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瑟的话让凌渊蓦地一愣!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面前的女人一般。
她那双纯澈的黑眸,如山涧清泉一般不含一丝杂质。又仿佛带着能够堪透人心的力量,让他突然间就有些无所遁形!
凌渊忽然觉得有些狼狈,因为宋锦瑟的那番话,更因为他为自己找的那些借口。
垂眸掩住了眸底异样的光芒,凌渊自嘲的笑道,
“你说得不错,如果我们之间有足够深厚的信任的话,谁也动摇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你呢?你又真的相信我吗?”
这句话顿时让宋锦瑟心虚低下了头。
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在她质问凌渊,责怪凌渊的同时,她又何尝不是对凌渊有所隐瞒呢?
所以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去责备凌渊?
想到这里,宋锦瑟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凌渊,“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见她神色郑重,凌渊心底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上了他的心头。
“你说。只要是能告诉你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句看似漂亮的话,顿时让宋锦瑟忍不住失笑了一下。她挑了挑眉,看向他的眸光里便带了些复杂的意味,
“如果不能告诉我的事情,你会怎么样呢?”
凌渊低下头,避开了宋锦瑟的视线。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继续说道,“凌太太,我不想骗你。所以你不要逼我用谎话来面对你!”
“所以,咱们之间并没有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对吗?”
出乎凌渊意料之外的是,宋锦瑟并没有生气。她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自嘲的笑了笑,
“也对,你和我确实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太太,我”凌渊想要解释,可是宋锦瑟却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
宋锦瑟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失望,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轻松。
这个认知让凌渊顿时皱了皱眉头。可是下一秒,他却听到宋锦瑟十分真诚的声音在他耳畔缓缓响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如此,我也如此。凌渊,我能够理解你的处境。只是就算如此,我也希望我们之间在某些原则性的问题上,能够多一些坦诚,少一些欺骗。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可以吗?”
幽邃如玉的眼眸里有波涛汹涌的浪潮跌宕起伏,凌渊沉默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
“那么,现在我可以问我的问题了吧。”宋锦瑟似乎并不在意他这句并不十分确定的保证一般,以漫不经心的口吻问道,
“凌渊,你可以告诉我,你这次匆忙回国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原本在经过一番沟通之后,宋锦瑟对凌渊多少还是报了一丝期待的。
然而他的沉默告诉她,有很多东西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宋锦瑟自嘲的笑了笑,不知是为自己的天真,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
“凌太太,抱歉。”凌渊何尝看不到宋锦瑟眼底的失望,但是他却依然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这件事情也是你的秘密,对吗?”
宋锦瑟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语,“你不用解释了,凌渊。我说过,你可以有自己的秘密。但是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凌渊连忙说道,“你说。”
“如果凌渊,我是在说如果。”宋锦瑟抿了抿唇,仿佛在斟酌着如何开口才更为恰当一般,
“如果有一天你的心里没有我的位置了,又或者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请你坦诚的告诉我好吗?
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退回自己的位置。但是请你千万不要有任何的隐秘和欺骗,可以吗?”
大约是没料到宋锦瑟竟然会跟他说这番话,凌渊俊美无俦的脸上有怔忡之色快速的浮现。
他用一种奇异而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宋锦瑟,半响没有开口说话。
见状,宋锦瑟又接着追问了一句,“可以吗?我希望至低限度,我们之间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坦诚。”
凌渊不答反问,“凌太太,你是对我没有信心呢?还是对我们之间的婚姻没有信心?我们还在新婚燕尔,你就说这种丧气话。你让我心里情何以堪?”
“我只是对人性不敢报有太高的期望而已。”宋锦瑟扯了扯唇角,笑了笑。可那笑意却半分也未达到眼底,
“你知道的,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女人眼底淡淡的自嘲之色,让凌渊的心没来由地紧了紧。
宋锦瑟虽然没有明说,可他却心知肚明的知道,她大概对他丢下她匆匆回国的事情已经产生了怀疑。
所以,结婚不到半个月,他就已经让他的新婚妻子失望了吗?
凌渊突然想笑,可是不知为何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忽然抬眸对上她的目光,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就怎么一定觉得是我会变心呢?万一,是你先爱上了别的男人呢?”
宋锦瑟深深地晲了他一眼之后,才垂眸笑了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凌渊,你得让我失望到什么程度啊?”
这句看似调侃的话语,却让凌渊的心下意识地“咯噔”了一下。他忽然就有些不敢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凌太太,你放心。我爱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伸手揉了揉宋锦瑟的脑袋,凌渊脸上已换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
“好了,你再不吃饭这些饭菜就该凉了。”
宋锦瑟从善如流的接过了鸡汤,结束了话题。见她低头默默地吃着东西,凌渊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而深晦的光芒。
“凌太太,你先吃饭好吗?我出去办点事情,马上就回来。”
宋锦瑟点了点头,并没有追问他到底要出去干嘛,凌渊似乎也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
直到他的背影匆匆消失在病房门口,宋锦瑟这才抬起头来,朝他离去的方向注视了许久。
虽然他们谁也没有挑明,可是宋锦瑟却知道,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