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天,石一凡都是在亢奋之中度过的,人都闲不住,一会给这个帮忙,一会又去给那个帮忙,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随后几天,石一凡抓紧时间炼化灵气凝液,而且是越来越熟练,量也是越来越大。随着真气诀的修炼,石一凡的身体有了明显变化,变得更加的轻盈和有力量,这个石一凡自己的感觉最深,在清晨没有人的时候试过,家里的院墙有一人半高,轻轻一纵就翻过去了。院子外面的街道上有一块青石,稍用力一跺脚,青石就裂开了。
七月十四的下午,钱掌柜从府衙带回来一个消息,明天知府李大人离任。石一凡得知以后,跟老师请了会假,就从家里拿了准备好的礼物去了府衙。
石一凡是快步走过来的,手里拿着一个长条盒子,这是最近在家里画的并装裱好的一幅山水画,费了石一凡不少脑子。
上一世小时候,被爷爷奶奶逼着学写字画画,美其名曰让书画家奶奶后继有人。没想到到了这个世界,还能够发挥作用。
从后院进去,门口守门的认识石一凡,立即通传进去,很快,李伟建就出来迎接:“石大夫,您怎么来了?”
“听说李大人就要高升,我来给李大人看看身体。”石一凡边走边说道。
到了内堂,李大人就迎出了门:“石大夫,您可是贵客,快快请进。”
将石一凡让进客厅,分宾主坐下,李伟建端了茶上来,石一凡谢过,将手里的长条盒子递给李东风,道:“这是我送给李大人的,祝大人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多谢石大夫,多谢石大夫。”李东风双手接过,有点激动地说道。石一凡能来给他送行,出乎他意料之外,还有礼物就更是惊喜了。
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幅卷轴,让李伟建拿着,李东风缓缓打开。这是一幅立轴,一幅丹青山水画跃然纸上,松柏翠绿的山崖之上,一座凉亭映影其中,在凉亭之中有一位书生,手持一卷书,凝望着山下奔流而过的大河,大河之上有一条小船。整个画作大气磅礴,意境深远,加之技法精湛,让李东风一看之下是爱不释手。
画作留白处有一行书对联:“松柏引清风,一亭尽揽山中趣;竹篙撑南北,小船载满过往客。”
还有款识:“拙作大江东去图赠李大人松亭先生,石一凡于林州隆昌三十七年仲夏”
李东风对这个礼物是太满意了,用他的话来说,这是他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这幅画作本身的价值就非常高,更别提画作的主人了。
画作送出去了,又喝了几口茶,石一凡就在李大人的亲自相送下出了知府的后院。
次日,李东风与新任知府章友焕交接之后,在林州一众官吏和士绅相送之下,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途。李大人在林州两任,官声不差,而且又是在边关任职,这次在恩师吏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张敬尧的力荐之下,皇上拨耀其出任礼部右侍郎,由正四品到正三品,连升两级。
石一凡还不够资格去送行,济善堂的事不忙,他在忙于药坊的事。
这几天,药坊的改造和制药器具基本就绪,从好石村来了一帮人,充任了药坊的关键岗位。现在财大气粗的麒麟商行,对于药坊的投入是十分舍得,光是屯集原料就花了一万八千两银子。
除了解毒凡限于牛黄的短缺之外,祛毒丹,伤寒散、生肌散,以及冶骨伤的接续丹、接续膏,这五种成药都可以大量的生产。云梦散是麻醉剂,作为特殊的药品也放在了麒麟药坊生产。
石一凡在药坊呆了几天,一直到药坊走上了正轨方才离开。
经过一个月时间的紧张筹备,林州麒麟商行于七月二十八日开业了。开业这天,鼓乐齐鸣,彩旗飘飘,一拨一拨的人涌入富阳老街,让街道上充满了喜庆气氛。
新晋林州富商,林州麒麟商行大东家的石浩,与林州麒麟商行的其他五位东家,也就是济喜堂的钱守仁、林州盐行的王善喜、德福楼的熊伦、西林商行的吴大用、回春堂的周茂昆一起,站在麒麟商行门前迎接来客。这个阵仗可不小,林州商界最顶尖的几个人都在这,吸引了大批的人在周围围观。
被邀请前来的贵宾除了本地的仕绅富商,还有远自晋州、悟州,甚至京城的客商,林州辖下五县的有名望的家族也派代表来了。
中午时分,麒麟商行在德福楼举办了盛大的宴会,招待各方贵客。
林州的官场没有缺席,林州同知艾立生、通判候卫德,富阳县令朱焕章都是亲自参加。神林县令孟庆然借晋见新知府的时机,也特地来参加这个盛会。
林州新知府章友焕没有让人们失望,带着侄儿章明亮一同参加了宴会。当他在开宴前的最后一刻进入德福楼的时候,德福楼片刻之间陷入了喧闹之中,人们纷纷给这位新知府应得的礼遇。
章友焕看上去不到四十岁,仪表堂堂,在石浩等人的陪伴下,缓缓地走进德福楼,不时的向跟他问候的人点头示意。跟在他后面的一个二十岁左右,丰神俊郎的年青人,是他的侄儿章明亮,生得是唇红齿白,一双剑眉之下,明亮的眼眸顾盼生辉,让大堂之内不少的年青女子面红耳赤。
章大人自然是坐了第一席上首的位置,章公子则是被安排在第四席,作陪的除了石一凡之外,还有济善堂的管事钱百钧,林州盐行的张林,德福楼少东家熊元霸,回春堂周茂昆之子周玉成。
刚才介绍的时候,这位章公子对石一凡这位商人之子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式,不屑一顾的表情让石一凡郁闭不已,心下感慨,这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吃完了宴席,石一凡不再凑热闹,回了济善堂。晚上到家时,就听父亲讲今天麒麟商行开业的收获。成药这一块,林州府自是不必说,来自晋州、悟州等地的商家,都与林州麒麟商行订下了巨额的供货协议,就是刚出来不多的样品都被抢了一空。
作为林州目前最大的综合性商行,通过开业前后的紧张筹备,商路已然打开,前景一片光明,各位东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对于麒麟商行是信心满满。
麒麟商行走上了正轨,石一凡放下心来,不再操心商行的事,专注于两件事:一是修炼护法诀的第四层真气诀,现在丹田之中的灵气凝液还有一半没有转化完,真气的运用还处于初级阶段,所以真气诀的修炼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二是医术的学习还要进一步深入。虽然石一凡在手术方面独树一帜,但是在传统医学方面还有很多欠账,就是在手术方面,也是在摸索着前进,没人可以教他。
古人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石一凡没有多高的理想,也没有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觉悟,就是对于李东风关于他是皇族的暗示,也是袒然面对,不为所动。
现在走的从医之路,是石一凡的选择,也是得到全家的认可,而且石家成为了林州的富商,不会为了生计发愁,这就解除了石一凡的后顾之忧,让石一凡可以放心的去学医,继而走上拎医之路。
所以从林州麒麟商行开业之后,石一凡就潜心的投入到医学的殿堂之中,心无旁骛地钻研医术。钱守仁对自己的小弟子这一股刻苦劲头给感动了,拿出了珍藏的手稿,又动员各位坐堂大夫,拿出各家的医案来给石一凡参考,这让石一凡是喜出望外。
凭借石一凡超强的记忆力,老师和各位大夫的医稿,很快就刻在了石一凡的脑海之中,经过分析、归纳、总结,去伪存真,很快的就掌握了当代医学的脉络,与老道士的《拎医录》一对照,就发现了很大的问题,就是《拎医录》全面、精到,在病情诊断上更加注重实用,从不引经据典。
在药方上面,《拎医录》针对各种病情开出的药方,很是简捷,一般就是四五种药材,而且尽量用的便宜药材,不象有的大夫,一个药方动辙十几、二十几种药材,且很多是贵重的药材。这就从一个侧面证明了,服务对象的不同,药方也会不一样。拎医是走街串巷,看的是穷人的病,所以药方就不能贵,还要有疗效。
石一凡从这一点上体会到了拎医者的拳拳善心,让缺医少药的贫困者看得上病、看得起病,让本就不富裕的人们,不至于因看病而一贫如洗。
《拎医录》的撰写者是伟大的,其伟大之处不止于《拎医录》的精谌,而落在了其大爱无疆之上。
回过头来,难道说老师和大夫们的师承里,就一无是处了吗?非也,这是一个体系,一个非常严谨、有悠久传承的医学体系,之所以在大顺朝以主流的医学存在,就说明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这足以说明一切。
石一凡并不去纠葛这一点,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医术要发展,就要不断的去兼收并蓄,取长补短。自己有济善堂这个平台,能够在短时间内有了很大的建树,得益于济善堂各位大夫的无私传授。科学的巨人总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