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样的以前?
他说什么,她都会傻呵呵去相信的以前?
或是,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的以前?
回想起来,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对于穆柏南而言,美好的记忆,在她心中都是苦不堪言的过往。
她的善良与纯真换来的只是伤害,她很是理解顾晓所说,若不想被人踩在脚下,就要将人踩在脚下,只有如此,你才能做到心无旁骛。
无需担惊受怕,因为你才是王者。
而苏饰可却深深的感受到,曾经的她太过卑微,因为在意所以尽力迎合。
“在我眼中,你仍旧如此。”带有笑意的眼眸幽硕不见底。
无论她如何否认都无谓,在他的眼中她一直如此,那般美好、那般单纯。
她低低的笑,嘲讽的凉意不加掩饰的进入穆柏南的耳朵里。
“被你左右摇曳的工具么?抱歉,我不是了。”在他面前,她永远学不会理智二字,时而失控,甚至于她都不知自己在反驳些什么。
并非是赢了的喜悦感,或许单纯是为了他无言以对的无措。
工具?穆柏南精致的唇线扯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可儿指的是怎样的工具呢?**的工具——”
勾芡的尾音令她极度反感,仅仅是讨厌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她曾不止一次有所认为,在他心中却一直未那么想过,若说是工具,她便是锁链,在他心尖上的锁链,即使铁剂斑斑也丝毫不影响。
“穆总该比我清楚,昨晚你能送我回来,我很感谢,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谈及我的过去,我没过去。”那不过是一段毫无意义的琐事。
是她最难忘,也是最想忘的。
是她这五年不断努力的证据,是她要准备毁掉一个人的见证。
她的情绪总是保持冷凝,却在他提及过去完全改变。
最不忍直视的总归是最真实的。
穆柏南微抬眼,迎合她乌黑的眼,薄唇几不可见的抿了抿。
“无谓,我有就好了,那里面住着你。”
苏饰可紧紧的咬着牙,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为什么、凭什么?
她仅有的骄傲总是在他面前迸发的一滴不剩,她总是故作强硬,当强硬过后,她便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半响,她唇角上扬,浑身凉意逼人“穆总为何总是要这样深情?你忘了,我已不是当年的苏饰可,所以你此时的套路,对我而言,无用。”
苏饰可不过是想提醒穆柏南,不要枉费心机了,更不要以为很是了解她,这样只会令她迷失自己。
说到底,她是怕了。
怕她决心往下仇恨,义无反顾的与他走。
人的执念总归是可怕的,所爱之人犯的错,纵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你也愿意一试,试着忘记他的不好。
“套路?可儿如若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因为如你所言,这是个圈套,等你进来。”至始至终,这都是他为爱设下的圈套。
从c市来到古镇,虽说是顾晓提议,但也是他心中所想。
只不过是被顾晓与尹程二人捷足先登罢了。
对她,他不想隐瞒,这是圈套,诱饵是他自己,想要垂钓的鱼是苏饰可。
即使她知道了又如何呢?
面对他的坦然,苏饰可哭笑不得,他若自我一些,或许她还可以做有力的还击,如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顺从,她才真的会感到困扰。
“穆总的确很有待客之道,那么静等着,谁先入了谁的圈套。”她勾唇一笑,妩媚动人。
整个房间沉寂而窒息。
穆柏南微挑了挑眉,深邃的眼轻眯了眯“看来可儿也为我准备了很好的礼物不是么?”
他可是清楚,她此次回国不单单是为了参加婚礼,更是为了拿下与vr公司的合同。
苏饰可也该清楚,一纸合同,不过是她动动嘴的事。
“我的礼物远比你你想象的厚重的多,接好了!”她眼一闪,带有警告的意味。
他的圈套是如何的,她不清楚,而她却会利用好他所谓的‘爱’,给他一个有力的还击。
他低低的笑了笑,墨色的眸底却并无含笑之意“万劫不复,我也愿。”
好一句‘万劫不复,我也愿’。
“还愿穆总说到做到。”
淡雅的声线里面蕴藏了满深的凉薄之意。
穆柏南暗沉的眸子一闪,薄唇的弧线越发加大,盯着她的眼,笑出了声“因为是可儿,又怎会食言?”
他的整颗心已然是她的了,还分什么你我之差。
一句在平常不过的话,听得苏饰可心头一紧,她偏过了头,闪躲开他眼中的浓烈深情,紧咬着唇,克制自己,不要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半响,她低低吐出一句“穆总抬举了。”
因为是可儿!她重要么?或许只是穆柏南一是消遣的工具罢了。
穆柏南起身,俊逸的脸颊收敛原本的笑容,紧盯着她倔强的小脸,嗓音低浅“与抬举无关,因为你是你,所以我愿意。”
也好,苏饰可也罢。
她只需要是她足以。
即使是一百个身份他也全然无谓,他爱的是眼前人。
苏饰可眼神一闪,如此低柔的语气真让她有种错觉,好似刚刚他的邪魅不过是她产生的幻觉。
“日后,你会后悔你的选择。”除了以刚克刚,她实在不想出更好的整治方法。
她必须如此,也只能如此。
她无法做到五年前那般柔弱,甚至于很是讨厌那样的自己。
“后悔么?我今生最后悔的抉择便是放任你离开。”他笑得莫测。
他从不会为自己做的任何事而感到后悔,直到苏饰可出现便打破了他的原则。
他后悔那日欺骗她去见林樱娅,更后悔听从自己的心,为了给予她自由,而对远在美国的苏饰可不闻不问。
“够了,别再提以前,或许我们还可以平心静气的讲话。”每个人都有弱点,她以为自己已然做到无谓,却不料,他的三言两语还是随意将她击破。
穆柏南忽然笑了笑,眼眸里的光泽一闪,咄咄逼人的气势有所收敛。
“嗯。”他薄唇轻启。
听完他的话,好似挣脱枷锁一般的自由,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他深邃的眼依旧紧紧的锁着她,眼见她松口气的样子,勾起了唇角的弧度。
二人简单洗漱一番便赶去了原在的客栈。
刚一进入客栈便看见餐桌前对坐的三人,即使不融合其中,她也可以明显感受到,三人之间的不融洽。
她看了一眼身侧的穆柏南,心尖一颤。
这个时刻,她为什么要看他。
她紧咬了咬唇瓣,有意提醒自己的‘下意识’。
在美国之时,她还没有这个习惯,自从回到中国整个人也联通傲娇起来。
有事没事喜欢向穆柏南投递求助的目光,大概是与他待得久了养成的习惯。
眼见停在门口的二人,顾晓微使了使眼色,示意二人避而远之。
苏饰可沉沉的吸了口气,避而远之?能躲哪里去!况且,为什么要躲,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她迈着轻缓的步伐自动忽略掉了顾晓的目光。
走到三人前,她不芥蒂坐在史尘政身侧,淡声发问“干嘛呢?”
从她进来,史尘政就神色凝重,连眼都不眨一下,直直的盯着尹程。
“苏饰可,昨晚去哪了!”他侧过了头,眼中满是关不住的担忧。
“饰可,你说你与穆柏南是否已生米煮成熟饭。”尹程随之转过了头,将视线落入苏饰可身上,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本悠闲坐在椅子上的苏饰可身子微微一震,她吞了吞喉,看了看二人,哭笑不得。
“昨晚喝多了我也不知道被带哪里了,是个酒店,在后海右边位置。”喝多了的人哪有那么多记忆,能记得自己所在酒店位置已然是不错了。
尹程狭长的眼眸狠狠的闪了闪,俊美的面容带有得意的笑。
“酒店,孤男寡女,饰可,你该怎样解释?”
见他追问不休,史尘政的脸色冷凝了几分,此时,他倒有些希望自己一向灵敏的耳朵是摆设,免得,她说出的答案气的他半死。
“这都什么年代了——”苏饰可干笑了两声,微勾着尾音。
本是想着解释,一句平常不过的问却引发了一阵骚乱。
桌前三人纷纷理解为,这都什么年代了,孤男寡女发生什么,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史尘政妖孽的脸上附上阴霾,锐利的眼眸紧锁苏饰可的眼,直逼的人难以直视。
闪过开他的视线,苏饰可看了一眼尹程,他此时的目光并无史尘政那般锐利,相反倒是春风满布。
这是夏天,不是春天。
可以不要摆出一副春天来了的表情么?况且身旁还有顾晓,怎么就不知道含蓄一点。
正当她在心里吐槽之时,史尘政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声线里满是怒意。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是她心甘情愿与穆柏南走的,绝不……相信。
“昨晚!我喝醉了,然后醒来就在酒店了。”苏饰可简单概括昨晚的情况,却始终未说到重点。
顾晓看了看几人,轻扯了扯苏饰可的衣袖“他们关注的是穆总是否对你做了……”
她欲言又止,苏饰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随即看了看怒火中烧的二人,‘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