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死了?”
他的心脏被冰冷的金剑洞穿,身体沉入海底,渐失光芒的瞳孔映照出她冷漠的身影。他以为他能安然的接受这个结果,可当剑尖穿过他的心脏时,他才知道心中的痛楚是那么的难忍。
在他眼底的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之际,一道白色倩影跃入水中,伸手想要将他抓住,可终是回天无力,只能任由一滴不容于水的泪打在他脸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渐沉海底。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或许,他错过了这一生最正确的选择……
“又是这个梦吗?”
梦中镜像最终归为一片黑暗。再次睁开眼睛,少年姜若琰拉起袖子擦去脸上的汗珠,惊魂未定,心中一片迷茫,还有一丝丝疼痛。
这个梦境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而且太过真实,仿佛跨是越了一千年的光阴,在向他传达着什么讯息。
“呼,合眼都不让我睡个安稳觉啊。”姜若琰捂着额头苦笑一声。
“天地沧桑一千岁,昔日英骨已成灰。”
“群雄逐鹿新时代,不灭战魂今又来。”
……
微凉的谷风似有若无地哼唱着轻歌,拂过草丛,带起一朵纯白的野花,飘落在姜若琰的肩上。
今夜,星光灿烂,河汉清浅。
群星之中,有四颗星辰格外耀眼,都达到了紫微的层次。
紫微星,乃斗数之主,谋略之主,政星之主。一颗紫微星的光芒盖过群星,那就是一帝独尊,天下大定之相。
然而,在这个时代却有着四颗紫微级别的星辰,显然这个天下是不会很太平的。
浩瀚宇宙,总是存在着许多的未知,也伴随着无穷的变数,引人遐想,谁都无法准确的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正如这纷乱的大世,谁都无法想象,又是哪一个寻常巷陌之中来走出的凡夫俗子书写着千古神话。也可能,整个世界都将彻底颠覆……
“小子,你说这天上的星辰和我们所生存的这个灵玥界之于无尽的宇宙,会不会都只是无尽宇宙的一颗小小的灵玥呀?汪!”
“谁知道呢?又没亲眼去看过。”
“好,那老子决定了,等老子脱去畜道,修出人身,修为有成之后,一定要去星空的那一头去看看,去探索灵玥的本质和起源,哈哈。汪汪!”
“呵呵,我听说狗的寿命最多也就十八年,请问您老贵庚啊?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诶诶诶,你想干嘛?”
原来,半个人高的癞皮狗从这长满小草的斜坡上站了起来。它对姜若琰龇牙咧嘴,一副凶狠的模样,“嗖”地一声朝姜若琰扑了过来,上去就是要大咬一通。
一人一狗缠打在一起。
累了,便再次仰躺在草地上,粗喘着。
这里没有世尘琐事,只有山花野草。在这里,可与大地山川,草木石溪共享一片星空,听一条狗瞎闲扯着“天人之际”的奇言怪谈也是格外惬意。
也许,只有这里才能让姜若琰得到片刻的心灵安宁。
“咦,小子,你看那颗星辰。”
狗爪子指着北方星空的深处一颗光芒微弱的寒星。
“怎么了?”
姜若琰顺着它的指引望过去,那颗寒星光芒正一次比一次明亮,似乎不甘屈于紫微星之下。
“那颗星辰就是十六君星之一的太阴星。一千年了,太阴星终于再次显世!”癞皮狗略微动容,解释道。
“太阴星?”
姜若琰倒是第一次听说。没有任何根据,不过却有着说不出来的熟悉。
癞皮狗不禁感叹,滔滔不绝道:“一千年前啊,灵玥大陆,四域九州,群雄逐鹿,五星齐焕。那时,灵玥界就是五大古皇朝的天下,是五帝的天下。”
“太阴星镇于北方,代表的就是五帝之一,冥月皇朝的君主——冥帝。当年的冥帝乃是真正的枭雄,带领古月巫族相继吞并四十七个王朝,甚至将冥月皇朝的帝国疆域版图扩张到了灵玥界之外,使冥月皇朝达到鼎盛,成为当时的灵玥界最强,可谓是‘百族俯首,万国来朝’。今天,你们人族的势力能够快速向界外开拓,征伐界外星域,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冥帝彻底开启了的‘大界河之门’!”
“哦?”姜若琰反问道:“若是他当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战无不胜,那为何现今主宰灵玥界的是圣龙、青华、太昭、剑星这四大皇朝,而不是冥月皇朝?君临天下的帝皇也没有冥帝在列?”
“这……这个……”
癞皮狗一下子就瘪了,面色有些难看。不是因为姜若琰的反驳让得他哑口无言,而是因为它对冥帝陨落的历史事件知之甚少。
要知道,它可是曾向姜若琰夸下海口,说它们一族是无所不知的。然而对那一段历史却也毫不知晓。因此,它们一直都视那段历史空白为它们近千年来的最大耻辱。
一千年过去,不单只是它们想不透,整个灵玥界一代又一代的智者也是穷极一生去探求,但终是无果。
冥帝陨落,古月巫族跟着销声匿迹的原因始终是迷。
“就算他曾经称雄灵玥,有多么的不可一世,但是现在又如何,不都只是在厚土之下留下一具白骨,一抔黄土?能够并称为五帝的皇者,有哪一个是弱小之辈?冥帝既没,当今天下,四帝仍然能够笑傲天下。”姜若琰感慨地说道。
“的确,上古时代以来,历经中古、近古……灵玥界百族纵横,帝皇强者辈出,五帝时代的这五人在历史长河之中也绝对算是一道不朽的丰碑。”
随即,癞皮狗又想到什么,笑道:“传闻,五帝之中唯一的一位女君主,龙帝轩辕昽,她不仅修为绝世,文治武功天下无双,而且还拥有着颠倒众生的美貌……汪汪汪!”
“轩辕昽……”
看着那个猥琐的狗样儿,姜若琰厉声警告道:“喂,龙帝也是你能亵渎的吗?还有,你就只是一条癞皮狗而已,能别做出那么猥琐的表情!”
姜若琰对它已经有些免疫,这条狗当真是什么隐晦地奇闻异事都说得出来。而且,这癞皮狗还高傲地跟姜若琰说过,它的先祖最擅长的就是挖掘别人隐私,就算是太古时期最强的龙族都是对它们忌惮万分。
不过,任由它吹得天花乱坠,反正姜若琰是不信的,也就当那些是茶余饭后的小故事而已。
“你说,人死了,是不是会化为天上的星辰,以此守护着地上的自己关爱的人?”
姜若琰双手压在脑后,望着那颗明灭可见的太阴星,想着儿时母亲为自己唱的摇篮曲。
“不不不,那都是骗小孩的!”癞皮狗狂甩了甩看似呆呆地脑袋,一脸认真地否定道。
姜若琰顿时脸一黑,感到十分来气。这癞皮狗也太不会为狗处事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破他美好的幻想呢?
癞皮狗却是丝毫没有发现姜若琰的情绪不佳,好像是抓到了炫耀自己学识渊博的机会,继续长篇大论道:“我通天犬族有古籍记载,六道众生皆有三魂,是为天魂、地魂、命魂。当肉身死亡后,命魂便会破灭。若生时积善修炼得道,死后则天魂飞升于天道,忘却色欲悲苦,得享神道永世之极乐;若生时入邪为恶,死后则地魂沉沦于地狱道,贬为饿鬼,重则永世不超生,轻则受尽十八层地狱酷刑,赎清前世之罪孽,方能走过奈何桥,重回阳道。”
“至于天上的星辰,可以代表些什么?一些修为通天的大圣贤者认为它们都像灵玥界一样,乃是存于无尽宇宙的一方大世界。至于是与不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从没有人去到过,所以就不得而知了。当然,还有一些智者和先知则认为它们其实是可以反映人间的命理时局。这被称为观星术。那些智者先知以天空为命盘,以诸星为算子,从而推理和预测灵玥界将会发生的天下大事。就如观测‘四星齐紫微’,那就是最简单而又最玄妙的一种观星术。”
姜若琰此刻却对“观星术”什么的没有都么留心,倒是更加在意癞皮狗所说的“六道轮回”之说。于是他报复性的讥笑道:“呵呵,也对。你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在走入阳道之时才会被踢入畜道。”
“臭小子,你……嗷……”
癞皮狗又向姜若琰扑过去,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他。
“哈哈,被我猜到了吧!妈呀,恼羞成怒了要杀人灭口啊!”
姜若琰翻身而起,撒腿就跑。他看准机会就纵身一跳,爬到一颗粗壮的绿树上。
“臭小子,你给老子下来!”
“你有本事,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姜若琰居高临下,那个样子好不得意。
癞皮狗急得乱叫乱吼,短小的四足在原地打转。
虽然它确实有能力跳上去,但那样不是往刀口上跳,正中那小子的下怀了吗?
干脆把树咬断算了,于是癞皮狗就抱着树干疯狂乱咬。姜若琰才知道,癞皮狗是真的生气了。这下子,玩笑开大了。
“嗷呜——”山谷深处传来一阵呼唤。
“哎呀,我家崽子叫饿了。臭小子,今天就先放你一马,下一次有你好受的。”放下一句狠话,癞皮狗冷哼一声,然后就叼起刚才捕获的山雀,很快就消失在草丛中。
“唉。”姜若琰轻叹一声,癞皮狗要挑起照顾家庭的担子,面对生活,有些事,他是不是也不能一味逃避。
想着,于是姜若琰也离开了这个世外桃源,下山。
不出他所料,在下山归城之途中,有人挡住他去路。
“你是箫妃派来的人吧?”姜若琰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劲装黑衣人,说道。
只有王宫中人才知道他出来历练,而最想置他于死地的就是那个现今在宫中最有权势的箫妃娘娘。
……
Ps:本书原定名为《灵玥》。“玥”乃神珠之意,在古代传说中,是上天赐予有德圣皇的一颗神珠。灵玥与本书息息相关,会是书中独有的一个有趣设定,希望大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