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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未央开口草了句刘成文之后就一声不吭,脸色不算阴沉,但一宿没合眼,外加净干些打打杀杀的体力活儿,不见得比在五星级酒店玩双飞来得轻松,当下索性在车上合了眼,闭目养神。而开车的吴亥天则继续娓娓道来:
当他们一伙四人摸黑到了刘成文所在的别墅,却是没有想象中灯火通明的严阵以待,也没乌漆抹黑的静谧阴森,除了别墅门前几盏还亮着的路灯,屋子里头也有一两盏灯开着,只是窗帘拉上,挡住自己一方的视线。吃不准别墅里面状况的蓝未央当下也没敢再上演釜底抽薪的把戏,用武侠的风格说是敌不动我不动,一伙四人一直静观其变到了凌晨三点,记得那会儿孔青羊这特大号响马都已经在车上打起了呼噜,这时别墅里头的房间内的灯光终于熄灭,张宪睿摇醒了孔青羊,四人继续猫身,大约又过了一个钟头,也就是凌晨四点。琢磨着一向不乏耐心的蓝未央也被这长达两三个小时的盯梢勾当磨得没了脾气,招呼着吴亥天三人下车,开始发号施令。计划倒也周详,并井然有序。由有着比小女人心思还来得细腻的张宪睿打头,率先翻过别墅的城墙,当时蓝未央下了死命令,不管老张用什么手段,哪怕是以身饲虎,也要找出别墅里头的暗哨,然后再由走南闯北时没少犯命案的孔青羊接手,在不惊动别墅里头的人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至于吴亥天,蓝未央则是吩咐他外头等着接应自己一行人,不要到时候围剿敌人失败,反而连逃生的路都没有,得不偿失。而蓝未央自己,却是绕到了别墅后头,用他自己描绘的理想蓝图,打算来个两面夹击。
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蓝未央三人刚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本来在外头是算是最安全的吴亥天却是第一个惨遭毒手,当时来人不多,三个,却人手一杆棒球棍,一上来就是个声势浩大的下马威,二话不说便动手砸了宝马车,同白天砸酒吧时如出一辙,三个黑衣人下手也忒狠儿,饶是那个经过钢化的车窗,三下五除二也楞被砸出蜘蛛纹,之后事情发展就简单很多。吴亥天从来都不是啥门子善男信女,装b扯虎或许做不到蓝未央的炉火纯青,但并不代表他就不晓得老道的打架斗殴,比起黄跃那自吹自擂的街头霸王,吴亥天是实打实的健身房常客,甚至前年在一起群殴中吃过一记亏后,更是下了决心,直奔g省佛山,砸下了不少血汗和金钱,楞是让他学到了传说的无影脚,一套蔡李佛拳耍来更是架势十足。看着爱车受辱,即使吴亥天再怎么阴沉能忍,当下也火冒三丈,抓起蓝未央临行前留下那根给他防身的工地钢筋,下了车门,以一挑三地干起了玩命勾当,单挑的最后结果倒也对得起吴亥天当初跑的那趟佛山,至少那些血汗和金钱没花冤了,不过自己也不容乐观,身上没少受棒球棍招呼,最终整得这般模样。
再说蓝未央,自打一绕到别墅后门翻墙进去后,就招来两条黑背狼狗,属卖相忒狰狞的那种,站起来少说也有一米四、五,因为小时候没少同半城家的那条是狼狗耍,蓝未央虽然着实吓了一跳,但也没慌了手脚,类似打蛇打七寸,狗的死穴便是它的鼻子,见着那两条黑背狼犬狂吠着飞飚过来,蓝未央并没爱护小动物的意思,拿出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拼命架势,就地取材抓过墙角的一板砖,吧嗒一声,就往来势汹汹的一条狼犬头上印下,一击命中,狼犬呜咽两声,便不见了动静。然而顾此失彼,在蓝未央挂掉了其中一条狼犬的同时,另一条狼犬欺身而上,要住他抓板砖的那条胳膊不放,当时蓝未央龇牙咧嘴的模样估计不比那条黑背狼犬的卖相善良多少,急中生智,蓝未央放下右手的板砖,用左手拾起,又是一声闷响,差点没咬下自己一块肉的黑背犬又被蓝未央这刽子手给收拾了。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没有逃跑的心思,行踪又败露,蓝未央恶狠狠地踹了地上两头狼犬后,索性也不在遮遮掩掩,料想当时如果他手里头有照明工具的话,指不定还真会明火执仗地大摇大摆而入。只是令他意外,进门这会儿除了两条挡道的死狗外,再无一人,直到他和孔青羊以及张宪睿碰头的时候,连头苍蝇也没碰上。三人简单地开了个会议,最后统一意见,今个儿无论别墅里头再怎么个龙潭虎穴法,他们爷三也非得好好闯上一闯不可。三人破门而入的时候,张宪睿却多出了个心眼,特意用手里头的那根约有一米长两公分粗的工地钢筋砸坏了门上的锁头,蓝未央见状当下乐了,赞了声还是张哥有出息。整得张宪睿晕乎好长一段时间,瞅着蓝未央的眼神差点没当场喷出欲望的火焰。
别墅里头装饰谈不上富丽堂皇,但却大气,这在蓝未央胆大包天一进屋就开灯后便瞅出了端倪,厅堂正中央挂着副万马奔腾图,如果孙田丐在场,那么肯定不难看出这副出自大家徐悲鸿手笔的万马图是怎样的个金贵法。前些年蓝未央随蓝老爹在山西定居小半年的时候,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刚到的一阵时间大都腻在蓝老爹屁股后头,而每次老爹谈生意,都喜欢自作主张安排在了马场,而非充满商务气息的高尔夫,那时候蓝未央虽然也算是小半个成年人,但稚气未脱,生平第一次看到雄纠纠气昂昂的大个头牲口,第一时间便是翻身骑上去,行船跑马三分命,说得也不尽是善游者溺,善骑者坠,因为蓝未央这个实打实的门外汉在翻上马背的第一时间就掉了下去,琢磨着当时胯下的那条公马也正处于发-情期,脾气比较躁,受惊之下蹄子四处乱踩,当时蓝未央躺在地上,吓得半死,幸运的是,只被踩断一条肋骨。从那以后,蓝未央便落下了个病根子,凡是见到有关马的东西,都要敬而远之,如若可能,一并毁掉自是再好不过。
就在蓝未央打算煽风点火焚了墙上那副价值连城的玩意儿的时候,画没烧着,倒是招来了晚上的主角儿——刘成文。
刘成文虽然不帅,但长得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洋溢着股只有浸淫文艺事业多年的老学者才会散发出的书卷气,戴着副在蓝未央看来纯属只为了掩盖自己色狼本质的金丝框眼镜,一身风骚到没边的白西装,梳着个上海滩时代挺流行的大背头,双目有神,盯着蓝未央,居高临下,不确定道“赵三忌?”
蓝未央却是没理他,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战友张宪睿及孔青羊,回头继续捣鼓手上的zippo打火机,看来今天不把墙上的万马图给焚烧了,他是誓不罢休。
刘成文吃瘪,做了个和赵三忌有七分相似的习惯性动作,捏了捏鼻子,又道“深更半夜的,如果只为了烧掉墙上那副画,那我就不奉陪了,没事的话早点回去,也别扰人清静,回头顺便帮我把门给关上,大冷天的,如果不嫌麻烦,后院里的两条狼犬自己捣鼓去,可以整出一大锅香肉,暖暖身子。”
蓝未央闻言终于抬头仔细看向了哈欠连天的刘成文,在吃不准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的时候,他也只能谨慎开口确认道“你是?”
“刘成文,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咋?难道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又打了个哈欠,刘成文从口袋掏出盒软中华,捻出几根,挨个扔了过去。点燃后幽幽吸了一口,吐出了个远在赵三忌水平之上的骨灰级烟圈,眼神有点迷离。
面对这个即使大敌当前也能云淡风轻的刘成文,蓝未央自认这场仗自己还没打已经先弱了三分,对刘成文抛过来的香烟也没多做理会,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孔青羊,发现那家伙沉着一张脸,似乎发现场面上的情势不容乐观,一直习惯了从背后阴人的蓝未央,当下顺着孔青羊示意自己的方向看去,人不多,两个,一老一少,老的老态龙钟,少的英姿勃发,且不论哪浑身翻滚着阴鹫气息的老人给蓝未央如何个感觉,单是旁边那个身板笔直的勃姿少年,便给蓝未央如同把利刃出鞘的感觉,这是架打百后培养出的直觉。
虽然双方人马在明面上的人数势均力敌,但实力方面悬殊太大,且不谈手无缚鸡之力的张宪睿,就算现在吴亥天这后援加入己方阵营,估计他们也不是对方一回之将,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在示意蓝未央看向角落那一老一少时,孔青羊已心生退意,注意,是退意,而不是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