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口口声声说陈亮有毒，但她也算是“近朱者赤”了，终究还是解释了陈亮的“为什么。”
“说到底系统的能量来自两个方面，要么是生物的生命力，要么是生物的各种情绪。”
“前者很简单，我之前炼星沙就是。等你哪天走投无路了，还可以卖我十年寿命帮你度过难关――这个以后给你解释。”
“第二点也很简单，喜怒哀乐，対信仰的虔诚，对强者的敬畏等等，这个看系统本身喜欢什么。”
“要钱就是为了钱币上所附着的――人类对货币的信任，还有少量的其他情绪，**之类的。”
“而从钱币上提取我们系统间的流通货币不仅方便而且量大，现在你懂了？”
陈亮属于记吃不记打的典型，佳人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半天，他还不知死活的继续发问，“那穿越到仙侠里的人也没有人民币用啊！”
陈亮不知死活，佳人更不知道什么叫温柔，一顿电棍之后，佳人才稍解心头郁闷――
“这顿打是替你家政治老师打的。”
“一般等价物只能是纸币吗，白痴！就不能是其他有流通价值的东西？”
“再不济，弄点土特产，巨龙肉、彼岸花什么的也能卖点钱啊！”
“那为什么……”
“闭嘴！”佳人一指陈亮，“现在我给你解释之前为什么说你终究逃不出我手心的原因。”
“好吧。”陈亮点头，他本想问既然联盟也有商业行为，怎么佳人还过得这么落魄？
星沙功能那么强大，联盟不收，不代表……
哦，是了，系统不是人，只要有能量就能维护健康，估计星沙只能作为佳人的动力源吧，毕竟是她的能力。
这么说星沙还真没什么市场，最多有系统心善给宿主买点备着。可看佳人的表现，心善的系统估计也是凤毛麟角。
佳人倒是说过星沙有不同属性，那除了绿色的能生死人、肉白骨之外，其他的又有什么功效呢？
就对其他系统一点作用都没有吗？
果真的话，那佳人的地位如此尴尬也就不意外了――只能独善其身，不能兼济天下，那人家对你敬而远之就好了，没必要非得跑到你身边来找不自在。
……
直到又是一本书砸在头上陈亮才回神，知道自己走神惹到佳人了，只能习惯性的捡起书来放到桌子上，还傻笑一下以示歉意。
恩，心细如发的陈亮忙中没有出错，把这本《系统联盟管理委员会选举章程》放到了它不受待见的伙伴身边。
佳人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就这么随遇而安，自从认清了处境之后，这个家伙就一副死猪的样子彰显自己的无知。
尤其是确信自己真的准备按照联盟的流程跟他签约之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认打认骂，不死就行。
可惜刚刚一时冲动，最有效的威胁因为一件礼服失效了，不然不怕这个混蛋不老实！也不知道这个宅男能不能记住？
果然所谓的民主就是导致效率低下的最直接因素。
哪怕是这种武力威胁无处不在的“民主”都不行。
连得瑟都不能得瑟的人生，是系统应该追求的人生吗？
陈亮不知道佳人的内心戏一点不比他少，听佳人开始解释或者说是吹嘘她多么的无法无天也是有用的，至少能大致了解一下系统界管理部门的运作方式。
佳人看陈亮端正了态度才满意的显摆她自己如何得吃死了陈亮――
“你不想彻底死掉，那阎王是不会给你出头的。”
“你想讨个公道就只能是在跟我签约之后了。”
“那时你才算是有了正式身份，你现在纯粹就是个三不管的黑户。天地人三界都有你的痕迹，你也都可以去，但你现在对他们没卵用，所以没人理你。”
“谁叫你不是联盟正规渠道引进的宿主呢？你是我钓上来的，不服也得憋着！”
说到这里佳人很是得意的瞟了陈亮一眼，仿佛还嫌打击得不够，又开始假模假样的安慰他――
“你也别恨我，你的学历肯定是不会被联盟引进的。”
“系统联盟被垃圾宿主坑了几次之后，这几年对学历要求越来越高，估计今年本科学历都不要了。”
“所以，你这样的得感谢我，不然凭人间对你的盖棺定论，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当牛做马呢！”
陈亮瞅了瞅佳人说话期间扔在桌子上的文件，然后恨恨的把这本《新时代系统联盟宿主招录指导意见》扔在它该呆的位置。
“所以说，知识改变命运啊！”佳人笑意盈盈的看着陈亮所做的一切，继续用语言归纳她的有恃无恐――
“签约之后，你去联盟投诉我是可以的。”
“是投诉哦，不是去打官司！”
“因为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是合乎规矩的，虽然因为我的不温柔让我的宿主给他的系统投了差评。”
“当然，以联盟管理层的德行，他们不会给我时间讨好你让你撤销投诉，你赢定了。”
“但对你来说好消息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联盟也不能拿我怎么样。顶多罚酒三杯，意思意思就行了。再给你道个歉，保证以后温柔一点就行了。”
“因为联盟要的不是维护你的权利，而是要给我泼一盆脏水，然后告诉大家加盟有多强大。”
“当然，这种仲裁案里联盟会给你一个机会，选择是否和我解除关系。”
“我觉得你但凡有脑子就不会使用这项权利，因为到时候你会走投无路。你不是死人阎王不要，不听话系统不留，你只能回到地球。”
“别高兴。回到地球你会发现经历的一切都是黄梁一梦，仿佛你还是原来的你。”
“但你失去的就永远失去了。残缺的内脏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你得记得，你是怎么被我钓到的。”
“阎王不愿意费脑子为你判轮回，所以他把你送给了我。”
“而你，已经死了。”
“回到地球，也不过是再死一次。”
“而你的灵魂，对不起，地府不收。因为地府已经处理过一次你的灵魂了。”
“你的下场就是被那些灵异系的系统吞噬，别想着有系统会再次青睐你。我说了，你不听话所以联盟不会允许任何系统收留你，到时候我都不敢，更何况那些垃圾。”
“当然，天无绝人之路。你也可以化身厉鬼修行，没准也能有一番成就。”
“但，唯一的问题是……”
“你有这个本事吗？”
佳人像没有骨头一样摊在沙发上，心情畅快得仿佛能感受到每一根头发的雀跃。
果然快乐只有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时候才会使人愉悦啊！
陈亮看着佳人一副舒服得骨头都酥了的样子也没有太过愤怒，他不是什么民主人士，也不是革命英雄。
不自由他会苟活，有压迫他会承受，只要有命在，他都能接受。
但嘴皮子上不肯吃亏是陈亮这种人最后的体面了，“你就没有损失？有吧，不然何必跟我解释这么多？直接换个人不就行了？”
所以嘛，佳人还是太年轻，代入人类的思维逻辑时间太短，不知道装逼故事的主角从来都不是先打脸的那个，往往是先被打脸的那个。
虽然此时此刻陈亮也算不上什么主角，但就佳人的感受来说――自己做了一盘菜，一口菜吃下去结果发现碗里有只蛆也莫过于此。
更可恨的是，本来准备趁人不注意把蛆挑走就是，至少吃顿饱饭。结果同桌吃饭的合租伙伴好死不死来了一句，“你是没生活费了吗？不然干嘛不倒掉重做？”
这种人除了打死给阎王刷刷业绩还有什么作用？
但佳人没办法，心里窝火只能忍着，还装作不在意的挥挥手――
“麻烦肯定有！”
“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无非就是掏钱罢了。”
“完全小意思，联盟里每年处理很多这种事的。”
“我们一直管这种事叫缴纳［垃圾处理费］呢！”
陈亮笑笑不说话，内心里对所谓的联盟也嗤之以鼻――不仅从组织角度上不敢吸纳、在行政角度上没法管理佳人这样的大佬，就连所谓的规矩也被他们玩成了交易。
佳人以为陈亮是在笑她，转瞬又变成了炸毛的猫――
“你别得意！”
“你真逼急了我，我就去联盟买［杀人名额］。”
“到时候我随时能让你魂飞魄散！”
不奇怪，就说这狗屁联盟把规矩玩成了生意嘛！
怪不得佳人瞧不上“系统联盟”，估计有点实力的系统都瞧不上。
只不过聪明些的就虚与委蛇，笨如佳人这样的就干脆一刀两断。
最后又被人家光明正大的折腾得有苦说不出。
怪不得佳人代入了自己的思维逻辑没有一点排斥反应，除了有些逗逼。
八成是因为我和佳人的性格有些相像吧！都不愿意演戏，都不愿意……
陈亮把脑袋里关于前世的回忆赶出去，又问了一个问题――
“系统联盟看起来也没啥本事，你干嘛不干翻他们？”
“我是说，你联合别的大佬干翻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是更好？何必受这个气？”
这次佳人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系统界的事也不单单涉及到系统的，还有宿主。”
“联盟里也不仅仅是系统，也有宿主，主要是人类。不然我想重新加入也不会那么难。”
“系统界的问题很多，但又不能整天打打杀杀，你死我活的解决问题。那自然就要有个地方用来吵架了。”
“联盟说白了就是这么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