,就如林安晴所言,自己与那时喜姑娘并未相识,仅从衣着便判定人品,怎么想都是过于武断了些的。
“杨大叔,时喜是个好姑娘,虽说她以前沦落……”
林安晴浅浅的叹了口气,正准备朝着杨有志解释,却是见得杜明烨朝着自己缓缓地摇了摇头。
“杨大叔,咱们去雅间说吧。”
林安晴见状,知晓自己方才差点说漏了嘴,连忙冲着杨有志道:”可好?”
“好。”
杨有志点了点头,也不推辞,跟着林安晴就朝后院走。
杜明烨见着林安晴和杨有志离开,转而对着王布开口道:“王布,这几日可有工匠来酒馆?”
“有有有,自然是有的!”
王布连连点头:“这才几天的时间,咱们酒馆工匠都来了好几拨了呢。”
王布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地询问:“不过相公,我不太明白,那些工匠为何只是来看了一眼,然后朝着我问了下咱们酒馆的大小,便直接走人了呢?”
说话间,他不禁小声嘟囔:“依小的所见,既然新掌柜的接手了咱们酒馆,该是要尽快开工才是啊,这一直不动工,得要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张啊……”
杜明烨闻言,无谓的冲着王布摆了摆手,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王布你可知道这个道理?”
“相公你的意思难道是……”
王布拧着眉,忽觉豁然:“难道说那些个工匠是要因地制宜,不,是因咱们酒馆的规模制宜?”
杜明烨点了点头。
“那得花多少银子啊……”比起杜明烨面上的微微笑,王布却是露出几乎要哭了的神色来。
“花钱?”林小年起初听着莫名,此刻听着王布说要花许多银子,不觉将耳朵立了起来。
“可不是么!”
王布见林小年好奇,连忙解释了起来:“小公子你是不知,咱们这县里头那些个工匠的工钱平日里就算是不便宜的了,这要根据咱们酒馆量身定制了方案再开工,那价钱可比直接开工要贵几倍呢!”
“啥?”林小年愣住,转而看向杜明烨,求证一般:“姐夫,小王哥说的是真的么?”
“都是预算之中的花销,也不算太贵。”杜明烨点了点头,四两拨千斤。
“可是……”林小年张口,刚想问个明白,却是被杜明烨打断了。
“小年,王布,待会儿该是还会有工匠过来了,你们两个让伙计们帮忙招呼一下,我去看看夫人和杨大叔。”
见着杜明烨离开,王布和林小年面面相觑了许久,最后是林小年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算了,我家阿姐做事有分寸的,咱还是别操那个心了。”
王布想起林安晴与楚君年那日的博弈,不觉点头,深以为然。
杜明烨到了雅间的时候,瞧见杨有志满脸震惊,猜测林安晴该是将时喜的情况都说与他听了。
自顾坐到椅子上,杜明烨冲着林安晴眨了眨眼,很快得到了回应。
“那时喜姑娘也真是够不容易的了。”
杨有志很是思忖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既是可怜之人,林姑娘要帮她,我这么个外人也是无话好说的。”
听了杨有志的话,林安晴觉得自己总算是没看错人,她微笑:
“杨大叔说的是哪里的话,若我将你当做外人,也不会将时喜姐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与你听了。”
“林姑娘你这话的意思是……”杨有志狐疑。
林安晴咧嘴一笑:“杨大叔见多识广,可知有哪些活儿是适合时喜姐做的?”
就在方才与杨有志说时喜的时候,她的心里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人多力量大。
时喜的事情到底是不好声张,但眼前的杨有志,林安晴却是信得过的。
因着早前替杨有志读过那么一封信,林安晴觉着在外头混过那许多年的言语中该是会知道什么路适合时喜走。
“这个嘛……”
杨有志很是沉吟了一会儿,才冲着林安晴开口:“林姑娘,你就这样想帮那时喜姑娘?”
“若是不想帮,我也不会将她带回酒馆了。”
杨有志闻言,想了想,缓缓道:“时喜姑娘以往的身份,牵扯了太多人,即便改名换姓去了别处也容易被发现,我倒是知道有一个活儿适合时喜去做,只是……”
一听有合适时喜的活儿,林安晴不觉心动,可瞧着杨有志面色犹豫,她不禁着急了起来:“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林姑娘你愿不愿意?”
“她不愿意。”没等林安晴继续追问,杜明烨已经板着个脸替她回答了。
“明烨?”林安晴一愣,她不解的看着杜明烨:“人杨大叔都还没说什么活儿呢!”
杜明烨并没有理会林安晴,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杨有志,冷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杨大叔是想要让时喜姑娘留在安晴的酒馆帮忙吧?”
“是。”
林安晴的神色忽的就僵住了,她的目光在面色铁青的杜明烨和神色泰然的杨有志身上穿梭。
半晌之后,她暗暗地捏紧了双拳,看向杨有志:“杨大叔,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除了你,整个子洲县只怕没有第二个人愿意用时喜这样的人。”
杨有志缓缓开口:“依照姑娘先前所言,那时喜姑娘既是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身子骨儿该是十分羸弱的,若是她想要去子洲县外头寻活路,只怕还未走出县境,便已经撑不住了,而且……”
杨有志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道:“而且,林姑娘,你觉得依时喜姑娘早前那听天由命的性子,饶是出了子洲县,若是被她的家人找到,她会无动于衷么?”
“这个……”
林安晴沉默了。
虽说要帮时喜是她一早就打定了的主意,她也自认自己是做足了考虑的。
可现下听了杨有志的话,她恍然发觉自己的考虑到底是欠妥的。
离开萍湘楼便是断了时喜的后路,可没有活儿便是将时喜的前路也断了。
林安晴无法想象,若是当真如同杨有志所言,性子软弱的时喜离开子洲县,走投无路之际,会有什么样的选择。
见林安晴沉默,杨有志不觉又叹息一声:“但是让时喜姑娘留下来,只怕也不是件妙事。你这酒馆还未开张,若是被人知晓你用了一个时喜这么个身份的姑娘的话,只怕会招来蜚语。”
“安晴,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替她寻个出路。”
杜明烨短短的一句话,打断了林安晴的沉默和杨有志的担忧。
“不行!”听了杜明烨的话,林安晴想都没想,直接便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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