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小凡起了个大早，8时不到，便静静地坐在一楼大堂商务休闲处，他在等着夏元到来。
今天，他俩准备一起辞职。
昨天晚上的狂欢，他并没有邀请宋宏斌、汤姆猫等酒店员工参与，也是为了避免日后他们被柳太华打击报复。
静静地坐着抽烟，他发现厨神升级系统又有了新变化，令他惊喜的是，经过这段时间忙碌，经验值达到了900，再有100个点，就可以升入第三级的尚食。
他非常期望升级来得更快些，因为在第四级的御厨，他可以购买到完整的“后宫秘馔”，它到底跟乔天天所说的“美人宴”有什么联系，这是非常吊人胃口的。
现在，厨神系统的各项数值继续高涨，财富到达了20万，积分到了10万，够干很多大事了。
“小郭，喝杯咖啡。”
耳畔，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
郭小凡惊讶地转过身，发现商务处美眉，端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朝他款款走来。
“大姐，这……”
“免费的。”美女笑着说，“小郭，昨天晚上你的表现，真令人大开眼界！”
“嘿嘿，有些运气。”郭小凡不好意思地客气着。
“我不是说获奖的事，是说你的获奖感言。我们在台下听着，都暗中为你叫好，只是碍于领导就坐在身边，不敢喊出来罢了。”
郭小凡憨厚地笑着：“咳，我只是个性使然，想说么就说了。”
“唉，年轻就是好啊，想说敢说，像我们，全被岁月磨圆喽，每天忍气吞声，有意见也不敢提，生怕领导给我们穿小鞋。”
正说着，一个刚换岗的中年保安，递了支烟过来。
“兄弟，大哥虽然没去现场，但同事回来后，给我看了手机视频，真他娘的过瘾。这帮翻手为云覆水为雨的家伙，早就该被人这么****！”
“大哥，别介，我也是一时性起。”郭小凡慌不迭地接过烟，先帮对方点着了火。
另几个换岗的保安，也围了过来，一个劲地朝郭小凡竖大拇指。
“小郭兄弟，酒店基层员工，基本跟你的看法相同，但大伙儿没人敢这样说。你替兄弟们说出了心里话，谢你了。”
“白冰这么折腾咱酒店，大家都人人自危。唉，有几个能像你这样，做到越被拷打，活得越滋润哦。”
“总归自己有本事，才是硬家伙。像我们，除了看看看门，还有啥用？得罪了领导，随时随地可以让你开路。”
“以水平论英雄，小郭，这是你昨天晚上说的，哪个人不想这样啊，然而这个社会，却是以马屁论英雄，有点小水平，再会拍大马屁，那就是英雄中的英雄了。”
“雷宁和丁二狗不就是这样吗。水平是有的，但这人品，咳咳，不提也罢。反正这种人要当了领导，每个人不整得死去活来才怪。”
中年保安拍拍他的肩，“这段视频，昨晚估计所有员工都看了，反正咱保安处，没人不叫好的。不过兄弟，你得当心点了。昨天晚上晚会结束，白冰和柳太华来到酒店，进电梯时我听见白冰在说，要把你发配到边远地区去。”
“边远地区？”郭小凡乐呵呵地笑着，“好啊，去边远地区度度假也好。”
夏元来了。
和同事们挥手告别，两人搂着肩，乘上电梯朝六楼总经理室而去。
郭小凡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柳太华打来的，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嘿嘿，老子正想找他呢。
推开总经理室门，柳太华正沮丧地半躺在老板椅上，面容憔悴，可能昨晚就在办公室里过的夜。
见到夏元也在，柳太华微微愣了愣，挥挥手：“夏元你先在外面等会儿，我跟小郭有话要谈。”
夏元转身：“凡哥，我先去厨房收拾些东西，马上上来。”
走到办公桌前坐定，柳太华默默凝视着他。
“郭小凡，你的胆子也忒大了点，昨天晚上你让白副总的脸往哪儿搁？”
郭小凡笑笑，习惯性地伸手掏烟，却发现没带。
指指柳太华手边的烟：“柳总，忘带烟了。”
“嗖……”
整包烟被推了过来，手法跟白冰差得老远。
柳太华逼问：“你打算怎么给白副总一个交代？”
“咝……”
郭小凡美美地吸了口烟：“这场撕逼大战既然开战，我就没想过有什么交代，也不需要交代什么。”
“雷宁被你彻底毁了！”柳太华怒气冲冲，“今后哪个员工会听他？哪个知名酒店会要他？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同事的？”
郭小凡脸上笑呵呵地：“雷宁还在咱酒店时，为了让丁二狗上灶，背后百般阴谋诡计，目的就是赶我走，他顾念过同事之情？我这人的个性，是人对我有一恩，我百恩相报；人对我有一仇，我睚龇必还！跟雷宁，不用跟我来套同事这近乎。”
柳太华气得牙根发痒，但马上要当总经理了，多少得装出些领导风度。
“郭小凡，我实话跟你说了吧，雷宁破格提拔，是没有这可能了。但我会给他一个首席厨师，这个只需要到集团公司备下案就可以。然后，首席厨师协助我工作，你知道，厨师长我是兼任的，雷宁实际上将主持厨房工作。你自己看着办。”
“老柳，少特么的叽叽歪歪跟我来这套，有话你直说就是，雷宁不把我整死才怪，对不对。”
柳太华盯着他，并未开口。
将烟头拧灭，郭小凡想打开天窗说亮话，不料柳太华却长叹了口气。
“唉，小郭，你呢，多少也算人才一个，也获得银勺奖了。白副总爱才惜才，还想帮你一把。但是大酒店呢，你肯定呆不下去了，昨天晚上白和我商量到凌晨，打算调你到湖市一个县城的酒店去，为期三个月，这样对你也是个保护。”
郭小凡佩服地点点头：“不错，调虎离山。我不在酒店，就没人跟雷宁唱对头戏，三个月后，白会想方设法把姓雷的扶正。等我回来，我的合同也差不多到期了，随便找个理由，我小郭就得被解聘，好计，真乃好计也。”
“郭小凡，你别特么的把别人的好心当驴肝肺！这是我和白副，从集团业务发展大计作出的考虑，你可以选择不去，但不服从安排的后果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柳太华，神马后果前果糖果水果，你们威胁我多少次了，我有退缩过吗？你们把一个银勺奖金奖获得者，安排去偏远小县城，而不是发挥他的长处，尽快让酒店菜肴在甬市站稳脚跟，这就是你们的安排？水平太低！”
柳太华眯着眼睛，居高临下：“我提醒你一下，银勺奖不过是个荣誉。酒店业务怎么发展，没银勺奖什么事。我坦白跟你讲吧，从今天起，你的上灶资格已经被取消了。”
“为什么？”这事，倒出乎郭小凡意料。
“根据集团最新的改革细则，凡不具备中级以上职称的厨师，不管他娘的银勺金勺，一律不得上灶！从今天起，你到配菜房当帮厨，或者只能当副勺，给丁二狗打下手！”
郭小凡真是想笑也笑不出来：“柳太华，我的皇家菜，市场反响怎么样？对酒店业绩将近20%的拉动率，怎么样？你们不扬长避短，反而剥夺我的上岗资格，这就是特么的改革？”
柳太华斜着眼：“反响？拉动率？哈哈，我告诉你，我不在乎！”
郭小凡怒目以视：“是的，你可以不在乎，因为这儿是国有企业。就算把大酒店弄垮，你依旧可以抱着白冰的大腿飞黄腾达。可是这么多职工怎么办，他们全依靠微薄的薪水养家糊口。柳太华，一旦企业以后真正改制，成为股份制企业，你再敢这么折腾，员工就会把你撕了喂狗！”
“谢谢费心！”柳太华轻蔑地反击，“企业怎么发展，我们当领导的心里有数。你个愣头青，没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自己选择吧，如果去小县城，中旬就动身；如果不去，今天开始到配菜房报到。”
柳太华站起了身，一字一顿地补充道：“这是我以酒店实际负责人身份作出的决定，没有第三种选择！”
“有！”
郭小凡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伸手从袋里掏出了辞职报告。
“啪！”狠狠地拍在桌上。
“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正说着，夏元在厨房整理完东西，拎着个大包闯了进来。
“啪！”也是一份辞职报告拍到桌上。
“柳太华，老子也不干了。你们这帮鸟人，除了拉帮结伙、修理异己，还会干什么正事？”
柳太华冷冷地斜视着，没有多大的吃惊，看得出，这一步也在他意料之中。
“呵呵，有胆魄！”他缓缓地抬起眼，“郭小凡，我提醒你一点，出了大酒店的门，你认为还能在这一带找得到好的工作？”
“谢谢提醒。白冰早就威胁过我，无非就是桃李满天下，捏死我如同捏死只蚂蚁般容易！”
说完，他牢牢地逼视着柳太华：“当初，我也提醒过白冰，今天我把原话，重复给你柳太华听，你们想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九种可能，有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却不屑去想，那就是，有一天，我会一个个把你们收拾干净！”
“哈哈哈……那我等着那一天，希望它早日到来！”
柳太华狂笑着，拿起笔，“刷刷刷”在两张报告上签下大名。
“慢走，不送！”
郭小凡转身，听到此话略停了停步：“别送，还会再见的，你安心等着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