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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少年初识晨曦(1 / 1)

时逢大雪,山高云淡,冰雪之巅,一个身影如同飞鸟在白雪冰川中滑行掠过。

山路崎岖,山路雪滑,平常人行走均要小心翼翼,一步一槛。聂云却速度不改,身轻如燕,靠着灵敏的反应在高速行进中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姿态,以适应不断变化的道路环境。

雪山之上,只稍稍露出少量未被积雪覆盖的岩石,小松山显得黑白分明。在白皑皑的一片里,隐隐一条小路显现,一个黑点在这雪白世界中飞速滑行,身后拖拽出常常的痕迹,像一支画笔着墨在白色的宣纸上飞舞,只激起雪泥刺刺作响。

一眨眼功夫,疾风中的聂云便到了山下,回头一看,那一道浅浅的雪痕逐渐被大雪覆盖。

雪地上,一位老人闭目盘腿而坐,不知冷,不畏寒,白发如雪,面色赤红,精钢剑立于身旁,正是师父慕容飞。

大雪随疾风纷飞扑面,他的身上却不见一片雪花。慕容飞见了聂云,缓缓点头道:“今日又快了五息的时间便下得山来。不知今天你能否挡住我一剑。”聂云双手作揖,不悲不喜,鞠一躬道:“还请师父赐教!”

慕容飞也不说话,起身、拔剑一气呵成,只见一道剑光如一抹朝霞飞出,在白雪之中,仍然耀眼,让人顿感蓬勃向上的气息袭来,剑痕过处,雪地激射起一排雪浪,像是一缕阳光,温煦大地,仿佛能消融千年寒雪。

聂云屏住呼吸,仍旧单刀劈出,要破这带有意境之剑,其实以聂云现有实力,根本无计可施,唯有全力一刀,以硬对强,看能否减弱剑意,再用强悍的身体硬抗住不倒。

想法是好,但实际差距是如此之大,逐浪刀带起巨大的刀风,与温润的精钢剑剑气一碰,逐浪刀便像破纸片一样被震开。

一股巨大的推力带着聂云向后倒飞出去,待得二十丈远,才跌倒,又翻滚十来下,才卸去劲气。

聂云摔了个腰酸腿痛,四脚朝天。待得一会儿,才缓缓站起,顾不得全身疼痛爬起,却感觉内脏颠倒,心情十分沮丧。

这弱弱温柔而舒展的一剑,竟将自己奋全力威猛十足的一刀给荡开的极远,自己苦练许多时日,却仍是这般的弱小,如果遇到真正的对手,恐怕会像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般飘摇。

尽管聂云唉声叹气,不过师父慕容却点头赞许道:“为师虽只出了一层之力,但近年来已少有出剑,此次你能单凭内劲蛮力硬接一剑而不受伤,已实属难得,看来古岚大师教你这般修炼金刚佛体之法还真是对了路子,也补了你这丹田无法修炼的缺陷,这近一年来的苦工没有白费。”

“不过这练体之法原本是魔门呼延峰的秘宗拳演化而来,是个练体的好法子,你师父古岚大师当年就是用这套拳法时引来了无边的祸端,所以他并没有把拳法教授给你,而是将这淬炼身体之法用在了你身上。由于这种淬体一般修行者的身体无法承受,所以极易被那些眼光独到的高手把你当做魔门呼延峰的传人。将来下山后最好还要继续改良,不要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聂云慢慢调息缓过劲儿来,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不解问道:“都说魔门邪恶残忍无比,但这淬炼身体之法并无过多邪恶体现,只是有时显得有些自虐罢了!难道正道的修行者就不能研习吗?”

慕容飞思忖了一下,缓缓说道:“这秘宗拳只是魔门诸多技法中的一门,的确有些自虐,便是魔门中的修魔者大多也不愿选此法门,因为这条路进展缓慢,成效又不大,魔门数百年只有呼延峰将此类功法练至巅峰。其实诸多魔门功法的确残酷,有的甚至需要大量活人祭炼,有人练习杀道,有人专门吸取童男童女的至纯阴阳元气,这也是我等为什么要诛灭魔门的原因之一。”

“不过天下间的事情并不能绝对化,比如你师父我的传魂大法,数百年前便是传自魔门,由我师父传给我,现在想想,这当真是天下最为人着想的好功法,……我原本就记性不好,这下可省事了,一家伙全传到我脑子里了,省了我不少麻烦。不过这个大陆好功法么,条件要求甚高,神魂识海必须非常强大的人才能传出接受。”

慕容飞其实本性散漫自由,不似大派宗主之类的能一直保持威严肃穆,此时松解了脸上紧绷的面颊,挑眉捋须道:“幸亏我天赋异禀,我那酒鬼师父临终的时候还醉醺醺的,传给我的时候虽然我的剑术不高,但神魂识海没怎么练就异常强大,顺利过关,不然我真会识海溃散,变成一个傻子。”

聂云听了这话,蹙起眉头,仔细想到:看来自己的神魂识海也是不错,不然师父也不会一股脑使用这个法子对待自己了。想到这里,刚才的挫败感倒消散了几分。

慕容飞似乎看出了聂云所思,哼了一声道:“算你运气,我教给你师父这门功法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把这个严重后果告诉他,谁知道他火急火燎的就把它现学现卖的传给你了,我当时真为你捏把汗!你说当时如果你真的识海崩溃变成一傻子了,你师父还不得怨死我啊!他当时马上就要挂了的样子,一定有些遗言不是,回头发现你是一傻子,对你叽里呱啦讲一通,讲了你也听不懂啊!那他不当场给气挂了!还有,你成傻子了,我又是托孤之臣,那我不得整天带着一个傻子游历天下啊!哎呀,这种事想都不敢想啊!”。

慕容飞连比带划,连连摆手,颇有些添油加醋的意味。

大雪继续纷飞,天寒的连吐点口水都能结成冰块。聂云听了这番话,被逗弄的心里发毛,差点没有让口水把自己给呛着。

他眼睛睁的大大的,觉得背上衣襟有些湿,遂有些结巴的说道:“听您这么一说,我都有些出汗了……真悬哪,咱师父有时候还真是有些不靠谱。”

慕容飞其实一直敬重古岚大师,在心里视他为自己的兄长一般,本来古岚大师病势沉重,经过这数月时间夜以继日的治疗,病情逐渐现出转机,目前性命已然无忧,这几日的心情也就轻松了下来,想着好久没有这般戏弄人了,甚是开心,于是摆摆手道:“古岚兄是有些不靠谱,不然我和他怎能成为生死之交。性情中人,哈哈……不过为师有些时候也有些不靠谱,不然怎么第一次教你剑法就把你劈个衣服精光。好了,不说这些了……言归正传,此剑招名曰晨曦,是流星七剑之一。为师也是只领悟了三层剑意,尚有许多不解之处。此七剑均未完善,待过了这冬天之后,你的身体进一步强化,可以承受住这七剑之威时,为师自然会全部传授与你。”

聂云刚刚领教了此剑的威力,对这流星七剑艳羡不已,听得师傅此言,大喜过望,欢呼道:“多谢师父!不知这流星七剑要怎样才有资格学习?”

慕容师傅略微一笑道:“心痒痒了。这流星七剑对身体悟性均要求极高,希望你继续苦练,这流星七剑需要强横的身体方能施展,身心强大之后方可练剑,为师估算,十年之后,你倒可以基本掌握,目前不过是学习记下,待得将来机缘来临之时才能真正练习,否则会害了自己。”聂云听了此言,当下内心发誓,将来不管吃多少苦,定要将流星七剑学得。

学剑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要学最顶级的剑法,更是需要毅力、心境、天赋、时间、还有机缘。前几样都还与个人有关,但人在机缘运气面前有时却实属无奈,多少才华横溢的人被埋没在浩瀚人海之中,又有多少性情清高的人隐居山林。

人们都在等机缘的到来,可它偏偏有可能来,也有可能不来。聂云不知道自己的机缘何时会来,只有不停的准备,在等待中准备,在准备中等待!

时间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去,在别人眼里枯燥的训练,毫无意义的奔跑因为有了自己的目标而显得格外不同,每一天每一秒都在不断的向前,每一刻都是那么的珍贵,仿佛一个自己不够,恨不得分身成两个、三个自己。

遥想那些坐枯禅的高僧,聂云恍有所悟,那些漫长的日子,却是弹指一挥间,一闪而过,唯有感叹一万年也太短,让心静止在此刻,才能永驻时光。这段时间,古岚大师虽然仍神志未醒,但性命无忧,慕容飞也无需闭关为古岚大师输送真气续命,只需要行功帮助理顺气机,辅助以汤药治疗,所以聂云每日醒来便是照料师父,被慕容飞催促的紧了,才依依不舍的去练功,因为古岚大师的病有好转,聂云这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然而,心静了,世间还在不断的变化,人类的纷争永无止境。土地、人口、修行资源是最重要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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