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之溪写好支票,揣进兜里,然后淡淡地说到:“现在可以说了吧?”
丽丽笑得很甜蜜:“他是我的常客,我们差不多一两个月会见一次,我跟他认识三四年了吧。他话很少,我也不知他叫什么,但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喜欢长得帅的年青男人,这种客户其实不多,经常接待的都是些油腻肥胖的中年大叔。
他也找别人,但据说找别人从来不重复第二次,不知为什么倒挺喜欢我,也许是我能忍受吧,他总是把我弄得全身是伤。他不爱说话,喜欢闭着眼,还非要让我把头发披下来,不让我剪头发。
有一次他叫我去酒店,进门看我头发短了,打了我一巴掌,把钱扔地上就走了。
对,我就是那么下贱,他待我猪狗不如,我还是愿意接他的单。他虽然下手狠,可是给钱痛快,经常有小费,有时候把他伺候高兴了,他小费给的格外多。
有一次黑着灯,我披散着头发,他忽然让我喊他哥哥,叫一声哥哥给一百,哈哈,你知道我那一个晚上多赚了多少吗?
这样的客户我当然不能得罪了,他叫我演一场戏,他灌醉了你男朋友,把他送到酒店,告诉我房间号,我进去之后,你男朋友可能把我当成了你,总喊着一个什么名字,我忘记了。
他喝得太多了,好像是第一次,很听话,很温柔。他太帅了,我几乎爱上了他,有时会忍不住想他,今天我问起他,就挨打了,瞧,被打得多惨,但又多拿到了钱,我都习惯了。”
丽丽一边讲一边盯着洛之溪的口袋,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洛之溪想起洛之川曾经说过,小溪你长头发最好看,千万别剪短,哥哥不让。
想起陆羽曼说,你哥喜欢你,他接近我就是为了打击我哥。想起以前种种的往事,她待他如亲哥哥一般,他却似乎对她有了非份之想。
当听到丽丽说,洛之川让她叫他哥哥的时候,洛之溪实在忍不住恶心,把支票掏出来摔到丽丽的面前,然后拿起已冷的咖啡,泼到了丽丽的脸上:“这一杯,是替那个被你陷害的男人泼你的。”
说完扬长而去,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渣了。
洛之溪出了门就开始跑,一边跑一边哭,她不敢回家,她怕看到洛之川会忍不住上去质问他,她又恨陆羽风不争气,怎么能喝到人事不醒的地步,她更恨这世上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做这一切罪恶的帮凶。
如果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跟洛之川认识了三四年的话,早在洛之川跟陆羽曼好之前,他就经常做这样的事情了。洛之溪拼命地摇头,不想相信这一切,可是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耳边不停地重复,不停地响起。
洛之溪跑出去很久很久,才哭着想给灵乐打电话,可是忽然想起灵乐今天有课。而且,灵乐只是个高中生,又能帮得了她什么呢,正在要考大学的关键时刻,灵乐想考到和她同样,她的学校也不是很容易就能考上的。
洛之川站在街头,孤立无援,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有哥哥和男朋友保护,她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的烦恼,她还有一个健康的对她百依百顺的爸爸,可是现在,她一无所有,她甚至都不敢去质问洛之川,他不承认,她又能怎么办呢?
洛之溪眼睛红肿地站在街头,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是妈妈的话:“小溪啊,你在哪儿呢,一早就不见你。”
洛之溪撒了个谎说今天学校有事儿,姜欣埋怨她有事儿也不提前告诉一声,惹得自己跟洛杨担心。
“你爸啊,今天难得气色好了些,就惦记你。我们怕你昨天跟你哥闹得不愉快,特意躲了出去。你哥今早跟我们认错了,我们也原谅他了。”
“可是,妈,你昨晚还叮嘱我,要离我哥远些,毕竟,他不是我亲哥。”
洛之溪试探着问到。姜欣放低了声音:“对,妈说的话要记住。你哥可能是压力太大,最近有些喜怒无常,但妈也不希望你们老死不相往来是仇人,晚上他跟你道个歉,你原谅他,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你爸他这身体,也经不住家里总闹腾。”
洛之溪一想妈妈说的对,如果她现在把洛之川的事儿闹开了,第一个受害者就是爸爸。公司现在还靠着洛之川管理,爸爸如果被气得病情严重了,洛之溪会非常内疚的。
洛之川喜欢招妓是他个人的事,至于对陆羽风和她的伤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针对她和陆羽风,而不是父母的公司。洛之溪知道自己不能因小失大,在爸爸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应该如妈妈希望的那样,至少保持表面上的家和万事兴。
可是她心里是那样憋屈,想怒吼,想呼喊,想把一切的愤怒都发泄出来,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又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洛之溪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手机又响了,她接起来,仙祺的声音传来:“小溪,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哪儿不舒服了吗?”
忽然听到仙祺温暖宽厚的声音,洛之溪再也忍不住,委屈地哭起来。仙祺被吓到了,急急地问:“你在哪儿呢,发生什么事了?”
洛之溪就是哭,什么也不说,仙祺越发地着急:“告诉我你的位置,我去接你。”
洛之溪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能告诉仙祺:“我不知道这是哪儿。”
仙祺让洛之溪将手机定位的位置发到自己的手机上,他很快就会赶到。洛之溪放下电话,哭个不停,眼泪一旦开了闸,怎么关也关不住。
在这个寒冷的早晨,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与悲伤,比和陆羽风分手的时候更难过。她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一直敬重的哥哥,会是一个这样低劣阴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