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面若冠玉,一袭青衫,手持一把黑色铁扇,立在院门处,气息沉稳,书卷气极重,颇有几分文人墨客之范。
若是将他当做普通书生,那将大错特错,此人号曰:文龙,位列四龙之一,实力远超言藤,在妖圣院中,亦是极为可怕的人物。
青鸾战车一掠而过,将诸长老晾在那里,令场面一度极为尴尬,文鸳略带歉意,朝着诸长老拱手致歉。
“罢了,年轻人该有傲气,有此行为倒也属于正常。”
原本心生不悦的几名宿老,见文鸳前来致歉,也算给了他们台阶下,自然不会再给予追究。
毕竟天王归来,乃是为继承院长大位,一个注定将君临天下的盖世英雄,有此傲气,他们也奈何不得。
“诸位长老气度海涵,文鸳佩服!”
文鸳轻轻一笑,他早有预料,这口气,他们就是咽也得咽,不咽也得咽下去,大势所趋,由不得他们。
“文鸳号称文龙,在天王会地位极高,绝不会坐视不理看来将有好戏了。”
“别看文鸳一身儒生打扮,死在他手里的天骄不计其数,若他出手,这小子便算是完了。”
众人从地上站起,抽身后退数十丈远,生怕被接下来的战斗波及到,使得整个门口处,仅剩下乔楠与文鸳,以及跪在地上的苏哲明。
毕竟文鸳在妖圣院拥有极高的名望,他既然来到此,恐怕所为的,除却给予诸长老台阶下,也是来挽回天王会的颜面。
几名宿老斜眼瞅了瞅,仿佛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将发生的血案,却丝毫不予理会,冷漠一笑,便转身朝着院内走去。
将宿老们都懒得去管,一群长老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含义,悲哀的望了望乔楠一眼,仿佛如看待一死人,便也随在宿老身后,朝着院内走去。
“苏哲明,你可真为天王长脸呀!”
黑色铁扇锤在掌心,边敲着边朝着乔楠这里走来。
文鸳轻笑着,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哲明,随意开口说道,仿佛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三爷,我——!”
闻得文鸳之言,苏哲明羞愧的低着头,一股屈辱感从心头萌生,垂头丧气,不由深深地叹了口气。
“想来定然是苏哲明得罪了阁下,感谢阁下代为教训,文鸳感激不尽。”
文鸳没有理会苏哲明,走至乔楠身前,一脸友善的笑容,言辞恳恳,朝着乔楠拱手说道。
这倒令乔楠一愣,堂堂四龙之一的天骄,傲骨嶙峋,竟会如此放低自己的身段,着实令乔楠感到意外。
他本以为,文鸳会盛怒不已,为挽回天王颜面,势必将强势出手,将自己镇杀,爆发一场旷世大战。
然而他失策了,或许是小瞧了文鸳的气度,亦或是,他小瞧了文鸳的智慧。
文鸳虽放低身段,将乔楠平等对待,但乔楠并未因此放下警戒之心,反而对文鸳更加的忌惮。
若是如苏哲明这般暴怒,他但放心了,但文鸳一反常态,令乔楠有些吃不准。
俗言道,会咬人的狗不叫,文鸳如此沉稳,显然非是常人,仅是这份心智,便有资格列在四龙之位。
“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
乔楠故意开口调笑道,既然文鸳想做谦谦君子,他偏要将这伪装的嘴脸撕破。
他倒要瞧瞧,文鸳的忍耐程度究竟有多大。
“好一句举手之劳,文鸳客气一句,这小子竟还当真了。”
“就是,文鸳给他面子,他竟然还在此装腔作势,看待会怎么哭吧。”
众人躲在一旁,听得乔楠之言,都不禁一阵非议,大骂其脸皮之厚,堪比城墙。
乔楠在挑衅文鸳的底线,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文鸳能够出手,好好将其教训一顿,也令他们能够大开眼界。
文鸳也是一愣,自己随意客气一句,没想到眼前这人竟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倒真让人误以为,他是出于好心,代天王教训苏哲明。
苏哲明毕竟是八虎之一,代表着天王会的颜面,被乔楠镇压,跪在地上,分明是在践踏天王的威严。
“阁下真是风趣呀。”文鸳依旧面带和煦的微笑,说道:“苏哲明不通事理,被阁下教训一番也算活该,既然阁下气也出了,可否卖文鸳个面子,将苏哲明放了。”
“不好意思,你的面子在我这,不好使!”
乔楠轻蔑一笑,丝毫不将文鸳放在眼里。
或许在妖圣院,乃至是在妖族中,文鸳都拥有极高的名望,即便是老辈强者,都会卖几分薄面,可惜,在乔楠这里却不好使了。
莫说是他,即使是天王亲临,乔楠也未必会卖他面子,若是让文鸳知晓乔楠的目的,恐怕也不会主动让乔楠卖他面子了。
文鸳眼皮忍不住一阵抖动,手指轻攥着黑铁折扇,一股怒火在胸中腾腾蹿升。
想他随着天王征战四方,驰骋在万族战场中,放眼天下,谁不得卖自己几分面子。
可如今倒好,在自家门口,竟被人如此羞辱。
“阁下连这点薄面都不愿给文鸳,着实让文鸳有些为难呀。”
被乔楠话语噎住,文鸳依旧面色自若,淡然微笑,仿佛并未将乔楠的话放在心上。
但他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已经隐隐有股杀意在涌动,虽然极为隐晦,却依旧被乔楠捕捉到。
苏哲明乃是天王的人,自然轮不到乔楠来教训。
但乔楠若执意不将苏哲明放了,那文鸳也唯有动手,强行将乔楠镇杀在此。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却是自己丢的,希望阁下考虑清楚。”
文鸳自诩为智囊,做事自然极为谨慎,眼前这不明来历的小子,竟能轻易镇压苏哲明,可见实力也颇为不凡。
不战而屈人之兵自是最佳选择,如若不然,便也只好动武了。
“说得好,既然文兄几度忍让,在下若再为难,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乔楠眼眸一凝,似乎是感受到文鸳身躯隐藏的那股杀伐之意,当即冷笑一声,提起地上的苏哲明,如丢沙包一般,朝着文鸳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