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玉姑娘,一曲行军令,大气磅礴,若不是心怀天下之人并不能奏出此等气势来。『雅*文*言*情*首*发』”他倒了一杯酒,递给我,我向他有礼地笑笑:“雕虫小技,能入将军的眼,是流玉的荣幸。”他并未作答,看着我将一杯酒喝了进去,随后才拍拍手,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将军,有什么吩咐?”“送流玉姑娘回去。”接过我喝完的酒杯,摩挲着边沿,魅惑地笑了:“流玉姑娘,我,很喜欢你。”站起身,我向他行了个礼:“后会有期。”
怎么说,我本能觉得危险。
这是个不应该靠近的男人,我根本就惹不起。
匆匆别过,看见幻眉已经在那里等着我,我奔向她,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我要去乐坊,你不用等我了。”幻眉扶了扶我,笑眯眯地:“姑娘就是思念公子,真是不知羞。”我望了她一眼,也没说完,只是刮了刮她的鼻子,她笑着离开,我拖着衣服跑到乐坊,一推门,却没见到等候的弦歌。
有些诧异,按道理,这个时候,应该是快要练琴的时候啊,他为何不在?跟我玩捉迷藏吗?“弦歌?”我环顾四周,除了已经泛冷气的茶和翻开了的谱子,却是不见弦歌,我心里一紧,他不会又没有通知我便出走了吧。眼泪,有些不争气的快要落下,弦歌,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不告诉我便离开。
我奔到他的屋子,可是门是大开的,里面没有他的影子,只有那片竹林,还在风中摇曳,“呜。”我哽咽,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弦歌,你怎么忍心现在离开我?弦歌……跑到竹林中,只有索索的响声,我的哭声,响遍了整片竹林,倚着一片竹子,我掩面而泣。“弦歌……你不能离开我,我爱你,我爱你。『雅*文*言*情*首*发』”跌坐在地上,我痛哭,心中的痛却远远的高于身体所能承受的痛哭,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所谓的难过,若是,我想,我此刻真的很痛,很难过。
弦歌,你没有告诉我,你没有等我,我真的很爱你,可是,你怎么舍得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思念你。你不是曾经说过,永远不会留我一个人,去回忆。
可是现在……透过泪眼朦胧的双眸,我看着斑驳的竹林,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十分急促,是弦歌……是弦歌……弦歌。
整个人被抱住,是一股很熟悉的香味,我紧紧地伸出手抱住他:“弦歌……我以为你走了。”“我没走……我没走。”声音颤抖的厉害,肩上安抚的手都带着隐约的颤动,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耳边,感觉到一丝暖意:“弦歌,你不要离开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惊慌,他在怕什么?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流玉,看着你这样,这里很不舒服。”他拉着我的手,贴近他的心脏,感受到他杂乱的心跳声,我安心地笑了,擦去眼泪,依偎在他怀里,他紧紧地抱着我,很久很久。
“流玉,我不会离开你,都怪我,我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小心翼翼,带着宠溺的微笑,我抓住他的手指,把玩:“那你今天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害我以为你又走了,不回来了。”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不太稳定。他抽出手,紧紧的,紧紧地握住我的,唇轻轻地印在我的额上,嘶哑着声音:“我不开心,我不喜欢你去陪别人,就算对方是将军也好,皇子也好,我都不喜欢你对别人笑。”心里泛起甜意,我捧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我,笑着道:“你这是吃醋!”抬头,吻住他的唇,我很开心,弦歌,我的快乐,都是你带给我的。
我不许你将我最快乐的快乐,带走。
“弦歌,你答应我,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告诉我一声,我怕再也找不到你了。”认真地看着他。
“好。不管以后我会去哪里,干什么,我都会将你带着,绝不会让你找不到我。”他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一丝丝的诱惑,我有些害羞地偏头看他,见他紧紧地看着我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禁笑的开心,也不再说话,只是在他的怀里,只想静止这一刻。
竹林中,不远处的人影,一闪而过。
只是留下了一片竹叶,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而不远处,相拥的两个人却未听见,三千落叶,又该如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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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阁
“娘,皇兄恐怕不会回来了。”一身黄袍的男子面容有些憔悴,身形有些消瘦,手边的折扇啪地打开,“江山谣”三字现于扇上。
“莫急,吾儿会回来的。”一边贵妃榻上,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好一位美人。
风韵犹存。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都无不透露出主人的冷艳。
“娘……若是皇兄不回皇宫,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男子有些紧张,却还是问了出声。
“不急,等,那流玉,只会是一枚棋子,定不能让她阻挠了我们的计划,倾儿,你先下去,盯紧了幻儿。”贵妃榻上的女子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接过仆人递过的茶,润了润喉咙,吐了出来,便示意他离开。
沐武倾弯腰行礼:“母后好生休息,倾儿先下去了。”女子点了点头。
女子望着男子越走越远的背影,嘴角的笑生生地凝固了。
幻儿,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这江山与儿女情长,你究竟该如何取舍,可曾想好了?
娘只希望,你能够遵从此生必当承担的重担,不要轻负了娘的一番苦心。
“贵妃娘娘,该去皇上那儿了。”耳边传来婢女的声音,女子回过了神,点了点头。
窗外,花絮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