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豆豆对小红吩咐道:“去请夫人来。”
春儿在一旁听得真切,在心里得意的冷笑:“凭你请谁,也救不了你了!等着受死吧!”
郝豆豆轻移莲步,款款迎了出去,潘仁美已经走到台阶下,面色阴寒,夏秋冬三个小丫鬟吃过早餐已经返回,全都面有惧色,惊慌失措地站在院子里。
郝豆豆一眼就看见了像只狗一样弓背曲膝跟在潘仁后面的宋一鸣,不禁嘴角弯弯:别来无恙啊,故人!
春儿也在一旁偷看宋一鸣,她见他也朝自己看过来,忙会心一笑,点点头,表示事已办妥,宋一鸣满意浅笑。
郝豆豆全都看在眼里。
她对着潘仁美袅袅地道了个万福:“父亲大人金安。”
潘仁美如毒蛇吐信的目光阴森地扫过她,对着身后的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命令道:“给我搜!”
那群家丁立刻像群土匪一样冲到郝豆豆的绣房,翻箱倒柜,掘地三尺。
夏秋冬那几个丫鬟吓得面如土色,全都惊恐地看着郝豆豆,叫道:“姑娘!”惶惶之色犹为显得无助可怜。
郝豆豆不解地问潘仁美:“父亲这是做什么?”
潘仁美并没进屋,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他老奸巨滑地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宋一鸣暗中观察郝豆豆,长相举止都看不出那个人的痕迹,但又给他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眉头轻皱,心里有点拿不定把握。
那群家丁把郝豆豆的住所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一个包着淡黄色粉末的纸包。呈上给番仁美。
宋一鸣和春儿相视得意地一笑。
宋一鸣在心里切齿道:管你是不是郝豆豆,宁愿杀错,不可放过!
“这是什么?”潘仁美指着桌子上那包看起来很像千机散的粉末问。
今天一大早,宋一鸣就巴巴地求见他,告诉他一个重要的情报:郝豆豆的丫鬟春儿在帮郝豆豆整理房间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千机散。这就意味着郝豆豆正如宋一鸣所猜测的那样,极有可能是八王爷派来的卧底,故意栽赃温小柔。借他的手除去温小柔,从而破坏他偷梁换柱的大计!
必须得尽快揭穿郝豆豆,置她于死地!所以潘仁美才会一大早急吼吼的跑到听雨斋。
潘仁美见证据确凿。料想郝豆豆无从抵赖,未免得意:赵德芳!你小子想跟老夫斗还欠火候!老夫叫你派一个间谍死一个,派两人死一双,全在我这里石沉大海!
郝豆豆并无半点惊惶。反而有一丝笑意飞快地划过她清澈如晨露的眼眸。宋一鸣忽然感到隐隐的不安。
“这是田七粉啊,父亲连这也不识吗?”郝豆豆一脸呆萌地看着潘仁美,丝毫不介意他冷若冰霜的表情。
感到惊讶的不止潘仁美,还有宋一鸣和春儿,宋一鸣恼怒地看向春儿,嫌她把事情办砸了,她却是满脸难以置信的疑惑表情。
宋一鸣的心中立刻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难道当初温小柔送给他的原本就不是千机散?
郝豆豆见番仁美沉默地看着她,浅笑嫣然:“父亲若不信。女儿吃给你看!”
郝豆豆说着就用手指捻起些许送到口中。
“有什么好吃的,女儿可要留一口我尝尝啊!”潘夫人边说笑着走进了听雨斋。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久经宅斗,对眼前如同被抄了家的情景潘夫人熟视无睹,脸上是得体的端庄的笑容。
跟在潘夫人身后的小红则不同,看着乱糟糟的听雨斋吓得两眼发直,想问又碍于夫人老爷都在场又不敢问。
郝豆豆忙跑过去扶着潘夫人,无邪地笑着:“女儿哪有什么好吃的?只是父亲大人不相信从我房里搜出的是田七粉。”
“你就没问问你父亲想从你房里搜出什么,咱们也好安排安排,以免你父亲失望。”潘夫人高贵冷艳地冷嘲热讽。
“不知婷姑娘藏些田七粉有何用?”宋一鸣见潘仁美处境尴尬,忙挺身而出,其实他问的也是潘仁美心中所想的。
郝豆豆顺着声音看去,却似没看见他,一脸的疑惑,仿佛在问:刚才的声音从哪里发出的。
潘夫人被她呆头呆脑的样子逗笑了,指指宋一鸣说:“宋师爷在这儿呢!”
“啊!见过宋师爷。”郝豆豆礼貌地拜了拜,然后对着宋一鸣笑了笑,道:“抱歉,师爷太矮了,所以方才没有看见师爷,愣了半天。”
夏秋冬几个小丫鬟和潘夫人的随从丫鬟有的窃窃地笑了起来,宋一鸣狼狈不堪,一脸生硬地假笑着。
“田七又不是什么难寻的珍稀药品,宋师爷为什么用个藏字呢?好奇怪!我有田七粉是因为我从小只要伤口流血就非要用田七方能止住,故此必备。而且身体只要碰撞在哪里,也必是於青一片,故此家人曾得了几丸活血化瘀的神药,以备不时之需,前儿看见碟儿有伤,便把最后一粒给了她。”
郝豆豆一番话解释了自己会有田七和活血化瘀丸的原因,省得潘仁美顺着宋一鸣别有用心的话对自己各种猜疑。
潘夫人笑道:“女儿,你出身官宦,身子骨自然比普通女孩要娇气也是常理。只不知是谁挑唆了你父亲来你这里抄家。”
宋一鸣慌得垂下眸去。
郝豆豆亲自接过小红从屋里拿出的棉垫,放在潘仁美身边的石凳上,请潘夫人坐了,与世无争地笑着说:“母亲休为这点小事动怒,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女儿并不介意这些,只是担心这一闹腾,春儿的病才好。恐怕又要犯了。”
春儿一听,忙道:“奴婢很好。”
郝豆豆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明明气色就很差,还要逞强。”
她转头对潘仁美和潘夫人拜了下去:“求父亲母亲让春儿看一次大夫,看看是不是大毛病。不然总叫人悬心。”
宋一鸣和春儿的脸如同死灰一样白。
“我的儿,你果然心善。我听见有的主子虐待自己的丫鬟,你却如此善待你身边的人,好吧。为娘就承全你,”潘夫人微侧着头,吩咐身边的一众人等:“你们派一个人去请大夫。”
仆妇中有一个人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春儿吓得摇摇欲坠,慌忙跪了下来,极力阻拦:“夫人!大可不必兴师动众!奴婢现在没事了!”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引起潘仁美夫妇的注意。
潘夫人慈眉善目地笑着:“好丫头。有没有病都看一看大夫。好让你家小姐安心。”
春儿惊恐万状地看着宋一鸣,宋一鸣也是惊惶得很,只是不显山不露水,见春儿向他看来,唯恐被人看出了破绽,将视线投在别处。
郝豆豆和小红献上茶来,潘仁美夫妇还未喝完,大夫便来了。
夏秋冬几个小丫鬟推着神情木然的春儿进了她的屋坐下。潘仁美夫妇也跟了进去。
宋一鸣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事情果真败露了,春儿也念及枕衾之情,不要出卖他才好。
春儿的房间里聚集了那么多人,却安静得出奇,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大夫给春儿把脉。
大夫把完脉,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春儿,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对潘仁美夫妇拱手道:“恭喜贺喜,床上的姑娘有喜了!”
潘仁美夫妇虽已隐隐猜到几分,但是一经大夫的嘴里说出,仍感到无比震惊,毕竟,像潘府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侍候小姐的丫未婚先孕,是件极大的丑闻。
待大夫一走,潘夫人立刻对着春儿厉声喝道:“说!你肚子里是谁的孽种?”
春儿只是垂着头,紧咬着唇,抵死不肯说。
潘夫人恼怒:“来人呀!把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关进柴房里,一直饿到她招供为止!”
宋一鸣紧绷的心弦这才放松下来,暗暗地松了口气,只要不当场逼供,他就有时间才想出对策。
蓦地,宋一鸣觉得有两道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对上潘仁美鹰隼一样目光,顿时汗流夹背,仓皇地移开视线。
“慢着——”潘仁美拖腔拖调地叫道。
一脸怒气的潘夫人讶异地盯着潘仁美,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说:“老爷!这等伤风败俗之人你也要坦护吗?”
潘仁美笑而不答,对跟在身边的吴总管说:“把早上毒先生给的药丸给春儿服下。”
吴总管答应一声,取出一粒黄色的药丸。
那丸药是用千机散配制而成,一旦服用,便会让人痛苦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管你意志多坚强,都会抵挡不住。本来潘仁美是想用这颗药丸对付郝豆豆,让她招供出她和八王爷的计划,可现在情况起了变化,他决定先用在春儿身上。
宋一鸣只觉心惊肉跳。
春儿惊问:“这是什么药?”
吴总管狞笑着走到她的跟前,嘲讽地说道:“老爷要你吃药,你就吃药!哪那么多废话!”说完,他不顾春儿强烈的挣扎反抗,强行把药喂进了她的肚子里。
宋一鸣紧张万分地注意着春ㄦ的反应。
没过一会儿,春儿就疼痛难忍,哀嚎着满地打滚,口里不断央求着潘仁美放了她。
潘仁美奸笑着看着疼得死去活来的春儿说:“只要你肯招出谁是你的奸夫,老夫就给你解药。”
汗湿衣衫的春儿意志完全崩溃,连连应着:“我说!我说!”(未完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