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没错。”王子期点头,吃得噗溜嗤溜的,美着。
“妈,你怎么不意外呀。”母亲的淡定让她有些奇怪。
“意外什么呀,我昨天就知道我不用在定时来医院了,妈我昨天还自己出来逛了呢。”蓝馨浅浅一笑,苍白的面颊多了几许健康之色。
“原来你们昨天瞒着我见面了呀。”她一想就想起昨天母亲在门外跟她说要走走,她迷糊爬起来又被她哄回去睡,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们没有要见面,只是巧合碰面。”
王子期笑呵呵为自己辩解。
“这年头的巧合真多呀。”说到巧合,她便不由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恶魔,不知道他在车里,怎么样了……
“怎么了?”接收到他们目光,苏非回神才发现她的手不由的便是放到脖上,来回细细抚着脖子,这奇怪的动作惹来他们的目光实在是很正常的事。
“啊,没什么,脖子养。”笑笑,她顺便多抚了几把才放下手。
“真是这样就好了。”
王子期若有所思应了话,不多时,他们也吃饱,拿着药单去一楼拿了药,王子期叮嘱她一些事宜后,母亲去接受拍片检查,看看她还有哪里出了问题。
“谢谢!”蓝馨被送入检查后,两人来到种满绿色植物的长廊,站在长廊尽头的圆角,一人倚了一边,她感激的话随风飘荡,柔柔轻轻抚摩着佛入他耳垂。
“说谢谢多客气。”王子期眯眼望向天际的晴空,回答的语气听来很是沮丧。
“哎哟!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我的反应不就是在告诉你我很伤心吗?”
“少来了。”倚着白色墙壁坐于石头光滑柱栏,苏非调侃着懒懒回话。
“诶,我说你围着个大围巾的,不热吗?”
“热?你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才是多少月,冷着呢,别看她穿得少,里面可暖和了。”
“额……”王子期一窘,难道不这么问要他直接问她是不是怕脖子上的吻痕迹被人发现啊?他一直都在观察她,哼哼!她脖子上的吻痕别想逃过他的火眼金睛。
“你别一副八卦望着我好不好,你现在身上可是穿着很招摇的白大褂。”
“你哪看出我八卦了?”他冤枉喊道。
“还说没有,你满眼满脸都在传递着一种很八卦的信息。”
王子期:“……”
“好了,改天有时间出去喝喝小酒,聊聊人生吧,我去看下母亲好了没有,反正你时间多得很,又不怕没时间去找我玩。就这样了。”
苏非跳下横栏,拍拍小手一脸淡然。
“喂!你不会这么无情吧?”
王子期愣了塄不可置信瞪着她离开的背影,一脸的受挫。他其实是想跟她谈谈情,说说爱的啦……谁有那个闲时间和无聊人生,聊理想啊……
“远处的苏非似是知道他还僵在原地,回头朝他娇俏一哼,做个大鬼脸,一甩裙尾溜得不见踪影。
难得看她这么活泼一面,王子期笑得很神经质,连撞到人还在傻笑。
“王医生,你、你没什么事吧……”被撞到的小护士一脸桃花,关心看着傻笑的俊美上司,担忧发问。被问候的某人只顾着笑,哪还有心回她的话。
“王医生,要不要我带你去找主任看看……”一双小手主伸过来挽住他,看似担忧搀扶,谁知道那小手却是贴得死紧,跟吃人豆腐似的……
“啊……”许是腰被人摸来摸去让王子期回神,清醒的他一转头就看到小护士那一脸羞红和春意泛滥的眼,吓得他赶紧扳出平时医生的架子,吓得小护士委屈剁小脚,伤心的挥舞着白袖子,就差没掩面奔跑,泪洒长廊……
回来后的苏非欢天喜地出去购菜,今天应该要庆祝庆祝,这几年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心事终于得已松开,她浑身都是轻松地在冒泡,提着菜篮子嘴角哼着不成调的曲。颠着小脚跟.
她真的很开心,很开心,母亲好了,她也放心,也便可以去找一份轻松一点,正常点的工作,不用在日夜颠倒,卖笑般在夜场里供人欣赏了。
此时天色将晚。
一路而过,她欢快的调调悠扬婉转,沁着说不尽的欢乐。
欢乐一路跟随,却在她身影落入家门口边时,生生被中断的嘎然而止,只因家门大敞,门边高贵的红色自动旋转椅坐着的那一个高贵优雅,满身邪气测露,手端红酒浅抿的男人太过耀眼刺喉。
一举一动,在简单不过的动作也能从他身上流转,散发出足够致命吸引人的无上光芒。
一身黑色西装裁剪出他黄金比例身材,精湛短发幽幽发出刺目流畅光线,他眯眼,看着提菜篮,一身简单家具运动装的她,嘴角邪邪半勾,低沉嗓音如大提琴,道出她心跳如鼓的话;“你回来了。”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话,明明是欢迎回家妻子般的口气,她却听得浑身如坠冰窟,手脚麻木,僵得走一步都是要花上全身力气方能迈出。
“我母亲呢!你把她怎么样了……”脸色骤白,她凄声厉吼。浑身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在晚风中瑟瑟发抖。
她靠近他,那声声凄厉的愤怒质问连空气都被沁出一片悲凉。
几个黑色保镖把她包围其中,不让她有机会靠近他半步。她只能无助的瞪着恨意双眸,死死从人墙细缝,剐刺向他。
“让开!”他轻轻一喝,那些人自行让开,他高贵优雅的样子因为正常微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邪气和阴恨无情。
“你这个畜生!我母亲呢。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她握紧的拳头无助颤抖,眼底染上绝望灰白。
“想知道她在哪里吗?”他轻举红酒杯,浅浅抿了小口,轻声问她。
眼眸一闭,三年前他们把母亲带走的那一幕又重新浮现脑海,这个男人,他绝对是有着天使面孔,恶魔之心的撒旦……
她以为隔了这么几年,一切都过去了。
她苏非没有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也可以把母亲养得很好,她以为生活会是平淡而充实,她以为什么都好了……
可这男人的出现,就像是活生生把她的心剥开,强迫她堕入他编织好的那个地狱深渊……
“把我母亲还给我,你这个混蛋!”苏非失控冲过去,狠狠掐着他脖子,疯狂的指甲因为愤怒割划着他脖项,一倒倒细红的长长伤口在她指甲下绽开。
他在笑,笑得无害而邪恶。没有让手下阻拦她,也没有亲自阻止她,只是任她一声声咆哮,掐得他连红酒都快要咽不下去。
“我给你杀死我的权利,但是请你记好了,如果你杀不死我,那我,会变本加厉的要回来……”温柔如丝的语气,嗜血的眼眸,明媚俊朗的笑容……
“你这个恶魔!我今天非杀了你。”手扬起,一巴掌狠狠甩上他微笑的俊脸。
微笑僵在嘴角,脆应的巴掌声消失,他笑了,如花一样绽笑出绝色,伸手细细抚上被她煽打的位置,“打得好。”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掉他这话,身子腾空,她被举起,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于他手下被抵入地板,手背被他冰冷的皮鞋踩上,每一转,便是让她咬紧牙关,额际冷汗直冒的疼……
“你苏非……还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更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个猎物,我让你生你便没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被她踩紧的手青筋爆裂,指甲浑合着泥土的地板生生被她用力过度,撕裂断开……
即使被他踩在脚下,她也不会像可怜的狗,乞求他怜悯她……
“挺有骨气的。”脚背的疼顿消,他挑起她倔强绷紧的下巴,眼眸全是玩味。“骨气,有的人生来就有,有的人则需要被逼到一定地步才会出现,那样,会是一种惊喜和乐趣。你越是如此垂死挣扎,我就越看得开心……”
“哼……”
轻哼,他的脚退开,她在他眼皮缓缓爬起来,正眼也没有看他,嘴角噙着讽刺。
“没骨气的人,只会变态去掠夺别人的幸福,用别人的痛苦来掩饰他的痛苦,而你,恰好就是这种人的面首,真是可怜……”
母亲被他的人带走,她脑子很乱,如同被捅的马蜂窝,可理智让她不得不冷静下来,手背因踩伤,她一动一抽几晃间,伤口开始泛红,掉了一层皮的位置有血在慢慢渗透。
很疼,她却没有皱眉,她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在有一丝脆弱……
“嘴巴真倔。”他交叠修长双脚,用干净的手绢擦拭手,然后有保镖半蹲下身子,替他擦拭掉刚才踩她的鞋底。”不要以为我有多喜欢你,那样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润上红酒的薄唇染了鲜活之色,邪魅中多了几分无情。纸巾飘落,洒下一道白色光线,白色屏障恰好盖到人脸上,好象他这举动,在提醒着她不过与被他仍掉的这废纸一样,脏……
“我从来不企求会被你喜欢上,那样我会觉得我比你现在还脏。”
“不想要回你母亲?”
“不是你说了算吗?”秀眉微蹙,她冷声反问她。
黑司耀沉默,抵着他线条分明的完美下巴。
“滴,滴,滴……”
细细的声音,像是润物,正滋养着大地,洒落琼浆玉露……
苏非垂手的下方,不多时多了点点绽开的细腻血花,她一脸无色,眸子冷漠。他双眼定在那点点碎开血话,好久,他抿唇,笑开……
“我可不想看着自己的猎物没有被我掠夺就失血而死,那样多没成就感和可惜。来人,给我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