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凌的记忆中,除了师尊摩崖子,似乎再没有第二个人对他的生命这样关爱过。莹儿、琼儿、苏千颖虽然也关爱过他,可他感觉似乎都是自己身份的不同,她们才有了那样的表现。
假如自己不知龙府的少爷龙凌,而是师尊摩崖子所捡来的那个龙凌,没有任何家族背景,是无爹无娘或者说是小乞丐一枚,她们还会关爱他龙凌吗?
龙凌在默默地想着,也在默默地感受着赵青铜对他的关爱。
人无心,枉为人。
如果不是大敌当前,龙凌真想感动一把。
我不为龙蒲城而战,我也要为这位落魄郡主而战!
“青铜快起来,我们联手御敌,我不想让你死!”龙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青铜虽曾贵为郡主,可经历的际遇和磨难,尤其家已不存,龙凌却首先把她的生命看得很重要,哪怕是冷血之人,也会热血沸腾了。虽然九界冷血的人很多很多,但她赵青铜不想冷血。
人血不冷,就能创造奇迹。
只见龙凌与赵青铜在城上再站起来时,完全已同心同德,各自剑在手,飞身跃向城下。
你心即我心,你剑即我剑。我既是你,你既我。
双人连璧,双剑连璧,就会创造奇迹。而奇迹的创造,皆因两心连璧。
不要认为无奇迹,奇迹是用心来创造的,尤其像龙凌与赵青铜这般。
但见龙凌与赵青铜跃下城之后,都希望对方能很好地活着,自己舍生取大义,取大爱,完全是拼了死力,哪怕在斩杀敌人时自己被累死,也不希望对方被累死。
奇迹往往就是创造出来的,除非你不想去创造。
可以说,人不畏死,便是奇迹。
剑光像雪影,人痛似狼嚎。
一个时辰之后,龙蒲城外归为了宁静。
龙凌擦了一把汗,赵青铜几近被累得虚脱,倘若不是龙凌一把扶助,赵青铜就会栽倒在地。
“龙少主,以前我等误会你了!”守城的兵士跪在龙凌面前齐呼。
守城兵士跪着齐呼之时,龙凌与赵青铜已回到城上。
“起来起来,都起来,我非救你们,我是在救我!”龙凌在说这话时,温情地看着赵青铜。
透过龙凌温情的眼神,赵青铜已感知到龙凌究竟为了谁,从不流眼泪的赵青铜,已是泪水涟涟。
龙凌没有流泪,只说了一句话:
“为难才能验真心!”
龙凌这句话说出,仿佛时间在流逝,流逝了千年万年。
当龙凌与赵青铜回到龙府时,龙府竟然还在乱着,很多人不知何去何从。
“少爷,你回来了?”说这话的是莹儿。
“赵姐姐,你伤着没?”这话是琼儿说的。
“龙凌,你伤着没?”苏千颖朝龙凌问道。
“凌儿,城外的情况怎样?”这是夫人孔乌花的问话。
龙凌去追赵青铜之后,莹儿就去禀报了夫人孔乌花。孔乌花闻听龙蒲城外有人攻城,却没有着急,反倒安慰众人坐等着,不要担心。
不是孔乌花定力好,也不是不关心龙凌,原因是她最清楚龙蒲城的守城卫士,那可是赤龙宗培养出来的卫士,而非普通的卫士。
论修为,完全都在中三境的龙骨境之上,倘若那些山贼草寇来攻,简直就是送死来了。
如果是那个门派宗门来攻,是不会有号角之声的,何况赤龙宗并没有与其他门派宗门结下血海深仇,他们也不会无端生事,给别人添麻烦,也属于给自己找麻烦,除非是休门邪派。
纵观距赤龙宗较近的那些门派宗门,不仅与赤龙宗无仇,还属于世交,尤其在宗主龙祝融这一代已结同盟,只是这这件事情除龙祝融知道外,就是她孔乌花了。
要说赤龙宗有秘密的话,这是赤龙宗最大的秘密。因此孔乌花才没有担心。
别看孔乌花此前对龙凌的行为不满意,还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可她完全出于对赤龙宗的发展和永存着想,并没有半点与权利有关的私信。
倘若龙凌知道这种内情,以他的性格,也会感念深重,可惜龙凌还不知道这种内情。
然而当孔乌花得知龙凌与赵青铜凭身心合一已将攻城群贼剿灭之时,朝龙凌点了点头,也朝赵青铜点了点头。
以往赵青铜给夫人孔乌花的印象并不佳,可此时却对赵青铜改变了看法,觉得赵青铜与龙凌最为般配,原因却不是梦当户对,实为你心即是我心。
“青铜,过来坐我这里!”夫人孔乌花语气温爱地说道。
作为落魄之人,赵青铜知道自己的身份已不必以往,而她来到龙府高傲的性情,都是她装出来的。此刻见夫人孔乌花对她说话的语气蕴含着温爱,不觉脸上一热。
“夫人,我跟龙凌坐在一起就可以了,多谢夫人!”赵青铜朝孔乌花屈膝一福说道。
夫人孔乌花再一次点点头,满露笑意。
其他女孩子感觉夫人孔乌花对赵青铜的态度很有些反常,尤其莹儿,在不解之时最快地问道:“夫人,你咋对赵姐姐这么好啊?莹儿都嫉妒了!”
孔乌花一笑道:“你这个妮子真是冰雪聪明,你嫉妒就对了!”
莹儿虽然长大,可童心纯洁之心未眠,以为夫人孔乌花在跟她说笑,便把嘴一撅说:“夫人就是偏向,有了儿媳妇就把我们看在眼里了!”
“你这个妮子,咋什么话都乱说,我撕烂你的嘴!”赵青铜说着,过去就想真去撕莹儿的嘴。
莹儿不等赵青铜到近前,飞身一跃,便跃到孔乌花身后说道:“母亲,凌嫂子欺负我,你可不能不帮女儿!”
莹儿属于对孔乌花撒娇之言,可在很多表情却挂在其他女子脸上——羞怯的是赵青铜,愤怒的是苏千颖,撇嘴的是琼儿,其他女子却都捂着嘴偷笑。
表情最能验证一个人的心理,尤其是女子的心理,只是龙凌还不懂。
孔乌花戳了一下莹儿的额头道:“你这个妮子,既然是我女儿,就不许随便乱说!”
“是,母亲,莹儿今后谨遵母命,不再乱说,如女儿再乱说,就把我的舌头割掉去!”莹儿说得既有些撒娇,也有些认真。
龙凌感觉自己拿莹儿真没有办法了,也感觉自己对莹儿的嘴没有办法了!
“莹儿,你真是积习难改!”龙凌最好只好说出这话。
“少爷,何为‘积习难改’?”莹儿在孔乌花身边不解地问道。
这时赵青铜插话道:“积习就是长期形成的旧习惯,或者说坏习惯,一旦这种习惯形成了,往往就很难改掉!”
“原来是这样呀!”莹儿笑着说道,“那我可得把坏习惯改掉!
莹儿话音落去,龙凌的房间中顷刻出现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