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大头他不是把那个住牛棚的男人打坏了吗?他现在想要跑路,可是没有钱,于是,他就跑到咱们家,威胁我,说我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办,他就要杀了我,我……”
朝霞说着说着,就被人掐住了脖子,柱子看她的眼神冰冷极了,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俺就是那么蠢,你说啥俺都会相信,你不是怕死吗?你放心,俺不会让你死。明天俺就把你们交给俺颜叔,让村民们帮俺想个法子处理你们。”
“不可以的,当家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村里人一定会用口水把我淹死的。”
朝霞说着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要不然,俺现在就把你掐死?”
柱子又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手上的动作再是加重几分,朝霞再是惊恐的摇了摇头。
可柱子已经没有耐心和她耗下去了,把她拖到柴房,找了一根大拇指粗的麻绳,把她绑了起来,放到了柴火垛上。
再出去把大头按照同样的方法绑在柴火垛。
柱子没有理会朝霞的叫喊,从大头的怀里把那二十块钱找了出来。
突然,他的眼睛借着月光瞥见朝霞的脚踝那一块鼓鼓囊囊的,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到后来越看越不像。
察觉到柱子的目光,朝霞的腿往回缩了缩。
柱子觉得不对劲,一把抓住了她的脚,把手伸进她的袜子里面,才发现自己所有的家当都被这个女人绑在了身上,他抬手就是两个耳光。
第二天早上,李叔还没有醒过来,艾米已经去外边的供销社买了几个包子,一碗白粥,又从超市里面拿了几样这个年代都有的早点,和零散的一百多块钱。
她回到病房,见两个人还没有醒过来,就去了住院部把钱交了一下,交完以后,她就在心里嘀咕:
怪不得人们经常说住院住不起,这一趟把她所有的现金都花光了。她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
“李叔,您醒了,牛车的老牛我已经用牛车上的草喂了,您起来之后就吃点东西吧。”
说着,艾米把桌子上的包子和油条给他递了过去,然后又用自己买的大搪瓷缸子倒了一缸子的水。
李叔推辞了好长时间,在艾米再三的劝让之下,才伸手把东西接了下来。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明柯还没有醒过来,李叔已经让艾米劝回家去了。
艾米见他不醒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思,就这么一直坐在床边,和他说着话。
到了中午的时候,艾米正吃着早上的冷包子,就发现明柯的手指头动了一下。
她连忙去叫医生,又过了一会儿,明柯才真正的醒了过来。
他醒来一看到艾米,就咧着个嘴,一直在那里笑。
“笑笑笑,有这么好笑吗?你知不知道你都快要把我吓死了,医生说了,只要你的肋骨再偏那么一丢丢,你这条命就没了。”
艾米边说边比了一个一丢丢的手势。
“还……”
明柯想要说话,可是一发出声音后背就疼得厉害,表情立马皱成一团。
“行了,你快别出声了,有什么话,就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艾米看见他那痛苦的样子,立马从板凳上站了起来,出声制止道,包子也不吃了,用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觉得他可能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
明柯看着她,在心里说了一句:“真好,你没有受伤,真好,我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
通过这次受伤,明柯觉得,艾米应该是她这一生中除了妈妈在外,第二个想要保护的人了。
“我告诉你,这次你就是活该,你说你怎么在大头一进来就把人打了一顿呢?打了也就罢了,结果你看看,人家比你厉害,打成那样都还能站起来把你打个半死。这次是柱子哥来的及时,他但凡晚来那么一刻钟,你就必死无疑了你知不知道。”
艾米从外面又买了一碗白粥,一边喂他,一边跟他碎碎念。
明柯听着她说的话,也不恼,一对上她的视线就对她笑一下,到了最后,艾米都害怕了,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自言自语道:
“不烧呀,咋就知道笑,明柯你不会是被打傻了吧!这也不对呀,你伤的是背又不是脑子。”
说完这句话,艾米抬起了头,成功的看到了一个严肃冷清的明柯。
“这才对嘛!你一直对我笑,我还不习惯,以为你傻了呢?要知道你可是为了我才受伤的,要是你真的傻了,我岂不是得照顾你一辈子,这可不行我还得嫁人呢!”
如果说刚刚明柯脸上的表情是冷的话。那么在听完这句话以后,他脸上的表情成功的变成了霜。随便一个眼神都要冻死人。
“唉,你怎么了?”
艾米要给明柯喂饭,就见对方别过脸不吃。
“你吃饱了?”
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转过头不搭理她。
在床上的两个人不知道,村里此刻已经炸开锅了。
大头说到做到,天一亮,二话不说的就把大头和朝霞两个人拉到了村长家。
此时,村支书的家里正在吃早饭,见到他把两个人送过来特别的惊讶:
“柱子,你这是干啥嘞,你干嘛把大头和你媳妇儿绑起来。”
“颜叔,颜叔,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大头一看到村支书,就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停的呼救。
“当家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过我这一回吧,我真的没有以后了,我求求你了。”
朝霞看到自己真的被送来了村长家,也是马上转过头向柱子讨饶着。
柱子听到她说的话,心软了一下,但下一秒就想到她做的那些事情,脱口而出:
“叔,俺,俺媳妇儿和大头搞破鞋,俺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打死他俩,于是我就把他们送了过来。”
“没有,俺是冤枉的,俺只是路过他们家,见他们俩在吵架,我想去劝架来着,不知道怎么就让柱子哥产生了误会。”
大头跪坐在地上,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呀,大头是好心好意想要把我们俩分开可是……”
朝霞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眼睛左右躲闪着。
“你个贱人,明明昨天晚上是你俩私会被我说瞎话,站在居然这样说,不愧是知青啊,就是肚子里有墨水,说谎话的时候,都不带打草稿的。”
柱子听了他们的话,生气极了,拳头和巴掌一下一下的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大头昨天已经让明柯打了一顿,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包扎,经过柱子这一顿可谓是雪上加霜,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就趴在地上哀嚎起来。
村支书见状,害怕闹出人命连忙让自己的大儿子出手把柱子拦了下来。
“你别拦俺,让俺把这一对贱人打死算了,他们怎么这么不要脸,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薄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把这么一个蛇蝎娶回家里。”
村支书的儿子从大柱腋下把他抱起来拖着往后走,大柱气不过还在用脚使劲的踹他们。
“行了!”村支书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柱子,既然你把这两个人送到这里,说明你是想让俺出面帮你解决这个事情的,那你就不要再打了嘛!你把人打个半死不活又有啥子用?”
听到他的话,柱子终于停了下来,只不过他一停下来就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哭泣着,使劲的打着自己的脑袋。
村支书看到这一幕,心里也不好受,柱子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自己的爹娘双双去世,自己拼了命打下了今天这份家底,年轻的时候村子里的女孩都不愿意嫁给他,好不容易娶了一个媳妇,还是一个不安分的。
想到这儿,村支书又叭叭的抽了两口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柱子的身旁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叔知道了,你放心,叔绝对不会偏袒他们的。”
“大头啊,昨天下午你把明柯打到了医院,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死活,昨天晚上你又和柱子的媳妇儿搞破鞋。”
“颜叔,叔,你听我说,我昨天下午那是昏了头,更何况明柯也打了我一顿,我们这顶多算是公平了谁也不欠谁了,那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关系啊?”
大头一听村支书的话,也是慌了神马上跪坐起来解释到。
“昨天晚上,我承认我是去找嫂子了,可是我就只是害怕想要跑路有没有钱去柱子哥家借钱去了,并没有做什么。”
“你说你和明柯谁也不欠谁了,可问题是人家现在在医院里,昨天送去的时候很多人也都已经看到,基本上就是半死不活了,而你呢还能跑能跳的,你说这话谁信?”
村支书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黑着脸,让他莫名的恐惧,仿佛下一秒村支书就会把他推出去,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大头又往村支书面前凑了凑,因为两只手绑着没有办法抱住村支书的大腿,否则的话,他现在一定是在抱着村支书的大腿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