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姬扶着墙站了起来，却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厉冰烟去扶她，却被她一挥手，“都出去。”
她迟疑着站在原地，“大人。”
景修推着猫冬往回路走，寂崖招呼着仅剩的几个伙计也走了出去。
厉丹阳跪在地上，“大人……母亲！”
厉姬没理他，手上蓄力猛拍那副龙腾壁画，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一阵地动山摇，还在殿内的楚灵望向厉姬。
猛然间看到一股火舌从壁画缝里喷发出来。
厉丹阳猛地拉过厉姬，“大人快走！”
厉姬惊醒过来，看到壁画在规则地裂开，整个空间越裂越大，火缝渐渐地拼成几个字，明晃晃地展现在壁画上：
——只是当时已惘然。
厉姬一直冰封的脸颊顷刻间泪如泉涌。
仓容裔，其实你想说的，是前一句吧。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的脸渐渐变得柔软，现出了少有的少女青涩幸福之感，容颜却在渐渐苍老。
只因心在哭泣。
裂缝越来越大，厉冰烟和厉丹阳拼命叫着厉姬快走，却看她转向厉乔阳。
一瞬间的目光交接，她决然转过身，红香渐远。
“我换你来世……可愿？”她轻喃，纵入火海。
厉冰烟也跟随着跳了下去，厉乔阳双拳紧握，凝眉后退几步，转身跑出洞室。
楚灵看了看周围已经崩塌得不成样子的山洞，才慢慢向后退去，眼睛还是不离开厉姬跳入的火海入口。身后撞到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被一扯，一声轻轻地“快走！”把他的思绪带向前方，是那只傻猫。
他不解地皱眉，岩洞开始坍塌。
猫冬拼命拉着他往前走，根本没注意从洞顶坍塌下来的岩石，却在刚要砸中她的脑袋之前，被一双削瘦却骨骼分明的手拍开。
终于在洞穴全部塌陷之前，都安全跑出了洞外。
猫冬看了看还算完好的楚灵，才心满意足地跑向景修，接过他手里的水大灌起来。
楚灵接过寂崖递过来的水壶，坐在一边喝起水来。
此行东岭雪山脉，寂崖带来的人都死得差不多，只剩下几个兵团骨干，损失也不算太过惨重。
战鬼族的完美战鬼死了，战鬼族一下失去了两只成年战鬼。况且现在这样，不知算不算完成了先生的心愿呢。
猫冬心里还是很多疑问，比如先生和龙族是什么关系，和厉姬是什么关系。
厉姬和苍龙，曾经也是那么神话般的存在，依是断送在一个情字上。没思量过活下来的人如何继续接下来的日子，徒留一世传说供后人倾羡。
应龙一死，那便是龙族败了，为何当年销声匿迹的却是魖族？而龙族则是昌盛了那么多年，现在却也都是不知去向？
这命运转轮的背后，到底深藏着怎样血一样扭曲的事实，这一切的一切，到底要追溯到多久以前……
“好了，休息得差不多我们就赶快离开吧，这洞要塌陷了。”寂崖清点了一下人数，看到一直缄默不语的厉丹阳，索性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说道，“有些事我们无法抉择，伤心难免，但是作为男人，我们要做的更坚强，扛起整个族类，使之变得更强。”
厉丹阳看了他一眼，说道。“战鬼族永不会退缩，不需要你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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