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弘冰凉凉的问了这么一句,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于是低头看着他,忍不住想要问一下,可还没想清楚究竟要问些什么,那人竟手腕一转,反手握住我的手腕,而后微一用力,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飞身上马,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最后也只听到一句,意味莫名的话:“那还不快走!”
这句话明显要比方才那句轻松许多,我疑惑的回头看他,却被他一把搂住,而后马儿嘶鸣,居然就这么···,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在万军之中成功的出逃了。
“你们两个兔崽子,气死老身了!居然把我扔了!”
马儿跑出去许久,却依然没有看到那不久前疯狂冲出军营的马群,我忍不住有些担心,而后对着陈衍弘问道:“那些战马会不会?”
陈衍弘的手臂再次勒紧,感觉这有些像是故意的,就在我感觉呼吸都有些危难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恼怒地质问,我忍不住心神一乱,而后偷偷往后一看,这才猛然想起,就在陈衍弘救人的时候,那个跟着我一起来的九尾狐左娟前辈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走的匆忙,居然···,居然忘了叫上她一起了!
陈衍弘轻轻一笑,灼热的气息忽然靠近,就像是紧贴在我的耳朵上一样,呵气如兰说道:“回去再跟你算账!知道吗?”
这···,这是威胁?可为什么我心底居然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呢,实在是乱了,什么都乱了。
“我说,你们两个小没良心的,我为了就你们就走开一会,放了点毒药,你们倒好,说走就走,也不怕我被抓住!”九尾狐左娟骑得是踏雪,速度自然要比我和陈衍弘两人一骑,而且还是一匹普通的战马要快许多。
尴尬的笑了笑,虽然左娟说得有些难听,丝毫没有顾忌前辈高人该有的晦涩高深,她时再看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初次见面时那直击我心底的震撼,总觉得这个左娟前辈跟我师父的性格很像,可即便如也不能改变,我和陈衍弘不小心将她丢下的事实。
挠挠头,即便是我此时也觉得无论什么样理由都不足以说明情况,可不解释,这件事就会慢慢变成一个症结,等出现了误会再解释,只怕就晚了。
“左前辈,我与陈衍弘确实不是有意的!”
用最简练的话语来解释,多少还能免除一些油腔滑调的嫌疑,可接下来怎么说,一时之间我还真的无法想到好一点的说辞,只怕有时一字之差最终还是闹了误会。
“左前辈,你那药到底管不管用?”
不等我开口,陈衍弘就已经先一步开口,虽然不是在解释,可那问题才问完,我就立刻在左娟的脸上看到了得意忘形的笑容!
“方才没有看到前辈,难道前辈是自己去下毒了?”风声呼啸,我也并没有刻意的加大嗓音,不过都是习武之人,这一点耳力应该还是有的,于是就在我想要顺着陈衍弘的话锋转移话题的时候,听到那个一直不怎么待见我的左前辈,不冷不热的说到。
“你还有脸问,哼!女大不中留,原本安排好的,你去下毒,结果好了,你一看到那小子就跟疯了一样,我说的什么,你可还记得!”
脸颊一热,我尴尬的眨眨眼而后低头不再作声,倒是陈衍弘很不识好歹的在这个时候扑哧一声,笑了!
居然还敢嘲笑我,气得我忽然感觉有些委屈。
狠狠地用后背撞了陈衍弘,换来得也不过是一点微乎其微的轻哼,效果不太令人满意,于是我也只能继续窝火。
“哟!还生气了?我说的不对!要不是我,今天咱们几个可就在这里成了旁人的叉烧包了!”
左娟的冷嘲热讽,我勉强还可以忍受,可陈衍弘却再次不着痕迹的贴在我耳朵上,说道:“左前辈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不能承认的、自然是不能承认的,于是将头要的就像拨浪鼓一样,后又感觉这样的反应有些此地无银,于是立刻低头死不回应。
马儿渐显疲态,毕竟是在雪地里奔走,而且驼着的还是两个人,紧张的向后张望,生怕此时有人突然追上来。
“王爷!”
就在我分神的时候,那静寂的雪白一片的树林子里突然冲出来几人,我下意识的往陈衍弘的怀里钻去,待发现那些人是自己人之后,后又突然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丢人。
“好!可是按照原计划进行的?”
听这话原来陈衍弘还有后续安排,不过一想也对,毕竟陈衍弘不会任由那群脱缰的野马四处撒欢,提前准备人手拦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呃!启禀王爷有些意外!”
马儿突然被陈衍弘一把勒住,我没有防备再次重重的向前一扑,还好陈衍弘眼疾手快,不然我只怕要直接栽下马去了!
“有一位老前辈,他带着马群直接回营了,所以事先准备好的人只能在一旁做策应,此时那些马儿应该已经回去了。”那禀报的人也是,大喘气,差一点没把我吓死,才想要恼怒的瞪那人一眼,不想九尾狐左娟前辈却在此时大笑起来,引得所有人都侧目看她。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个左娟前辈,是一个温文尔雅,得体大方的人,可这趟下来,我似乎有一点明白师傅为什么迟迟不敢下手,直到被一点坑药坑害得苦难过程了。
“好!那人是自己人,通知下去,原路返还!”
陈衍弘并没有直接询问九尾狐左娟为什么突然笑,只是淡淡的点头,而后再次策马对着那等候命令的众人说道。
事情在绝对全面的安排下自然也会完成的很好,虽然出现了我们三个人的变数,不过好在我们都不是鲁莽的人,这么一圈下来,倒也算是多少帮了一些忙。
清晨的朝阳照射在山谷中,薄雾缭绕,期间不断有星星点点漂亮的雪花飘落,风景美极了。
就在我望着那风景出神的时候,陈衍弘却再次狠狠地勒了勒我的腰,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庆功宴?就是咱们的婚礼?”
我假装没有听见,虽然脸颊已经再次变得灼热,我此时只能期待父亲已经赶到了,毕竟成亲这事···,一定需要父母之命,不然聘为妻、奔为妾,若是真的这么不明不白的嫁娶,只怕我将来就连七皇子府都进不去。
“你在想什么?”见我迟迟没有回应,陈衍弘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恼怒,语气急切地问了这么一句,叫我怎么回答。
脑筋一转,我立刻板着脸对着陈衍弘说道:“要娶我可以,你皇子府里的那些姬妾,还有什么娈童,什么时候给我遣散?”
这句话才说完,陈衍弘就立刻笑了,笑得很是嚣张,我于是愈加恼怒,抬头瞪着陈衍弘的下巴,恨不得、恨不得狠狠地咬上一口,总觉得这件事我是吃了大亏的!无论那些人是不是他的姬妾,这副身子总归是被旁的女人看过了!
莫名其妙的心里一阵失落,于是那才刚刚突突直冒的怒火也瞬间没了,低头不在说些什么,总觉得无论那些女人遣不遣散,那些人都已经成了我心底的一根刺!
“灼儿,这是吃醋了?”
陈衍弘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一副轻佻的姿态看我,没有任何逻辑的问道。
我闷头看着马儿的鬓毛,并不回答,因为无论回不回答,我的心情都坏了。
下颌忽然被人一把捏住,我恼怒的挣扎,毕竟同称一骑,此时来捏我下吧得人还能有谁,而我此时郁闷的事情又刚好与那人有关,怎么办,只能低头继续装死。
“你可知道,这陈衍弘命中注定无子,就连一儿半女都不会有!”
这话莫名其妙,于是继续装死不予回答。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选他?要知道他这幅样貌可不是莫名其妙就跟我长得很像的!”
额!这话还是毫无头绪,继续不予回答。
陈衍弘好似终于怒了,忽然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马臀上,那马儿吃痛,虽然原本就跑的有些吃力,可此时突然加速,却还是让周围的几人愣在当场。
我不知道陈衍弘为什么就突然生气了,我只知道陈衍弘在娶我之前,收了很多女人,虽然那些人跟的是哪个死了的人,可这身子必定是被人看光的,于是更加觉得委屈。
一路狂奔下来,陈衍弘似乎是有意要避开原本的道路,跑得有些偏了,树林忽然就变得开阔起来,而那开阔的树林深处,居然还有一个茅屋。
我虽然没有出过邺城,不过还是知道一些的,在一些山林里,经常会出现一些猎户遗留下来的废弃木屋,这里一般都会有那些人故意遗留下来的能够过夜的东西,也正是这些人的好心遗留,才会有很多人在密林迷路之后,熬过寒冷的一夜。
看着陈衍弘策马冲向那木屋,我忍不住就紧张起来,抬头看着陈衍弘,嗓音带着些微颤抖的问道:“陈衍弘,你想干什么?”
陈衍弘的下巴处有些微微的青痕,想来应该是与父亲一样,几天没有刮胡子了,那胡茬都冒出来了,我的话音还未落下,他就已经翻身下马,伸出一只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像是在逼迫,又像是在邀约,咬唇将手放到他的掌心,认命一般的翻身下马,我不直到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