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人影来得飞快,张霖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貌,竟是集团新任命的城防司令刺猬!
“他来了!皇帝,快逃!”飞奔到窗外的刺猬喊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忽然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就像是一个纸人忽然被人从中间剪开——
楼下大堂酒桌上的客人们,都同时看到了外面的刺猬。??中文 w?w?w.土行冲口笑骂道:“小兔崽子,你不是今晚要当值么?是不是肚里酒虫又作祟、忍不住……”
与龟杰、小桃等“燕州”旧识挤在一张桌子的窑刺,推杯而起,笑道:“迟到罚酒三杯,刺猬,你……”
土行的话语和窑刺的笑声忽然同时停顿,就像二人忽然被人一刀割断了咽喉。
窗外,月华灯光正照在刺猬五官紧凑拼在一起的的脸上。他的头下、额角正中,忽然出现了,一点鲜红的血珠。血珠刚沁出,忽然又变成了一条线。鲜红的血线,从他的额角、眉心、鼻粱、人中、嘴唇、下巴,一路往下,没入军服。本来很细的一条线,忽然变粗,越来越粗,越来越粗……
大家目瞪口呆之下,刺猬又尖又小的头颅,忽然从刚才那一点血珠出现的地方裂开了。接着,他的身子也在慢慢地从中间分裂,左边一半往左边倒,右边一半往右边倒,鲜血忽然从中间飞溅而出。刚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忽然间就已活生生裂成了两半!
没有人动,没有人开口,甚至连呼吸都已停顿,眨眼间冷汗就已湿透衣服。在座的虽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大高手、大行家、大人物,但是任是谁也没有见过这种怪异恐怖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伯爵忽然一把抓起了酒壶,将满满一壶佳酿都倒下肚子之后,才长长吐出口气,道:“他来了!”
太子早已拔刀离席,手擎“唐刀”守在了楼梯口处;毒舌手捏酒杯,坐在原位眼珠滴溜乱转地搜寻着楼下酒席上乱哄哄的人群,从角落里的一个身材高大、体态丰腴的绿袍女子看起,最后阴柔的目光落在门口处满面笑容、一身珠光宝气,自斟自饮的高大伟岸锦袍老者身上,再也不移开。
“谁来了?”张霖狐疑的道:“伯爵,你玩什么玄虚?”
线条硬朗的伯爵连喝了几杯酒,才神情惊恐的黯然回忆道:“十五年前,我的一个朋友得罪了‘黑龙会’的会长雄霸先生,他向我求援,说起我那位朋友,也是位大大有名的人物,他叫蓝鲸……”
“狂刀蓝鲸!”“鬼宗”旱魃吸了口冷气:“这个人的刀法在当时,绝对可以列进华龙大6前十,可是在十五年前就横死街头了,难道……”
“记得那是一个严冬,我去‘状元桥’接应他,桥上满布冰霜,行路的人很少,就看见蓝鲸从桥对面狂奔过来,就好像后面有厉鬼在追赶一样。一直奔到桥头,他才忽然从中间裂成了两半。那件事是我亲眼看见的,虽然已过了十五年,可是直到现在,我只要一闭起眼睛,我那朋友就好像又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眼前,活生生地裂开了两片……想不到事隔十五年,那日的情况居然又重现了……”讲到这里,伯爵默默饮酒,再也不说话。
听伯爵说完了这件惊心动魄的往事后,大家背上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寿山也一连喝了几杯酒才开口道:“今晚这个雄霸先生明显是冲着皇帝来的,只是刺猬不幸在盘查执勤时撞破了他的身份,雄霸以无上刀意控制其暂时不死,任他跑来传警送信,以方便他尾随找到皇帝。如果我猜得不错,他已经到现场了……就在楼下的客人之中……”
张霖野兽般的目光扫视之中,凶狠的道:“老子跟‘黑龙会’结的梁子深了去了,寺一郎、长谷川、黑泽、黑森都被给一一做了!嘿嘿!现在,他们的后台大老板雄霸终于坐不住,要亲自出手了!”
娥眉紧锁,红狸夫人苦笑道:“虽说这几场战役,咱们都是迫于形势,但毕竟损害到了‘黑龙会’的威严,而雄霸这个人心胸狭窄,眦睚必报,阴险毒辣,相当难缠,就连帝国的武藏天皇对他也是忌惮三分……”
“管他雄霸雌霸!敢冒犯老子,我先打他满地找牙!”张霖重“哼”一声,便听楼下响起一声“呵呵”冷笑,大家目光落处,只见靠在门口处,珠光宝气的锦袍老者,缓缓站起,慢慢向楼梯口处走来。
“他就是雄霸!拦住他!”坐在临窗处的毒舌警觉惊呼!
守在楼下的窑刺、土行、瓜哥洛三大魔将同时出手,三人只觉眼前人影一花,锦袍老者雄霸先生已经越过三人联手的拦截!
张霖凝眉立在楼头栏杆处,转眼便见龟杰和铁头两大悍将再度出手,试图拦住经过身边的雄霸先生,那铁头手底下的功夫固然不弱,龟杰的身手也绝非泛泛之辈,但合两人联手之力,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未触及到,被雄霸先生两个鬼魅般的移形变位躲过攻击,鬼魅般的来至楼梯口处!
“留人!”师爷与毒舌同声暴喝!
距离楼梯口最近的法官和魔瞳刀剑并举,封住雄霸先生的去路,几乎与此同时,人群中的丧尸沉腰坐马,“呼”地一拳击向雄霸先生露出的后背空门。
三大马贼高手全力一击,惊心动魄!
也不见雄霸先生如何动作,他人已不在远处,步履丝毫没有耽搁的举步上楼,而留在身后的法官的“死神黑镰”与魔瞳的“手里剑”撞击到了一起,丧尸刚猛的拳风落空之后,将楼梯的两根护栏击得粉碎,幸而三人见机得快,及时收手,才没有误伤到对方!
此时,雄霸先生已经笑吟吟地举步上楼,杀意随着一级一级台阶而愈窒人气息!
太子长刀在手,一夫当关,虎立在楼梯口上方,杀气凛然。张霖站在楼头,一面磕着瓜子一面不阴不阳的道:“太子哥,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不如咱俩联手****个老鳖养的。”
“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太子头也不转的回了张霖一句,目不转睛、丝毫不敢懈怠的盯视着越来越近的对手。
楼梯一共二十六级,走到一半的时候,雄霸先生的脚步忽然停了,整个人都停在了楼道里,一动不动。这个时候大家才现,雄霸先生和太子之间多了个高瘦铁衣老人!
“义父!”张霖失声!
“老宗主!”
“魔君大人!”
“……”
席间,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是你!”雄霸先生似乎震了一震。
铁衣老人道:“是我。”
雄霸先生不语,魔君老人亦不语。两个人在沉默中对峙着……
突然之间,雄霸已冲到了到了魔君面前,远远看去,他的掌锋已触及魔君的咽喉,魔君的双肩似乎动了动,然后,两个人的身形陡止——
过了一会,楼梯上台阶,忽然滴落一点血珠,然后又一滴、两滴、三滴……一个个的红色水圈还在渐渐扩大开来。
张霖凝目,就看到雄霸背肩处裂了长长一道血泉。
——究竟是怎么样的出手,才能使雄霸这样的绝顶高手,前面对敌而背后中刀?
对视了过了好久,雄霸先生忽然长叹道:“我败了!”纵身跃出窗口,“通”地跳下河里。魔君紧跟着纵身跃下,河里两道白条涌起,霎间远去,只剩下水花上几朵涟漪。
……
清早。
长街漫漫,张霖小夫妇左右扶着红狸夫人信步而行,三人身后不远处,瓜哥洛和窑刺带着数名狼骑卫,游目四顾,缓缓尾随。
“干妈,过几天,伯爵应山口犬养子爵前往‘神京’公干,儿子也陪着格格去沧浪度蜜月了,反正左右无事,要不干妈你就陪着义父,也一同去散散心如何?”张霖试探着问。
“你们小两口去吧,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玩得开心点!家里有你的那帮子好兄弟在,大可不必操心。”红狸夫人摇头,笑了笑,轻拍着少年的手背。
前面有一家早餐馆,设施很简陋,一张沾满油渍的油布,将厨房和餐间分隔开来,外间破破烂烂六、七张桌椅,倒有半数缺胳膊少腿,用砖石或者绳索铺垫固定着,由于地方狭小,甚至有两张桌子摆到了棚子外面的街道上,占据了少半面街道。
牵着丑狗“二锅头”出来遛弯的机甲,早已经先到一步,陪同她的是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木羚。两人的情愫暗生,可追溯到当日“盛京”郊外“四海仓库”的初见,经历了种种波折,终于走在了一起。前者笑眯眯的招招手,热情洋溢的道:“夫人、老幺、格格,在这里。”
张霖与红狸夫人相视一笑,双双来到小夫妻对面坐下,有洁癖的寿敏小心翼翼的用一方雪白的手帕擦拭着凳椅桌面,主动道:“婆婆吃点什么?”
“哈哈哈。”机甲笑道:“这里可比不上格格常去的西餐厅,除了咸菜稀粥馒头,也点不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