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变了。”佳人接触对陈亮的限制，又变回那副职场精英的打扮。只是此时英姿飒爽的外表中，又多了几分思索，“我不是以前的狗子了……”
话一出口，佳人就狠狠地揉了揉头发，然后满目凶光的盯着陈亮。
陈亮也不知道这位大佬在想什么，穿着一身正经的打扮却说着满嘴不正经的话，难道这就是恶意卖萌？
但陈亮至少是知道这个时候是必须要表态的，而且要旗帜鲜明的赞扬大佬永远“光明伟大正确”！
所以各种不要钱的恭维话使劲来呗――
“我觉得您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不是说您以前不好，而是相比以前的威严，您更贴近群众了！”
“在和您亲切交谈之后，我觉的浑身充满了力量，对我们将来的事业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
“也就是说，我现在更有人味儿？虽然有点逗逼？”
这话陈亮点头不是摇头也不行，只能强行拍马屁，一口一个“您”的谄媚――
“怎么能说是逗逼呢？您现在是工作中严肃，生活中风趣啊！”
“之前您录视频的时候充分体现了您工作的严谨，如今我们私下里谈笑风声不正是您与民同乐的证明吗？”
“劳逸结合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适当的放松对身体……”
佳人摆摆手示意陈亮停止他的长篇大论，“虽然明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但本宫还是很满意，这说明什么？”
陈亮用一副恭听领导训话的姿态端坐着，内心里嘴都要撇到天上了――还能说明什么，说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说明气死人偿命，哄死人高兴；说明你个系统怪就是个耳根子软的笨蛋！
直到佳人关子卖够，声音再次传来才知道――感情系统怪就算志得意满也还是瞧不上他陈亮。
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因为佳人声音清脆而坚定，语言简洁而有力的说出了对陈亮的评价――
“说明你内心强大啊！”
“有这种脸皮厚度，你去哪里都死不了的！”
“就算你将来跟着我混成了一条狗，那也是一人之下的狗！”
“你就是新时代的头皮痒，红旗下的水太凉啊！”
如果打得过，陈亮真想掀掉桌子，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千年狐狸精装嫩耍流氓，就算有一身的护甲魔抗又有啥用？
佳人应该也是对这种精神虐菜没了兴趣，轻轻一咳示意往事翻篇――“行了，不打击你了，接着谈正事！”
你丫还记得正事是什么不？
“我想了想，我站在性子这么跳脱还是因为你这个祸害！”
什么意思，你精分了你怪我？怪我什么？体格太弱没让你打个够？
“把你接上来之后我读取了你的记忆，毕竟要了解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然后你提供的星沙质量很不错，我急着提炼就忘了［阅后即焚］了！”
“所以，说到底还是你潜意识里逗逼的属性传染给了我，不然我很正经的。”
“懂吗？”
懂，就是昧着良心、生拉硬扯的甩锅！
陈坤内心咆哮但嘴上没什么表示，听到这种事他还一肚子愤怒无处宣泄呢，你个没人性的脑虫系统怪又有什么脸博同情？
佳人不知道陈亮此时正因为自己的“天赋人权”被践踏而满腔怒火，她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她的形象受损虽然直接原因是因为她自己的一个小失误，但根本上还是因为受到了陈亮性格的间接影响！
所以，她觉得――我可以宽宏大量的不追究你的责任，但你必须诚恳的向我展现你的歉意！
所以佳人见陈亮没有任何惭愧的表情自然不悦，一拍扶手――
“说话！”
陈亮不怒了。他不是英雄，既写不出《狱中题壁》也唱不出《过零丁洋》；他是狗熊，只能让“水变凉”“头变痒”……
所以他还是开口了，话里没有一丝怒火，眼神里满满的“为你考虑”，“那你现在把我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删掉不就好了？”
随后又觉得不保险，为了达成目的，继续给自己加码――“再说我本身也没有什么能被人认可的优点啊！我估计脑子里最多的就是各种yy了，你留下来只能恶心到自己。”
佳人听了陈亮的话很是认同，但反而更加纠结了――
“话是没错，你脑子里的那些记忆简直就是各种变态**的百科全书，你现在也算是罪有应得。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当然是扔的越远越好！”
“但之前你不是说我现在有了人味吗？把你的记忆删了我就又像以前一样了啊！以前他们都不把我当人的，就你说了句人话！”
纠结到最后佳人仿佛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陈亮一动不动，“你来选吧！你看，我自己要不要这些东西无所谓，但记忆是你的，跟我打交道的人也是你。所以，你来选再好不过了！”
我怎么就有了这么大的权力？
事关自己，这个问题不解决陈亮如坐针毡，谁知道佳人能从他的记忆里看到什么？几岁尿床还好，万一是左右互博时助兴的对象呢？
早解决早轻松，所以陈亮才不像佳人那么纠结，干净利落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还是删了好，我一宅男的记忆对你什么好处都没有！”
佳人还是拿不定主意，一副满心为陈亮着想的样子――
“我知道对我没什么用，但对你有用啊！”
“只有我现在这样才会和你废话，否则我会直接选择把你打残来解决问题！”
“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认真考虑――今后是愿意我用谈话解决问题，还是愿意我用拳头解决问题？”
陈亮当然愿意佳人用嘴给自己解决问题。
有点怪？不管了，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但陈亮更在意自己的**。他有自知之明，他的思想有太多的龌龊，他作为宅男的人生经历也没有什么值得外人学习的地方……但这种事情就像自家的孩子――我可以嫌弃，但你不能拿去自己养！
所以，陈亮依然选择让佳人把他的记忆删掉。
但佳人的反应依旧如故――
“你要考虑清楚！你的记忆我已经都了解了，删也是有选择的删。”
“例如你第一次看小片是什么时候这种事肯定不会留下！”
“但你基本的资料、经历、思维逻辑都是要保留的！”
“所以，选择删除的话未必达到你想要的结果，但我自己必定变成最理智的人！”
“那么，你还会继续这种没有意义的坚持吗？你应该认清现实，然后，获得最大的利益！”
这个时候陈亮要是还不明白佳人实际的打算就白活了，只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无论有没有意义，陈亮都很难接受把自己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得呈现给另一个人知道。
所以他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你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以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啊！”
“就算你不是人，但你脑子里掺一堆别人的东西之后，你能保证不会出问题吗？”
“你想想，你的行为方式被我的潜意识同化，到最后那个“意识”是现在的你吗？”
“别玩火，真的！我们人类管这个叫人格分裂，但我们至少离不开**，所以新生人格很难杀死原来的人格。你呢？你觉得你是会和那个东西分开，还是直接被取而代之？”
“我承认，我是为自己在考虑，但绝不是在想什么虚头八脑的**，而是万一现在的你不在了，新生的那个还会认我吗？不能我辛苦一辈子，最后落个［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下场啊！”
有人说骗术的最高境界是连自己都对谎言深信不疑，陈亮觉得忽悠一个人也是如此。说到最后陈亮自己也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还真就有了几分苦口婆心的情真意切。
佳人似乎也被陈亮唬住了，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寂静之中陈亮倒是又平静了下来，毕竟他什么都决定不了。前世他是被代表的那一个，如今他倒有了选择的机会，可惜，佳人给他的选择器有一个按键电路不灵。
至于会不会发生他最后危言耸听的事情？又如前世，他永远不懂《新闻联播》里的大人物们在思考什么！如今，他也不懂佳人为什么眉头拧得能挤死苍蝇！
所以，他就像前世看《新闻联播》的表现一样，骂一声无聊，然后该干嘛干嘛。
就是佳人这里在精神娱乐方面当真是贫瘠啊，就连想数蚂蚁度日都做不到。
还好宅男的优势在于永远不会让大脑停止思考，虽然宅男思考的东西对社会进步没有什么卵用！
陈亮现在在想佳人为什么对删掉自己的记忆这么抗拒？
按说不应该的，她肯定不是什么小白，寄生宿主的事肯定干过很多次了。那么读取记忆，随后删掉糟粕的这一套操作早就应该如同流水线一样自然了。
怎么会有什么激动之下会忘记流程的事情发生？
那她是故意的？
图什么呢？
和我废话浪费时间？对佳人来说最优选择不应该是“以力服人”吗？
总不至于是要“微笑服务”，变得“贤良淑德”了？
所以，她图什么？
获得智慧？她本身就有思维啊！一个不知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想学什么学不会？
为了知己知彼，顺着我的思维逻辑去诱导我为她做事？用不着啊！
为了像个人？佳人倒是不经意抱怨过没人把她当人看，可，你本来就不是人啊！我要是能做系统我才不当人呢！
陈亮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佳人倒是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