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惜怔住,下意识看过去,他表情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往事。
亲耳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盛惜只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仿佛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
甚至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别开脸,让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把自己封闭起来,这样内疚就会少一些。
这么多年,她一直是这么做的。
“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不过那次还是受了伤。”
陆劭峥突然握住她的手,缓缓放到自己的腹部,盛惜只觉得手里一阵发烫,她想要抽回来,他却不松手。
“这里有个伤,是当年留下来的,你想看吗?”
盛惜猛地摇头。
陆劭峥轻轻笑了一下,“别怕,伤口早就好了,只是有一条伤疤,时时提醒我,当年有人要害我的事。”
盛惜声音发紧,“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你也从来没有问过,甚至当年我在婚礼上为什么迟到那么久,你都没有问,也没有计较过,现在有机会,我全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不好吗?”
“我的司机被收买了,你知道是谁收买的吗?”
他语气亲昵的问,却让盛惜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盛惜手心出了冷汗:“不知道,你别说了,放开我,我要去睡觉……”
陆劭峥低低笑了起来,“我怎么感觉你的身体在抖?你在怕?怕什么?我的司机又不是你收买的。”
盛惜咬唇别开脸。
陆劭峥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他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湛黑深邃的双眸里却毫无笑意,“司机要把车子冲下山体的时候,我从车里跳了出来,他见事情败露,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招了,他说收买他的人是盛威,你的父亲。”
盛惜闭上眼睛,微微颤栗的身体突然平静下来。
就像要砍头的犯人一样,知道自己的要被处死的时候,一直胆颤心机,而真的上了刑场,内心却会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盛惜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态。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她脸上露出一抹笑,“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你的司机骗你?”
“骗我什么?”
“要害你的不是我父亲。”
陆劭峥闻言笑了起来,“既然要害我的不是你父亲,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通风报信?”
盛惜垂下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让盛欢去酒店告诉我,我的司机要害我的事,是你让她去的吧?”陆劭峥牢牢盯着她,“我今天晚上去找了盛欢,问了她这些事,你猜她怎么回答我的?”
盛惜抬头看过去:“你找过欢欢了?”
“她说当年不是你让她去的,是她听到你和盛威在书房里说起要谋害我的事,她怕我受到伤害,也不想你们走上歧途,才会大义灭亲去酒店告诉我这些。”
盛惜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陆劭峥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当然也没有放过她眼底诸多的情绪。
比如怔愣,猜疑,恼羞,以及一丝小小的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