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晋升宴上姚楚汐想让舒莺公主也来的,但奈何她身子不成,就连喘口气都得扶着人,眼下这身子状况如何参加的了?到时候吃些喝些什么不对的更严重了,那就是姚楚汐的罪过了。
何况人家舒莺公主想不想来还是另说。
舒珞公主和舒宁公主来了,令人觉得这年意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舒宁公主有孕了。
想当初她与徐驸马的感情如何别说外头了,就连姚楚汐这深宫高墙以内的妇人都知道,所有人都觉得,就他们俩这样,估计这辈子都难有和睦的那天,生个什么孩子出来,那更是天方夜谭。
可如今突然说自己有孕了,皇上等人还以为她是开玩笑。
还是韩尚宫先反应过来,扶着舒宁公主赶忙坐下,又让人备了温水和燕窝羹。
丁周还出去了一趟,将太医请了来。
“皇兄,臣妹的确是有孕了,前些日子有些难受还不以为然,驸马担心臣妹所以特意让府上的大夫给瞧了瞧,已经快两个月了。”
听听,这话里的意思谁还不懂?完全就是琴瑟和鸣,恩爱异常啊!
皇上这几天因为舒莺公主的事是吃不下睡不着的,眼下听了这个消息,倒是让他难得的笑了笑。
他们的感情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好在结局是好的,总归是全了这场姻缘,有了孩子,老了也好有个盼头。
舒珞公主作为大姐,数不清为这个二妹妹操了多少心,一面要顾及家事,一面还得关心二妹妹。
倒是舒莺公主任性惯了,平时最不愿意听她大姐姐的唠叨,所以舒珞公主也不操那份儿闲心。
如今二妹妹有了孕,舒珞公主像是自己有了一样开心。
说来也是奇怪,姚楚汐记得舒宁公主以前来的时候最愿意吃燕窝了,可今天上来的燕窝羹差点弄吐了她,落雨吓了一跳,连忙又端了出去。
还有那道她几乎从来不碰的枣泥糕,今天上来的那一小碟都没够她吃。原本是做给别人的,却全进了她的肚子。
这次晋升宴本来应该好多人一块热闹热闹的,可放眼望去整个东宫那么些妃嫔却只来了几位,德妃作为掌管宫务的高位妃嫔却一句也没与她商量,帖子更是没往凝寿宫送。
外头人如何想已经是明面上的了,明摆着就是皇上不待见她。
于是原本想与她亲近的现在都不敢往凝寿宫靠了,倒是高顺仪她们几个越发的想巴结昭惜宫了。
可如今姚楚汐理都不理她们。
在自己被所有人误会的时候她们在哪?如今看自己得了势晋了贵妃便三两一起的过来巴结,当真是以为她性子好?
以前性子好的时候如何了?现在姚楚汐可不想惯着她们了,干脆明面上都不用维持了,就这样各过各的也挺好。
晋升宴以后的第三天,皇上来了一趟昭惜宫,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两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堆人。
二皇子越发的消瘦了,情绪也不像原先姚楚汐见着的那样笑呵呵的,眉间不知为何有一丝愁容。
芸媗公主因为之前陈家废后被处死的事受了些惊,眼下好不容易缓过了些,却好像又严重了。
小孩子离开以前日日都能见到的人,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些影响。
主要的是,姚楚汐记得他们前一阵子还挺好的,见了她会主动请安问好,给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还会笑,笑的脸颊上的肉都堆了起来,看着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可如今...
德妃造的孽可当真是不浅啊!
凝寿宫原本就是守着这两个孩子过的,尤其是二皇子,他是德妃唯一的资本。
对于这次皇上将二皇子带走,德妃可以说是气急了。
当然,皇上是不会亲自做这种事的,潘振安带着几个小太监闯入了凝寿宫,只三两句就说出了要带皇子公主走的意思,不等德妃反抗,就准备走了。
“放肆!本宫是这凝寿宫的主!安儿和芸媗在这住的好好的,为何要带他们走?潘公公今儿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潘振安也是不想与她演戏了,只说“娘娘您是这凝寿宫的主,可这皇宫都是皇上的,在自己的地界上做什么莫不是还要受您的管治?奴才是受皇上的命带皇子公主回去,望您谅解。”
但从情绪和表情哪里能看出是让她见谅?完完全全就是逼着她同意。
德妃也是气急了,扬着手就要对潘振安动手。
“本宫是德妃!岂能容你一个阉人在这儿放肆!皇上既有皇命那大可与本宫亲自说,用你传个什么劲儿?”
软硬不吃,那德妃只好用无赖的招数了。
潘振安也不吃那套,挨了两下也不还嘴,只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太监拘着皇子公主的乳娘往外走,德妃一个拦得住可两个就让她没法子了。
这时候就谁对她有用她拦着谁了,抱着二皇子的乳娘被她拽的好悬摔了个跟头,还好三四个太监搀着她扶着她,因为她抱着二皇子的缘故,所以谁也不敢让她摔倒。
“娘娘您省省吧,若有什么不服气的大可去太和殿找皇上理论,不过皇上现在一心都在舒莺公主身上,只怕是没空顾得上您,您好自为之。”
德妃听了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当凝寿宫的大门被重重关上时,德妃没了所有的指望,嘶喊着怒吼了一声。
潘振安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了,无非就是拿舒莺公主威胁她。
他既然都知道,那皇上肯定也知道了,眼看着这事就要瞒不住了,不然为何要把二皇子和芸媗公主接走?
“你这个废物!”德妃将头上的簪子钗子,手里的帕子戒指全往书槐身上砸,恶狠狠的样子是书槐从未见过的。
只怕德妃自己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原本盘算的很好,原本觉得都有希望,原本以为自己就要坐上太后之位了,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舒莺公主,别说是得到想要的了,就连命只怕都有危险了!
“你这个愚蠢的废物!当日你要是换个好用些的毒药,可能有今天的事?本宫这一辈子都要毁你手上了!”
德妃一点儿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书槐身上,用力的捶打着她“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和那个书缘如出一辙的愚蠢!她有心勾引皇上,你有心害我,真难怪你们感情深厚,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我竟然看错了你们,你们对得起本宫对你们的信任吗?”
书槐也是委屈。
主子娘娘把这事交与她祛斑,如果被发现了那就是杀头的大罪,所以她存了个心眼,特意用了无色无味中毒了还能过一阵子再毒发的毒药,这也是做了个保障。
主子为何要让她办这事?她明白,多半是准备将她踢出去当替罪羊。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身子虚弱的喘口气都费劲的舒莺公主,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这哪里是德妃万万没想到的?也是她打死都想不到的啊!
“娘娘!娘娘您信奴婢,奴婢对您绝无二心啊娘娘!”书槐哭的满脸眼泪,身上疼心里还发慌,说出来的话也都不过脑子里“奴婢只是想着不被人发现,寻思舒莺公主她虚的厉害,中了毒肯定是活不下来的,可...可是也不知怎的,舒莺公主她命这么大...”
“你别跟我提舒莺那个小贱人!”德妃气的将桌上的手炉拿起,狠狠的扔向书槐“她就是个挨天杀的!本宫让她死那是抬举她,她倒是不知好歹,拖着副残破身子竟还好意思活着!等着吧,自然有不平安的等着她,本宫与她没完!”
这时候如果有人在外头偷听,那她估计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下来了。
“书缘那丫头是不能活着了,你赶紧去把她处理掉,天黑前要是她还活着,那死的人就是你了,快去!”
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书槐心中咯噔一下。
二皇子被方才凝寿宫中的场面吓着了,正哭的眼红就被皇上带来了昭惜宫,姚楚汐轻轻的抱住了他,安慰着。
芸媗公主原本也害怕的很,但昭惜宫对她来说新鲜的很,尤其是摇床上那两个睡着的小人,另她移不开视线。
“您终于打算处置她了?”姚楚汐问。
皇上答应了一声“若在由着她为非作歹,怕是朕连死都合不上眼。”
虽然说皇上死很不吉利,但事情也的确如此,德妃对社稷无功,龙脉无助,实在没什么值得皇上包容的。再反看德妃做的那些事,一桩张一件件皆被天理不容,怎么可能一次次原谅她?
将二皇子和芸媗公主带走只是个开端,皇上要将德妃,和她母家栾家连根拔起。
姚楚汐没当着二皇子的面提起德妃的名字,随手拿着逗三皇子的拨浪鼓逗他,又与皇上说“您安心去处理吧,承安和芸媗在臣妾这儿,您不必担心。”
皇上若真担心,就不会把两个孩子都带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