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修带着她来到一所青竹小筑前。
猫冬虽心中不悦,还是好奇地问道,“干什么?”
“跟我来便是了。”他一挤眼,领着她进屋。
一跨进门槛,便被一屋子红缎晃花了眼。
景修递过一身红色的衣服,“换上我看看。”
猫冬看着衣服皱眉,“我不喜欢大红色,还那么多件。”她身上穿的一直是很简约的轻纱薄裙,淡青色的。
景修点点头,“好啊,那我便不带你去了。”
猫冬不满地瞪他,“你敢威胁我?!”
他一拱手,戏谑一笑,“承让了。”书生儒雅,真是装什么像什么。
猫冬咬着银牙瞪着他,“你成让,我才不让你。”
踌躇了半天,还是拖着红色进了里间。她真怕他不带她去东岭雪山了,紫罗姐姐的梦绝不能碎在她的手上。
景修看着晃动的门帘,细长的食指轻叩红绸桌面,笑意非浅。转身坐落在青竹椅子上,看着门外远山。
风动翠竹轻摇,他嘴角沁笑,一双丹凤美目耐人寻味,却怎么也看不到最深处。
门帘擦动,略一偏头,只见猫冬提着嫁衣裙摆,头上顶着垂挂髻,很是可笑。略一皱眉,将她拉到梳妆镜前坐下,松散了她的发髻,绾成一个成人髻,再带上了凤冠。
施朱傅粉,丰肌清骨,容态尽天真。
景修手搭她的双肩,低下身凑到她耳边,呵气如兰:“很漂亮。”
他的声音像随风扶摇的滴翠青竹,飘忽难定。
猫冬也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自己,一瞬间也失了神。
镜中的他和她,竟是那么般配,尽管他一身月白。
然后她轻轻笑了起来,认同道:“我也觉得。”
门外响起了吹打声,景修拉着她,“快走!”
“啊?”猫冬没回过神,裙子又太拖沓,景修索性打横抱着她,从窗外跃了出去。
红杉翻飞,青竹摇。
竹叶窸窣,奏成一曲永恒的命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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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们刚才那行为叫做贼吗?”猫冬惊魂未定,喘过气后使劲冲着站在一旁气定神闲的人翻着白眼。
“我只是想看看,你穿嫁衣的摸样。”他慢慢说着。
“嫁衣?”猫冬看了看自己一身红,果然是小孩心性,又高兴了起来,“这就是民间的嫁衣?原来一身红就是嫁衣啊。”
说完原地转了一个圈,欢快地像一朵鲜红的百合花。
妖冶而不染尘。
景修眨了眨眼,认真地看着她蹁跹姿态。
原来人间嫁衣是红妆。
“对了,你怎么不穿呢?”猫冬看了看依旧一身月白的景修,在人间,新郎也应该穿一身红吧?
“怎么?你想嫁给我?”他笑得很不负责任。
猫冬若有所思,就当他想提出要回家的时候,却听她呢喃,“也不是不行……”
他的目光飘向还在认真思索的猫冬。
一身嫁衣映红了她的脸,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粹红百合,可她却是一只彻头彻尾纯白小兽。
良久,直到猫冬权衡利益,最后决定还是嫁给他之时,才听得他淡淡说道,“回家吧。”
面目虽淡,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喜悦,他爱着她,她自然也应该爱他。
就算她现在不爱他,凭他的智谋,也有那么一天的。
而现在,只是省下了一些步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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