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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愁云惨淡(1 / 1)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儿子肯定不会抱错,夫人冰清玉洁,这话要是乱说出来,夫人肯定要跳了井。刺史大人一阵子胡思乱想,回过神来,见到儿子还在抱着自己的腿,他静下神来,问道:“你又闯了什么祸,说来听听。”依着儿子的秉性,他还真没本事,他能造多大的孽?笑话!

严守业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看着凄惨,但是实际上,这都是皮外伤,和钱万通相比着,就受伤的程度来说,严公子没吃多大亏,主要是他先发制人,打了钱万通个措手不及,等钱万通反应过来,早趴下了,还不的手来。

严守业是鼻涕一把泪一把,慢慢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他不敢隐瞒,能救他的人,只有自己父亲了。

事情就那么回事,严宽听的是脸色铁青,怒火是一点点高涨。

严守业说完了,抬头看着自己的老父亲,没想到,父亲竟然被自己给镇住了,一声不吭。

听到是为了个歌妓,争风吃醋,酿成如此大祸,终于,严宽的怒火爆发了。“逆子!逆子!你真是想要了老夫的命啊。”严父咆哮道。这个儿子,这次真给自己长了大脸面。

严夫人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听到丈夫的怒吼,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和丈夫纵然度过了许多年,但是她的性情一直温婉。

严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挣开被儿子抱着的小腿,先是狠狠踹了儿子一脚,犹不解气,转过身来看到一张圆凳,单手抡起来就向儿子砸去。咔嚓一声,严守业的左臂断了。刺史大人,还是心软,砸了左手,没有砸在他儿子拿笔写字的右手。

严父还要再砸,他的夫人,已经扑倒在儿子身上,护着了儿子,也挡住了他。

严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儿子被打,一阵心疼,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严夫人急的哭了出来,十月怀胎生的儿子,怎么说打就打呢。这么个打法,还不得打死了他。

看到夫人还在维护这作孽的儿子,严父更怒,但是看到夫人落泪,严父也老泪横流,说道:“夫人呐,你刚起来,不知道这逆子干了什么好事,所以才这般护着他。都怪我们平时太娇纵他了,致使他闯下齐天大祸。这次我是保不住他了,我们老夫妻,还是给他准备后事吧,真没想到,老夫大半辈子了,竟然还要受丧子之痛。”

严宽说得如此严重,严夫人被吓了一跳,她眼角含泪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严宽叹了口气,将夫人拉了起来,将详情给她诉说了一遍。听完后,严夫人也被惊得手足无措,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拿什么主意,再次泪眼朦胧起来,她只是默默流泪,又去怪谁呢?

严守业被打断了手臂,痛的是冷汗直流,咬紧了牙关,不过,这位纨绔公子这次没有叫出声来,只是忍着,他辩解道:“父亲,那火不是我放的。”

这句话吓到了后面跪着的狗腿子,自家公子要推卸责任,狗腿子屁都不敢放一个,跪在那里瑟瑟发抖,谁让咱们这么命苦,专业背锅侠,老爷,您可得开眼啊。

“糊涂,那有什么区别?这场大火必然惊动圣上,陛下才不管你们谁谁放的火,即便是为父,这刺史只怕也做不的了。陛下总要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严父叱道。

老爷才是活菩萨,狗腿子感激涕零。

严宽做官多年,知道什么事情能瞒,什么事情不能瞒。严大人可不糊涂,因为金陵城的百姓不糊涂,事情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是刺史大人家公子和人争风吃醋,后来才放的火,还有那些隔岸观火落井下石的人,也不糊涂;当今圣上,更不糊涂。自己若是一味包庇,纸难包火,来日东窗事发,一场辛苦,付之东流,何苦来哉!

严守业真的怕了,自家老爹好像保不住他了,于是再度哀求起来。

儿子这次太不像话了,这篓子捅得太大了,一个不好,乌纱帽没了不说,便是那混账儿子的性命也保不住了。刺史大人再次头疼起来,谁让自个倒霉,生了这么个儿子,家门不幸,唉,毕竟是亲生骨肉,还得帮他。

这觉睡不得了,严宽此刻困意全无,走到院里,看到远处红通通的,那里便是着火的地方,空气里也有烟熏火燎的气味,这火烧的真大。

差役早就来了,不过看到屋内自家大人正在发火,外面跪了一地的下人,不敢进去,现在大人出来了,得到这机会,赶紧上前禀报。没法子,金陵城,除了宁王,刺史大人最大,他们这帮官差无品无阶,哪能做得了主。

清晨,一夜未眠,在火场旁边被征用的茶馆里,严刺史靠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咪着眼睛,大火烧了大半夜,在众人努力下,熄灭了。

钱万通是泉州人,他虽然连夜就跑了,但是没有用。当刺史大人知道打架的另一方是他后,下了海捕文书,直接派了两个官差就着夜色到泉州拿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难不成你还要飞到天涯海角。

火场上,没有人乘乱哄抢,毕竟遭殃的人们已经够可怜了,怎么能在他们伤口上撒盐。满目疮痍,一片黑乎乎。甭管家业大小,财产多少,铺子又有多少,在大火下,全都化成了灰烬。众人的眼泪昨夜都流干了,现在苦着脸,在自己家烧剩下的灰烬中,碰个运气,或许老天开眼,有东西没烧掉呢?人啊,总要有点希望,有点念想。

一个公人,蓝衣黑帽皂靴,腰间挎着长刀,大踏步走来。正是站班的曹班头,只见他红着双眼来到了茶馆,一看就是忙了一宿。为官家当差,不容易,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过看到了刺史大人,他的心也平衡了,出了事大官小官,甭管是不是个官,都一样。

曹班头来到刺史大人跟前,低低的叫了几声:“大人,大人。”

严刺史不过刚眯了盏茶时间,便被吵醒了,他睁眼看到眼前的曹班头,没有说话,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刺史大人醒了,曹班头再次低声说道:“大人,不好了,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竟然又出事了,听到曹班头的话,严宽心中是波澜不惊,还能出什么事,难道又着火了,转过头来,看向门外,好像没有什么大事。

刺史大人的表现,曹班头看在眼里,心中一阵发恘,有心说句大人您猜错了,但是不敢,他只得硬着头皮斟酌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大人,我们在火场抓到了一个人,这人是大为可疑。我来禀明大人,还得请大人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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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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