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靠,哪个混蛋会在这时侯给我打电话呀?”我被惊醒摸着手机接起。
“衡衡,你过来,覃沐勇受伤了。”李宇在电话那头声音露着不祥。
“出什么事了?你什么会跟他在一起?”我在电话这头已经在慌乱的穿衣了。
“我们在蒲城城郊的一个仓库。过了林京的那地方。”李宇说。我细听竟然还有男人痛苦压抑的低吟声。他是覃沐勇吧!
“他伤哪儿了?”我问李宇。
“衡衡,你认得熟识的医生吗?他这样子,可……”李宇说。
“我哪认得什么……,我知道了。”我对李宇说。这时脑子里突然想起小张懂医。他的电话是?我断了李宇的电话试着给小张拨过去。
“你谁?”小张的声音带着梦境被扰的火气。
“小张你能过来一下么?”我小声说。
“夏衡?”小张问。
“有朋友受伤了,你给过去看一下吧。”我对他说,语带肯求。
“受伤了应该送医院呀?你那位朋友没走正道?”小张说。他那头好像打开了水龙头。
“是覃沐勇受伤了,你能不能,……”我着急地说。
“我已经不跟他干了,给你一个电话,他家弟弟一个保镖的,那人以前还是外科医生。他最近手头紧,需要钱,其他的事想来他也不会关注。电话是155…46798”小张说。
我把所有的钱都带在身上给那个人打了电话。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等他说完,我把手机沉重地装在口袋。
我和那人在一个小药店外碰头。
“人伤的怎么样?”魁梧如柱的他说。
“不知道,我们快点过去。”我着急的要他上车。
“等一下,我去拿药箱。”他说着又返回药店。我怕这人不靠谱,坐车上都打着双闪。
“李宇怎么了?”我接起电话问他。
“衡衡,你找医生了?那你回去吧,他的人已经来了。”李宇说完就挂了。
“兄弟不好意思那人伤太重,他们给送医院了,也不让你白跑。这个拿着。”我递给他一万的跑腿费。
“咳,要是这的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在这放我下去得了。”他跟说我。
“哪能让你自己走?还是有车方便。”我对他说。调头疾驰。心急如焚,可也得听李宇的等有机会再看他。
“停在这儿吧,你放心,我们是没有见过面的。”那人在临下车时补了一句。
百盛酒店
我坐在百盛酒店的大厅望眼欲穿也不见李宇回来。
中午时,我跟服务员交待了下就出了百盛。
蒲城?林京?李宇和覃沐勇不约而同去那地方干啥?他们在一起?我驱车往蒲城开。那里离我市有300公里。高速开车要走3个小时,省道再走半小时也就到了。那里以前是重工业的矿区,在资源被开采的差不多时也引进了什么科技园电子厂。电子厂?!想到这我突然想起给李宇洗衣并从他兜里掏出来一个零件类的东西。它是什么?李宇跟我不同,从小就是个干净人,口袋里从来不乱放杂七杂八的东西。
“吱——靠!”走高速前车还踩屁的刹车?
满心满脑的担忧疑惑。可这高速路开车的司机真是慢死了。
“李宇,我来蒲城了,寻不见你说的那个地方,到下高速的那什么村待着等我。”
我人在高速口待了有半小时,这是漫长无比、活受煎熬的半小时。我立在车前“叭叭”的,连吸带扔了五六根烟。在狠踩地上的烟头时,李宇在我身后说:“够了,上车走吧。”
我看着李宇憔悴疲惫,脸上无光的脸。终于开口道:“你走着过来的?”
“不是,那边的摩托车载我过来的。”李宇打开车门率先进到驾驶室。他要开车我也就让了。
“你怎么到这鬼地方来了?”我看着扬起的黑煤灰尘皱着眉冷声问他。
“咋的了?都这会儿,你还啥也不说?覃沐勇又是咋回事?你俩挺心有灵犀啊?”我连珠炮似的向李宇发问。
“到地方再说。”李宇说。
“哼,你们!”我被他堵得心口发疼。
李宇把车停到一所临建房外。这里不是他早先说的库房,看来这里已经不是事发地了。
我急忙下车冲入临建房。
“覃沐勇!”我叫得悲戚。
“衡衡,他在那边一间。”李宇说完走向那间房。
活动板房中有一张单人小床,覃沐勇背靠着墙,闭着眼,脸色苍白,下巴的黑茬长得也很颓废,裸着的胸膛缠着浸出陈血的暗黑红纱布。人似乎是瘦了一点。上回我见他时他人还挺好的,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盯着李宇躲闪游离的目光,半天才开口说:“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犯事了?还是两人都有份?”
“夏衡,你来了?过来坐,咳!”覃沐勇睁开眼看着我说。可我却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珠更是气人。
“靠,你装个屁呀?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干什么见不得人的黑买卖了?”我近他身,本来想薅他衣领来,可他裸着上身裹着纱布没地方下手。
覃沐勇厚脸皮,一笑说:“我最想干的黑买卖就是把你绑我家去。”
“靠,找打呀。”我给了他左肩一拳。
“你说不说?不说我还揍你?”我威胁覃沐勇说。
“这事不好说。夏衡,等天黑你把我弄回城吧。”覃沐勇为难的说。
“衡衡,你别问了行吗?”李宇很是愧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出什么大事了?我有知道的权利呀!”我转身同不敢看我的李宇说。
“老板,那车被扣的货是要不回来了,那人被逼无奈充公了。”一位精干青年闯了进来,直接跟覃沐勇说。
“什么货?”我盯着那人的脸问。
“电子元器件,可控硅ks1。一个市场价40多块。”青年回答。
“要不回来是什么意思?充公又是什么意思?”我气急败坏地问他。
“这些东西来路不正,被当地的赖皮盯上,黑摸了,我们去要时对方害怕就给,……”他说着还瞅着面无表情的李宇。
“李宇,你不会干这事的,这事跟谁有关?你告诉我行不行?”我乞求真相的问他。
“是不是跟夏卫国有关?你为什么要搅这趟深水?”我失望看着连眼睫毛也不眨一下的李宇。
“衡衡,他说要是我帮着他做这里的生意,他就不再反对我和你来往。你爸还是很有本事的,我陪你这么久,全是因为我答应他一上大学就帮他的忙,不然的话,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真不放心。”李宇眼里的泪涌出眼眶,连纤细浓密的下睑睫毛也没能将它拦下。我从来没有想到,看似平淡如水的陪伴也要付出罪恶的代价。而这个真是因为我,如果李宇对我没有一丝感情,他怎么会害怕我孤单?夏卫国像吸血鬼一样从李宇身上吸好处。而这一切竟然因为一个叫夏衡的无能小子。
“城郊的电子厂是外地老板的,你们是怎么搞到他的货?是不是夏卫国干这事已经好几年了?四年?还是五年?”我问他。
“衡衡,现在我只管送货,好几次都挺顺利可这次却。”李宇懊恼地说。
“李宇,你他妈的比我傻多了,我是什么人?脑子都有过问题的,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不值得你懂吗?”我也哭了,好多陪伴闪在我脑中,他对我真是好极了,不离不弃是这样的,而我却平白无故的享受了。
“我给夏卫国打电话。他自己捅的娄子自己收拾,不行,我让他进监狱去。”我擦了一把眼泪,狠狠按着触摸屏上的数字键。
“你,拿我电话干啥?”那个青年把我手里的手机夺走了。
“小事一桩,你何必认真呢?你爸还是你爸,闹翻了,那可会掀起轩然大波的。一车元器件就当丢了吧,我们老板还伤得不轻,回城再想办法。”那青年对我说。
“衡衡,我们先回吧。”李宇跟我说。
“给,你先擦擦。”我扔了一块毛巾给李宇。
我坐到车上,那个青年开的车,李宇和覃沐勇分别坐在我的左右两边。
我想起早以前我和梁雾还有王与众给人搬货时的情形,大半夜的装货,工资还特别高。当时我小,不晓得他们干的是非法买卖,闹了半天那是夏卫国的私活呀。
“你靠着我干嘛?一边去。”我推右边要靠我怀里的覃沐勇。
“我的伤口疼,失血过多,头晕掌握不了平衡。”他装得很虚弱的样子,靠我身上小声说。
“我还没问你了,欠债老板,又在蒲城坑蒙拐骗来了?你是做电子元器件生意呢还是私挖乱采尾矿?”我瞪着他狡猾的脸问。
“夏衡,你想我做怎么我就做什么呗,嗷,真疼。”覃沐勇苍白的脸还变化出得意的神色,我直接按了这货的一处伤口。
“衡衡,你别闹他,要不是覃老板出手相救,我早就被人给弄死了。”李宇跟我说。
我猛然回头,看着李宇也不想挨过揍的样子,这又是怎么了?
“你咋了?”我奇怪的问他。
“有人袭击我。”李宇简单的说。
“倒腾电子元器件,会有杀身之祸?”我问李宇。心里奇怪,那里头不会是夹带什么别的东西吧?
“不是那个的过,我不知道,只知道那人想要杀我。”李宇脸上有可怖的表情。而我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夏卫国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祸及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