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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陨也相当清楚,能这样完整的赋魂,绝对是极其少见的能力。
傀儡师在缚魂和赋魂方面,但求精益求精的态度,都没有能达到她这样成就的。
感觉上,在这个年轻的姑娘面前,源零雅那么多年的努力,像是个笑话。
而且,灵器剥离了魂印才这么短的时间,居然马上又能化形,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毕竟剥离魂印会给灵器带来巨大的痛苦,在短期之内别说化形了,连使用恐怕都会受到限制。
而云涯还能化形出来和他寒暄上两句,可见妮洛的水平是相当不一般。
封弥燃知道父亲的本事,想必也多少看清了妮洛能力的特别之处,所以,封弥燃这才不疾不徐将妮洛最值得让人重视的能力说了出来。
只一说出口。
就分明看到,千陨的面色,倏然的变了。
像是一瞬间就从风平浪静变成了阴云密布的低沉。
他眉头紧紧皱着,“控制人的灵魂侵占人的意识这么玄”
“是。”
封弥燃点头,“的确很是玄乎的能力,但是,魔族内廷的长老既然这么重视她,想必,这也不是她夸海口,定然是确有其事,才会如此这般。”
千陨的面色依旧低沉,目光里明明灭灭的,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问了封弥燃一句,“儿子,你确定要留她么留她祸大于福。”
封弥燃能够很清楚的察觉到,父亲口中这个留她的意思,可不仅仅指的是留妮洛在身边,而是留妮洛在世上。
有着这样独特的能力,若是不能保证完全为己所用的话,还不如趁早除了干净省心。
站在一个上位者的角度思考,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不能掺杂多少感情因素,站在为大局考虑的角度上,很显然,除掉妮洛,似乎就是除掉祸端。
封弥燃眉目里有着深深的思酌,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她不是个坏人,我没有办法对一个好人下手,她帮过我,没有她的能力,我不可能这么快寻找到你。她于我有恩,我更没有办法对恩人下手。”
封弥燃虽然心中并不如同父亲这般胸怀大义,他不妄称君子,但起码,也不算是个小人。
千陨对儿子这个态度,也并没有什么强硬的反对。
孩子长大了,懂得独立思考,是好事,很多事情,自己只需要提上一提,并不意味着千陨就要做什么,但是,他起码要知道,儿子是不是思考过这层风险,是不是有着他自己的理由。
如此而已。
“我没有强迫你做什么事情的意思,只不过,任何事情,只要是你深思熟虑过后作出的决定,就好。”
千陨转眸看着儿子,说了一句,语气已经恢复了柔和,眉目里噙着笑意。
“我思考过了,起码她现在的能力是能为我所用的,我娘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敌人,敌人之所以是敌人,那是因为双方争夺着相同的利益,并且双方没有相同的敌人,也就没有相同的立场。她现在和我,有着相同的立场,便不能称之为敌人。毕竟,曾经我娘也选择相信了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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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弥燃说出这句话来,有理有据。
可见他的确对于此事,是完完全全深思熟虑过的。
千陨抿唇浅笑,不置可否,但是目光里已经有了几分赞赏。
但是,作为长辈,该泼的凉水还是要泼的,就像那句话丑话总得说在前头,这大概也是所谓的危机意识吧。
提前预计了风险,才会在真正面对风险的时候,更有应对的把握。
所以,千陨就马上接了一句,“别忘了,曾经你娘她相信了妖刀,但目前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结果,虽然不知道妖刀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曾经的那些口头的盟约,像是都不复存在了。”
“不用担心,我不是路长风,妮洛也不是妖刀,这事情,没有可比性。”
倒不是封弥燃笃定,只不过,事实如此罢了。
路长风和妖刀是私定终生的夫妻,而他和妮洛目前是各取所需。
所以,他不存在感情用事。
“总之,你心中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就好,你已经长大了,你的决定我不会多做置喙。”
千陨对儿子很是放心,主要也是和儿子这样长谈了彻夜,从他的话语,他说话的轻重有序,他思维的成熟稳健,做事的缜密深沉。
都让千陨很是放心。
“你先休息,我回去那边处理首尾,那一家人一直很照顾我和燃儿,我得去看看。”
千陨嘱咐了封弥燃一句。
他听了千陨这话愣了一下,大抵是因为,太久未曾见过父亲了,这陡然重逢,竟是片刻都不想分开。
抿抿唇,就站起身来,“既然如此,我陪你一道去吧,我倒是不打紧,已经休息得很足够了。”
千陨看着他轻抿嘴唇的动作,似是猜到了儿子心中想着什么。
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轻轻颌首同意,“那一道去吧。”
封弥燃随手扯了一件外衣套上,走到了床边,将还在睡得酣畅的奶娃捞了起来。
走到千陨旁边就递给了他。
千陨笑笑,也不伸手接,只说道,“是你弟弟,你抱。”
封弥燃心想,那还是你儿子呢当爹的可真会偷懒的。
但终究也没拒绝,就稳稳地抱着烬儿,跟着千陨一起出门去。
他们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也没见妮洛过来,不难想象,昨天的事儿,她消耗得有多大。
客店的掌柜的倒是早早的醒了,见千陨和封弥燃一道下来,就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有几分欲言又止的,像是很想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毕竟昨晚千陨匆匆前来,可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但眼下瞧着他们俩站在一起,掌柜的倒是有些混淆了。
这才发现两人长得这么神似啊
这怕是兄弟吧
于是,倒也什么都没多问了,只好奇地看了两眼,对封弥燃友善而恭谨地笑了笑,目送他们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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