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见顾恙急了,也许是心怀愧疚,又也许是怕她,不买自己的茶叶了,赶紧解释道。
“唉。姑娘,我们这不是故意的,宋晋瑶和我们素不相识,我们也没有理由去害她,不过是听说她的病好了,我们就想知道治病的药方,谁愿意死呢,可是,到现在宋晋瑶也不肯对外说出药方,今天我们这里有好几个兄弟都已经回家,等死了。”
听了大伯这话,又想起刚刚在门口看到的那些面如死灰,双目无神,已经彻底失去希望的人,他们是不是已经绝望了?
顾恙看看凌卓,还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常愈似乎有点生气。
“顾恙,那个宋晋瑶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这样见死不救,她就算和别的。。。”
顾恙赶紧拦住了常愈的话。要是被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宋晋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宋老爷是请她们来帮忙的,不是让他们来火上浇油的。
而且这个事情也只是她们的猜测,就算再有可能,没有证据,就不可以认定。
顾恙十分认真,严肃,用她真诚的眼神,睁大她水汪汪的大眼睛。
“大伯,不瞒你说,我们就是为了找出药方,能上大家都好起来,所以我们才冒险来黑河所的,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那几个西塞商人?”
“这。。。我最后一次见他们,是在乡下的汤泉池,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他们有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人一眼就认出来的地方?您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大伯想了想。
“他们有好几个人呢,我只记得和我直接来往的一个,他左脸有一条疤,至于名字吗,那个脸上有疤的人,大家叫他尔玛阿依。”
常愈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去玉娃馆时,那里有许多的西塞人。他凑过来,问大伯。
“我前几日见街上也有很多西塞人来来往往,是不是他们那一群人?”
大伯摆摆手。
“我说的那一群人,只有六七人,至于其他西塞人,我朝本来就允许一些西塞人进中原贸易,所以如果在街上看到西塞人,不一定就是他们。”
常愈又问。
“这病会不会是所有西塞人带进来,故意传染给我们的?”
卫凌濯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常愈的说法,立马出言否定。
“不会是所有西塞人,如果西塞人自己得了病,传给我们,他们要是没药,不可能在青成郡活这么久,却没有出现病症,且西塞有这么多部落。。。。”
卫凌濯说到这里,便停顿了,顾恙想了想,突然想通了,立马把话接上。
“西塞人这么多,不可能每一个人都串通好了,如果他们知道有药,一定会有个别善良的人泄露出来。”
常愈也说道。
“那么,假设这病是西塞人带进来的,若是无意,那早该有药方流出来,若是故意,一定是一个部落,而非联合部落。”
“是,可是为什么其他的西塞人没有感染呢,这黑河所,好像都是咱们自己的百姓啊?”
顾恙问道。
那大伯也说,得这病的的确都是中原人,黑河所从没有西塞人。
“也许是,他们有什么特殊的之处,这个病对她们无效吧。”
卫凌濯打断他们无穷无尽的猜测。
“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用了,还是先找到那个刀疤脸再说。”
顾恙苦恼。
“可是,我们得去哪里找呢?”
大伯采集了周围人的一些意见,给了他们一些参考的地点。
温泉汤浴是第一个要查的,然后他们还提起了香料市场,和羊肉汤锅店,以及专供给外地游客的驿站,驿站不同于客栈,虽然环境差些,但是收费比客栈便宜。
有了这几个地点,他们三个人就有了目标,出了房间,顾恙突然想起上次陵游带她去过的那个,废弃的阴森森的大厅。
顾恙提起此处。问他们要不要去看看,本次常愈想着吕臻在外头等的久了,怕那黑心夫妇会雇打手,找吕臻的麻烦,他一个人在外面等,不安全。
但是卫凌濯,从来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听说有这么个地地方,当然要去看。
于是他们就决定兵分两路,常愈出去和吕臻汇合,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太寂寞,而顾恙和卫凌濯去那里头看一眼。
两人到了大厅,顾恙就把上次看到的,那几根柱子上的可疑痕迹指给卫凌濯看。
因为这些痕迹是新的,顾恙回去后怎么想都觉得,这里一定是有其他人来过。
“你觉得,这些痕迹代表了什么呢?”
卫凌濯弯下腰去,细细抚摸那些痕迹,又捻起地上的一些碎末,先是看了看,然后又闻了闻。
他闻到了一丝熟悉,而又不同寻常的味道。
顾恙又问。
“你说,这地方是传说的凶宅,又废弃了这么久,附近还有个乱葬岗,会不会是有什么干净的东西?”
“你怎么会相信这个?”
卫凌濯显然对鬼神之说,是不信的。
“本来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只是上次有人和我说曾在夜里听到这里有凄厉的哭声,难不成他们还编故事来骗我?”
“哭声?”
卫凌濯想想前因后果,又把今天的一些小细节,串联起来。
他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过证据未全,这些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想想顾恙和常愈这两个心思活络的,还是别把这不完整的猜测说出来为好,否则万一弄错了方向,整件事就彻底走偏了。
“你有没有荷包?”
卫凌濯微微偏头,问道。
“你要荷包做什么?我,没有那样玩意,那不是人家小姐们装香料,小首饰用的吗?”
“那你有其他,能装东西的物什吗?”
顾恙在袖中掏了掏,找出一方水蓝色的手帕。
“这个,能包些小东西,把它卷起来,应该也和荷包差不多吧。”
卫凌濯接过来,捡起地上的碎东西,放入手帕后,又把手帕的四角合拢,竖起来扎了一个结实的结。
顾恙看着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奇怪地问他。
“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卫凌濯把手帕团好,放入怀中。
“以后再说吧。”
得,又是这样三缄其口,顾恙只好不再追问,又问起接下来的行程。
“那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呢?是去温泉汤浴,还是去他们说的其他地方?”
“不去温泉汤浴。”
“为什么?不是有好几个人都说,是在那里看到西塞伤人的吗?在那里碰见他们的几率大些吧?”
“不,假若是他们蓄意把时疫传给我们,那里就相当于一个作案地点,他们是不会再在那里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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