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说,那放在荒屋的女尸,怎么好端端的不见了?”
“谁知道呢,我也好奇啊,你也知道的,上次我们从河里捞上来后还以为是宁家二丫头的尸体,就想给老宁家的,谁知道人家不要,还嫌晦气,就扔在南山脚下的荒屋里。
昨天看家宁家二姑娘活蹦乱跳的,就觉得肯定出人命案子了,结果等到报告官府,官差来验尸,那尸体就不见了,还把刘里正好一顿骂,说他耽误人家办公事,这真是怪了。”
“感觉要闹鬼啊!”
“嘘,别说啊,你这一说,我觉得浑身都瘆得慌,好像有人盯着我们看?”
“哎哟喂,你不说不要紧,一说,好像真的有人盯着我们,啊,快走快走,今儿个不去山上打猎了!”
两个猎人嘀咕了一阵,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好像被一头饿狼盯上了,一个个吓得面无血色,连忙往山下跑。
李牧从他们之前所站的一棵树后面绕出来,嘴角带笑:“两个胆小鬼!”
他目光深沉,盯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我既然能将那女尸放出来,自然有能力让这女尸消失,哪里会落下把柄?”
话落,人已经消失,去狩猎了。
山洞,宁桃夭醒来,她第一时间掀开帘子看了眼李牧,见人不在,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迅速进了空间。
空间里,昨晚种下的药材已长好,宁桃夭担心再长下去年份又久了,于是她将这成熟的药材全收了,然后再次种下一批。
她将药材放在竹箩筐里,然后考虑要怎么和李牧解释?
想了想,她一拍小手,背着竹箩筐就出去了。
她决定先去外面溜达一圈儿,然后回来,这些药材不就能说是她沿途采摘的么?她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在外面溜达了许久,宁桃夭又采了点野山果和一些蘑菇,还挖了一些竹笋,将竹箩筐塞得满当当,临近午时折身回来,正好撞上李牧。
李牧手里左手提着一只灰色野兔,右手提着一只灰黑色竹鼠,腰间挂了一条青蛇,宁桃夭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还很开心呢,结果看见腰间的蛇,吓得小脸都白了。
她小时候被蛇咬过,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宁桃夭看见蛇,非常不舒服,连连后退:“李牧,你想干嘛?”
李牧看见她慌乱的神情,不由得嗤笑一声:“嗯?怎么了,怕蛇?早说,我就不带回来了!”
“我……我……”
宁桃夭小脸憋得通红,感觉被李牧鄙视了,非常恼恨,又见那蛇已死,便哼哼道:“谁,谁怕蛇了?你赶紧去将这些猎物洗洗干净,我们中午可以吃!”
“蛇也吃吗?”
“……吃!”
宁桃夭咬牙切齿!
李牧失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他觉得和宁桃夭在一起,整个人都轻松多了。
他放下那只小兔子给宁桃夭玩,转身去河边处理竹鼠和蛇。
李牧去了半个时辰,便将这些东西处理好了,蛇皮也被他剥下来,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蛇肉。
宁桃夭正在炒小野菜,看见李牧进来,便瘪瘪嘴:“弄好啦?我饭菜已经做好了,就等你烧肉呢!”
“好!”
李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接过宁桃夭手里的活。
宁桃夭现在这身子个子太小,锅铲瓢盆拿的久了就累,李牧来接替她当然是欢迎之至。
她坐上李牧的草垛子,晃悠两条小腿儿,手里捧着小兔子,和妹妹一起逗弄,另一边和李牧说:
“我刚才出去了,采了点药材,到时候可以卖给仁善堂。李牧,我们什么时候把这附近的山地走一遍,开荒一下?”
“随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我就负责开荒。”
李牧倒是很随和。
宁桃夭听着很受用,托着香腮道:“其实也不用特别开垦,这样会导致水土流失,对自然很不利,我们可以根据山地的阴阳两面,选择合适的草药栽种,也就是因地制宜!”
“嗯,你懂的倒是挺多。”
“嘻嘻,也不算多啦,这不是要动脑子么?”
“方才我去打猎时,听到一个消息。”李牧却在这时,突然岔开话题。
“哦,什么消息?”
“那女尸,不见了。”
“额……”
宁桃夭暗吃一惊,小脸也是变得有点难看:“女尸,失踪了?那会去哪儿?”
李牧看着她惊慌的样子,突然放声一笑:“说不准晚上会来找你?”
“啊——”
宁桃夭没有反应,妹妹宁招娣倒是先惊呼起来,一下子扑到宁桃夭怀中,瑟瑟发抖。
李牧看着好笑,眼底的戏谑色更浓,宁桃夭却是很生气,她很在乎这个妹妹,哪能允许李牧这么戏弄她们?
“李牧,你干什么呢?妹妹要是吓坏了,我非找你算账不可!”
“好,我倒是想你来算账,算算咱们之间究竟谁欠谁?”
“滚!”
宁桃夭看着李牧这嬉皮笑脸样,真的很想给他来上一蹄子,踹死他!
终于李牧做好了饭菜,收敛了笑意,认真道:“夭夭,一会儿吃好饭,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已经想了数次,觉得应当坦白,不然心里总是有个疙瘩膈应他,很不舒坦。
宁桃夭打从第一次遇见李牧,都不曾见过他这般凝重的神情,便知道这次他是认真的,也不计较之前的不愉快,点头应声“好”。
午饭很丰盛,有蛇羹,有竹鼠烧笋,也有蘑菇鲜蔬汤,还有一盘野果子当饭后水果。
这些菜色,其实在现代是一般般的,可对于古代的农村穷苦人来讲,已是不错。
酒足饭饱,宁桃夭收拾好了碗筷,就和李牧暂时去了山洞边上的一棵芭蕉树下。
清风吹拂,芭蕉叶摇晃,阳光照射下,落下几片阴影。
二人站在树下,被阴影笼罩,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倒是有几许风情。
“你想找我说什么?”
宁桃夭清脆的声音,在林间回响。
李牧声音淡淡,似有些飘渺而空远:“我的母亲,曾是汝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