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妇端着木盆从山下回来时,便见到院子里头抱在一块儿的两人,脸上虽然还是惊了惊,不过诧异神色一闪而过。似乎已经习惯两人的卿卿我我了。
施夷光跟熊章见到妇人走进院子,两人都离开了些许。
“没事儿,深山老林的,没什么规矩。”那妇人看着两人眯着眼笑着说道。而后回过身子,晾起将在山下去洗完的衣裳。
施夷光看着已经回过身晾起衣裳的妇人,转头瞪了一眼熊章。
熊章伸直了大长腿,似乎没看到施夷光瞪他的眼色,只带着笑眯起眼睛晒起了夕阳。
猎人拿着劈好的柴走进了院子,看到两人,目光落在熊章身上。
“我要去猎物,你可跟我一道儿?”猎人将怀里抱着的一堆柴放在地上,看着熊章开口问道。
熊章见此,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点了点头,而后转头看向施夷光:“秉文,你想吃什么肉?我给你猎。”
“你箭伤好了吗?”施夷光见此,皱起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熊章闻言,点了点头:“已经好了许多。留下的,回去再将养。”说着,停了停,看着施夷光继续道:“说现下吧,吃什么呢?”
施夷光见此,也不客气,只偏着头想了想,道:“我想吃兔子肉和烤鸟,要是可以的话,再加上一窝鸟蛋。”
熊章看着毫不客气的施夷光,点点头,答应的也是毫不客气:“嗯,我这就去猎。”说着,俯身凑到施夷光旁边:“要不要亲一下?”熊章侧着脸对着施夷光,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白皙的脸颊。
施夷光白了他一眼,抬手作势一巴掌便要打过去。
熊章避开,撇着嘴看着施夷光委屈的道:“真是太凶了。”说着,看着笑起来的施夷光,转身跟着拿起食物装好的猎人,拿着箭走了出去。
施夷光看着走入山林的两人,这才回过了头。
她从地上拿起木棍,用着旁边放着的刀子慢慢的削了起来。
一旁的妇人已经晒完了衣裳,她拿起脚边的木盆,抖了抖里头的水,转头看着施夷光道:“你夫君对你可真好。”
施夷光闻言,看向那妇人,笑了笑,没应声。
妇人走到旁边,将木盆放下:“你们成亲几载了?膝下可有子女了?”
施夷光听着,挑着眉,想了想,没有回答,只道:“没有子女,这都是以后的事儿,还早着呢。”
妇人闻言,就要规劝,施夷光拿着刀削着木棍,忽而截过妇人要讲的话,问道:“待会儿我们吃些什么呢?”
说着,转头看向那妇人:“他们打什么我们就吃什么么?”
妇人闻言,笑着摇头:“可不是。打回来还得剥皮去毛的清理,最早也是明儿才能吃上。今晚我们吃炖腶腶。”
施夷光闻言,点头笑着:“那可好吃呢。”
说罢,低头继续削起手中的木棍。
施夷光和猎妇还没有等到熊章他们回来,便先用了晚饭。
施夷光才睡了一下午,还没有困意。收拾好一切,便让妇人先去睡了。自己站在院子里头,靠着院子边堆着的半人高的柴火,看着熊章他们走进去的山林。
手上慢慢的削着细长的木棍。
天色减晚,山林也慢慢黑了下来。
好在春日阳光正好是,晚间也有朗月稀星。
天空上的月光淡淡,洒在山林之上。整片山都安静起来。只有山下奔腾着的河流之声穿过夜色。
许久,等熊章他们从山林之中走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浓了了。
远远便看着熊章和猎人手里各自扛着猎物。
施夷光放下手中正在削着的木棍,看着从山林之中走出来的两人。
“你在做箭?”熊章先走进院子,趁着月色看着施夷光旁边放着的一摞子削尖的木箭。
施夷光点点头,目光看着熊章手上提着的猎物上头,惊讶道:“竟都打到了。”
“也不看看是谁出手。”熊章看着施夷光,梗着脖子笑道。
后头的猎人进来放了自己的猎物,而后走到院子里头妇人备好的水盆前,洗起了手:“你们早些睡,我先去睡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施夷光看着走进去的猎人,而后回过头,看着舀了清水洗起来的熊章:“那个……待会儿你在哪儿睡?”
“自然跟你一处。”熊章一边洗着,一边想也不想便回道。
施夷光拿着箭的的手一顿,看着熊章缓缓皱起了眉:“跟谁一处?”
熊章这才抬起头,看向施夷光,笑道:“自然是你。”说着,看着施夷光慢慢沉下来的脸,一边倒着水。
施夷光抱着削了一下午的箭,抿着嘴沉着脸看着熊章。而后偏过头,径直先行到了屋子之中。
熊章随后跟着走进了屋子里头,反身轻轻的关上了门。而后转头看着已经坐在床上的施夷光。
屋子里头没有点灯,窗户外的月光照进来,隐约可以看见屋内额场景。
“既然是‘夫妻’,自然是要睡一处的。”熊章走到床边,弯身,替施夷光一边脱着足衣,一边道。
“所以之前的几日你都跟我睡一处?”施夷光低头,看着替自己脱着足衣的熊章,脸上有些黑。
她可是记着,今日醒来是,被子里头一丝不挂的自己。
施夷光的脸上黑了黑。
“就两个屋子,放我跟猎人一处,你跟婶子一处,我不放心。”熊章替施夷光脱完足衣,抬头看向施夷光,说道。
他的戒心一向很强,就算是救了他们的山中之人,在相识这么短的日子里头,感激是肯定有的,但却不会完全信任。
施夷光自然知道熊章的担忧,可是一想到今儿醒来是一丝不挂的自己,面上是怎么都缓和不起来。
看着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施夷光,熊章没憋住笑,怕施夷光真的生气,这才赶紧道:“哄你的,我一直睡床下呢。”
说着,熊章走到旁边,拿起一旁备好的毛毯,向着地下一铺,便安稳的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