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的青成郡,我们总不可能一寸一寸的去找,总要请君入瓮才是。”
卫凌濯略略提高自己的声调,说道。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须得了解,尔玛阿依的伤势,究竟怎么样?”
顾恙,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那一剑的力度,于是说道。
“因为事发突然,我急着就送进么,所以只是大体瞄准在他的手腕上,却没有顾及力度,所以也不能预料到底刺进去几分,若要知道详细,怕是得找到他看病的那个郎中才行。”
怀虚立马感叹道。
“青成郡这么大,哪能找得到啊?难不成一家医馆一家医馆的找过去?”
卫凌濯没好气的看了怀虚一眼。
“平日里我就是让你这么解决问题的?”
顾恙这时候却疑问了。
“我说你们找人就找人吧,非得知道人家伤有多重,干什么呢?伤轻伤重,不一样是抓人吗?”
卫凌濯摩擦摩擦大拇指,然后不急不缓的说道。
“当然得知道了。”
“嗯?怎么说?”
“若是伤轻,自然还可以继续出来蹦哒,若是伤重,他自然得蛰伏一段时间,轻易引不出他来。”
“你们有什么办法把他引出来?”
卫凌濯朝怀虚摇了摇手,示意道。
“拿出来吧。”
怀虚在自己的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小张卷轴来,这卷轴大概就手掌这么长,怀虚把捆缚着卷轴的小丝线展开,那上头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怀虚把卷轴递给顾恙,示意顾恙好好看看。
顾恙接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京城里公主府手下的人,写给尔玛阿依的密信,让他在后日五时赶到黑河所,说是有要事相商。
顾恙左看右看,除了让尔玛阿依去黑河所这个信息以外,再没有别的线索了。
“所以,你们是打算去黑河所截他吗?但是这公主手下的人写给尔玛阿依的密信,怎么会在你们的手上呢?难道你们已经把那送密信的人给抓了?若是那个人不回去,那公主不会心生怀疑吗?”
怀虚先是往四周看了看,虽然房门紧锁着,周围也不可能有外人,但是他还是一脸谨慎,慢慢的凑近顾恙,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个卷轴是我们自己伪造的,目的就是引尔玛阿依去黑河所,这样我们就能将他拿下。”
“什么?伪造的?”
顾恙惊讶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京都里的这些规矩,可是像这样的卷轴密性,为了防止别人窃取,可都是有加密的讯息,以及符号的,你们能知道那公主给尔玛阿依的暗号是什么吗?”
“荣渠公主没过两天,就会出现在这里了,可能是前几天她一直忙于私事,所以先派人来查看,好巧不巧,我们在今天就抓住了那个探子。”
顾恙越来越觉得不太可信。
“真的吗?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人家来探听消息的人,就在今天被你们抓住了,万一是人家的陷阱,要引你们上钩,可怎么办呢?若是我们去了黑河所,那公主带人把我们团团围住,将我们灭口,怎么办?”
怀虚说道。
“你未免也太过小心翼翼了,那个人,本就是我们出去的时候,意外碰上的,昨天我们的行程紊乱,没有确定的方向,所以就算是公主的陷阱,他也不可能预知我们会在哪里出现吧?”
“可是一般像这样权贵之家的奴仆,不都是特别忠心,特别硬气的吗?你们抓了他,怎么就让他说出这些秘密来了呢?”
“这奴仆忠不忠心,还得看主子优不优待,若是主子动辄打骂,不把奴才的命当命,天天苛待奴仆,那么奴仆怎么会用心办事。”
卫凌濯又转动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说道。
顾恙一边听他们说着,一边注意到了卫凌濯这个小动作,前几日从来没见他手上带过什么扳指,怎么今日倒戴上了?
卫凌濯这个扳指翠绿葱郁,是上等的玉料做成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它的珍贵,也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这么多天卫凌濯都一直打扮的很低调,可是这几日,总是轮到他出面行动,为了表现自己身份的贵重,不要引的那些小喽啰打自己的主意,自己也要开始防范。
“怎么前几日倒不见你带扳指?这几日却带上了,莫非这扳指上面有什么暗器吗?”
顾恙出身清樽阁,看见这些小玩意,自然会想到自己的老本行,这么方便的扳指,换了自己,肯定是要在上头加些玩意儿的。
“你想多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玉扳指。”
卫凌濯还在继续转动着,不过脑中却掠过一丝想法。
“怎么?这可是玉料,难道你们还能在玉中加装机关吗?玉可是最容易碎的。”
“这在我们阁中当然是有先例,我才这样问的啊,而且将机关藏在随身的小物件中,本来就是我们做机关的最基本原理。”
“哦?”
卫凌濯玩味的说出一声,然后盯着顾恙,问道。
“那么你看,现在我的这个玉扳指,能加些什么机关上去?”
顾恙瞟了一眼他那玉扳指,一看就是名贵的好材料,虽然顾恙做其他的机关,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这样容易碎掉的脆材料,她还是做的甚少。
因为怕糟蹋了好玉,自己平时又不佩戴首饰,所以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你这玉扳指。一看就是好东西,可是在玉里面做手脚,那可是需要最上等的功夫,再厉害的高手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要是我做坏了,我看我可是赔不起呢。”
卫凌濯把那玉扳指从手上取下来,照着烛光仔细看了看。
“这么说你就是不能做了?”
顾恙有些犹豫和纠结。
“哎呀,不是不能做,只是不能保证能成功,而且我要给你做了,总得收手工银子吧,可是你又才帮了我的忙,我又不好意思向你开口,可是要白给你做,我也不甘心,这样麻烦的事情,我还是不要答应你好了。”
卫凌濯难得见人拒绝的这么直接,还能把真心理由都说出来,于是他笑了笑,说道。
“那你就拿去做,若是做坏了,也不要你赔,做好了,手工银子照样给你。”
“真的,你就不心疼这个扳指?要是做坏了,那可不是在这扳指上划几道划痕的问题,那可就是一堆碎玉了,毫无价值。”
“那你自己预估,能有几分可能成功?”
顾恙左右想了想,又捏着手指头扭捏了一会儿,然后弱弱的说道。
“最多………四成吧。”
卫凌濯还没说什么呢,怀虚到时先嚷嚷起来了。
“什么只有四成,那不就铁定做不成了吗?公子,这个时候你糟蹋它干什么?还是说正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