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叔羽面带恳求的看着端叔羽。
“行。”施夷光利落的点头应声:“但若跟着我惹了事,我会把你脑袋割下来祭军旗。”
她看着端叔羽。端叔羽入军跟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性子改了许多。很少惹事了,但若是跟着惹了事,她定然是要按军法整死他的。
端叔羽闻言从善如流的点着头:“是是是,祭军旗祭军旗!”他心里可是明白的很,说是这样说,可真到了危急关头,秉文舍生都会救下他这个好哥们儿的!
当夜,养子庸在舆图上规划好了线路,施夷光挑了三十骑**兵,酉末一过,天儿暗了下来。一行人加上一条黑犬便绕过山里向着赤水而去。
夜色越来浓,第五卿在最前面带着路,后面跟着施夷光和端叔羽,再后面是施夷光亲自调教出来的三十精兵。
施夷光跟在第五卿的身后,穿过赤水河,一路向东而去。
邓申两国都紧挨着曾国。这边离曾国的国境并未有多远。酉末出发,到了丑时初,一行人已经到了曾国的国境。
曾国的国境以一条长河为界。长河那边是一片平原,那是一片种黍稷的良田。长河旁边长满了芦花丛。通过长河的一条大桥两边都有曾、申二国的军队把守。
施夷光带着人,转到长河旁边茂密的芦花丛之中,找到了一块尚算河流的浅水处,探了探深度。
“怎么过河?”第五卿蹲在芦花丛之中,转头看着伸手探着水温的施夷光。
施夷光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茂密芦花丛。她知道,这片平静的芦花丛下,藏着她带着的三十精兵。
冬日的芦花丛是干燥的,霜白的芦花立在枝头,一丛丛堆在一起,虽还未曾被初春点上新绿,但也是充满了生机的茂密。
“游过去。”施夷光低声回道。
第五卿闻言,倒是没有异议,跟着点了点头:“好,我这便去下令。”秉将军带着这三十精兵是他平日亲自调教的队伍里抽出来的。
冬日里军队有冬泳,秉将军便吩咐了百里瑾带着这些人去联系。虽然没有亲自督促,但确是非常看重的。
秉将军说,游泳一是能习的作战一个重要的技能,二是能强身健体。特别是冬泳,于是后来不管弓箭营的人能不能在冬泳比赛中拔得头筹,秉将都安排了锻炼之余闲暇的时间让他们练习。
第五卿去传令了,施夷光收回在河边试探水温的手,折着芦苇杆儿攥起了细绳子。
游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她不能像后面的兵士那般脱了衣裳游过去。
第五卿传完话过来的时候,施夷光已经攥了老长一截芦苇绳子了。
“都开始脱衣服了。”第五卿道。
施夷光轻轻的咳了一声,点了点头。
“我先游过去,这绳子的一端我会绑到脚上带过去,另一端留在这边。”施夷光说着,将攥好的芦苇绳子的另一头递给了第五卿,“所有人的衣服和弓箭包好,游过来之前,挂在绳子上传到河对岸。”
“记得,绳子这边抬高些,要绷直。”施夷光说完,又嘱咐道。
第五卿点了点头:“然。那将军的衣服先脱着,待你到了我给你传过来。”
“哦这就不用了。”施夷光摆摆手:“我只脱个外头的薄袄便可。节省点儿时间快些弄完。还要赶路呢。”
施夷光说罢,将外面的薄袄一脱,绳子绑在了脚踝上,‘扑通’一声扎进了水里。
第五卿蹲在岸边,一手捏着芦苇绳子的另一边,看着施夷光游远的身影,叹了口气。要知道待会儿过河之后为了不被发现是定然不会烧火的。就这么顶着一身的寒水都要节省时间,将军真是太好了。
长河算宽,却也没有多宽。毕竟只是一条不长的河流,大约五六丈的宽度,施夷光游的很快,不大会儿便到了岸边。
施夷光游过河爬上岸,解开脚下的绳子,找了过大的石头压着。而后趁着还没有人过来,脱着衣服快快的开始拧起了水。
对岸的人脱了衣服陆陆续续的向这边游来,施夷光穿上拧过的衣服拉起长绳绷直。对岸的衣裳一包又一包的传了过来。
施夷光接着衣服,顺便擦着自己的头发。
等所有的人集合好了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丑时末,点好了人头,施夷光和第五卿带着队伍,向着曾国边境最近的驻军地摸索而去。
一群人向着平原的黍稷地弯着腰掩映在夜色之中快步行走着,像是弓着腰的猫。
第五卿在最前面带路,施夷光紧跟其后,端叔羽和黑犬跟在施夷光后面。在后面便是那三十的精兵。
快步跑着,施夷光跟着第五卿,很快的跳过了一个宽大的田坎。
将跨过,只听身后一声异样施夷光便感觉身后有一阵风扑来。
她身子一侧躲过了扑向自己的端叔羽,直直的看着端叔羽摔倒在地上绊了个狗吃屎。
队伍被迫停了下来。
施夷光站在田坎旁,看着摔在地上的端叔羽,不耐烦的道:“狗都跑的比你稳。”跟着跑都能摔倒。
旁边的阿黑摇了摇尾巴。
端叔羽爬起来,哭丧着脸辩解:“不是,是有陷阱。”
“要说陷阱那也该是我中的。”站在最前面的第五卿板着脸开口道。他在前面探路,跑的也是第一个,若有陷阱也该是他中。可他跟禀将军都安然无事,偏偏跟在他们俩后面的端叔羽顺着他们走过的路都中了,怎么听都是狡辩。
“没有胡说,我感觉什么东西拌了我一下。”端叔羽压低声音辩道。说着,他蹲下身子准备看看将才摔倒的田坎。
低下身,伸出手摸索了一下,身子一停。
“就在这里!就是这根线绊倒的我!”端叔羽抬头看向施夷光,压低着声音说道。
闻言,旁边的第五卿走过来,蹲下身子跟着端叔羽摸着的地方探去。
片刻之后松了口气,看向站在一旁等消息的施夷光。
“只是绑了鱼线的两根掘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