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朝宗原先未必没有想到此处,只不过自己思来想去没什么办法只好去压下这股忧虑,此刻孙德海的几句话深深的影响到了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疑虑,再去办这件事只怕犹犹豫豫。
孙德海道:”我也不去问你为什么这么急?你也别问我有什么法子。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也知道韩家是不想或者说是有别的原因不能低头。但是我估计这韩七爷也早已经有了准备。“
郎朝宗却是不信,韩七爷在有准备能把儿子杀了?能把那一帮徒子徒孙遣散了。只怕那样第二天整个宾阳更乱,更加难以收拾。
孙德海眼见郎朝宗脸上一脸的不信,道:”你当真以为,他是真心的履行婚约?你以为他会在乎那几个约定和那一张都快烂了的婚书?你以为他会在乎你把他女儿捉去?他只不过要用一个金蝉脱壳。而我结局怎样全在你和他之间的轻重缓急。也在于那位韩家小姐。这里面纠纠缠缠,又有别的勾心斗角。倘若他真的将家业交给那个韩家小姐。我们如果强他一头,也不能灭了他。我们势力弱了,靠不住了。他却能一脚把我们踢开。嘿嘿,好一个韩七爷。“
郎朝宗闻言大惊,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沉思片刻,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又暗暗揣摩其中利害关系。道:”这样也未必不可,总之现在我们终究有先手,他如果真这么办,你能争得几成?“孙德海又是大笑:”韩家原来的只怕是一成便是顶天。不过我们大可以借鸡生蛋。想来他也是这个意思。“
郎朝宗却还不放心:”你知道这些事有多重要,这决定你我的地位和身家性命。可还需要我找几个人帮忙么?“他知道孙德海从未经商。大抵是要将这个借鸡生蛋的差事落在自己身上的。可自己又去哪里去寻这般人物。本来思量着孙德海直接接收韩家家业。此时韩七爷又挣脱了自己设下的圈套。自己也犯起难来。
孙德海却是不怕:”你这却是想歪了。这借鸡生蛋的人是不用我们操心的,恐怕韩七爷早就给我们找好了。到时只要去按时取鸡蛋就是了。“
郎朝宗听到这里却是完全明白了。知道此后此事不用自己去操心。大可交给孙德海去办了。心中欣喜之下竟忘了还有几件关于孙德海的忧虑之事。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那就好办得多了,郎朝宗原来不想讲朝廷的密旨。可此刻见孙德还是一个足智多谋又能揣摩的人才。自然是将此事一一告知。孙德海听了此事,大笑:“妙啊,真是天助你我。这样一来便可以让韩七爷早早决断。我们也能更从容的和他周旋。此事我回去透个口风,明日你再打上府去。原本他就打算将码头交给韩家小姐暂为管理。这样我就更容易去插手这件事情。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虽然这些好处一时半会看不见。但是却是有大用的。”
郎朝宗道:“这倒也容易,此时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更何况他已经露了底。我们只要不过分逼迫与他自然相安无事。你插手码头他未必会有别的想法,只怕还巴不得呢!”
孙德海奇道:‘他怎么会巴不得我插手?不出手挡我就算不错了!“郎朝宗笑道:”你呀你。你这是当局者迷。你只知道他有两手准备,你却不知道这两手准备中你都有一个最根本的问题想错了。“
孙德海不解,自己在韩府,所见所闻是要多于郎朝宗,对于韩七爷的了解自己也是比蓝朝宗要清楚的多。怎么他听的寥寥数语就敢断定自己有一处遗漏?若是有一处错了只怕就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一时间竟是怀疑起自己所思考的所制定的计划是不是根本不可行。
郎朝宗见他沉吟不语,皱眉思索。心中大乐:活该刚才你小子跟我兜圈子。此时你可尝到了百爪挠心的滋味了吧!又是像望向一个小弟弟似的,自觉终于胜了一筹。
孙德海想了片刻,实在是想不出哪里出了差错。抬头又见郎朝宗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中懊恼,却也不敢再去想这回事,生怕自己在想差了,那就是越偏越离谱。自己给自己找烦恼了。郎朝宗见孙德海不在低头去想又是用一种颇为殷切的眼光望着自己知道自己也不该再装哑巴。道:”你觉得那位韩家小姐如何?“孙德海不解:”这里又关她什么事了?“郎朝宗又是笑道:”因为韩七爷的第一手就是你妻子。“孙德海听了初始不懂,又细细想了片刻。恍然大悟:”怎么会这样,这样一来只怕是,,,“郎朝宗大笑:”哈哈,只怕是连你自己都没法脱得开了吧。这位韩七爷比我高明得多了。只是不知道那位韩家小姐怎么样。如果真能处的过去,不妨就按照你那位苦心的泰山意思去办吧。“
孙德海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军营。想自己自以为在这几个人中游刃有余。可这回在想,韩七爷未必是因为昨日之事头痛。郎朝宗也未必原先就不知韩七爷底牌。只是自己也太迂了些,直到此时才明白这其中的试探,交锋和商谈。两个人从未谈过,却已经谈好了。自己和韩素城都是对对方觉得不满,可以后只怕由不得自己,不当真夫妻便是要双方都再谈一次。可自己还有韩素城还有再谈一次的机会么?
孙德海出的军营,一路思索着。越想越是觉得烦躁。恍然间却被人拦住了去路。他又走神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这般一头撞进了来人的怀里。在定睛一看,大惊失色道:”盖老帽,你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只见对面那里还是那个盖老帽,以前的粗布短褂,唏唏嘘嘘的胡子全都不见了踪影。盖老帽居然也能穿新衣,肯剃下他的胡子。这可真是奇了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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