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娅眼神漠然地抬起头:“出去!”
“我不出去!”翟午捏紧拳头,冷冷盯着林西娅,“林西娅,你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我为虞哲不值。”
“不值……”林西娅喃喃地念了一遍这个词,眼底浮现深深的嘲讽,“不值什么?他为我精心策划的这一切?你想要?你拿去啊。”
“我根本就不稀罕。”
除了虞哲那个混蛋能回来,能安然无恙站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稀罕。
她从来不想要虞氏,不想要孩子。
她只想要他,只要他而已。
此时翟午若还看不出林西娅的异常,那他的心理咨询师证书就白考了。林西娅根本就是故意的,她从没从虞哲离开的打击中走出来。
那份苦痛,只是被她埋藏到了内心更深的地方。
以冷漠的,无情的面具示人,不过是她面对这既定的,无情的命运,最后的反叛罢了。
深厚的不安席卷翟午的内心,让他开始讪然。
“抱歉。”他再一次道歉,“我无意指责你,但是你要明白,当初虞哲伤害你的时候,他比你痛一万倍。旁人不清楚,难道你也不知道,他有多爱你吗?”
林西娅紧咬着嘴唇,倔强的忍着泪水。
“他在法国体检查出噩耗时,其实回来看过你一次。你可能不知道,你父亲从来没有停止搜寻他的踪迹,那时候他羽翼未丰,回国有多危险。他只敢在远处偷偷看你一眼。”
“他说,如果那个时候他出现在你面前,你一定会毫不犹豫跟着他离开,亡命天涯。可是看到你骄傲地站在舞台上,他那个自私的想法就瞬间崩塌了。他不想毁了你,地狱有他一个人就够了。所以,他才费了这么多心思,只希望自己心爱的姑娘能在鲜花与掌声中,随心所欲地活着。”
翟午笑得温柔又悲哀:“林西娅,就当我求你,别恨他,他真的尽力了。”
林西娅捂住眼睛,眼泪却顺着指缝淌出来。
“这个笨蛋,笨蛋……”
翟午的目光移向墙角的保险箱:“那个保险箱,装着对他来说最宝贵的东西,我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不过,我猜肯定跟你有关系。”
“他说,密-码你知道。”
那时他跟虞哲说,知道真相的林西娅很有可能会有轻生的念头,让他做好心理准备。虞哲便跟他说,有朝一日,若是林西娅真的状态不对了,让她看看里面的东西,说不定会有作用。
如今,总算是不负所托。
林西娅就像是要把这些日子隐忍的眼泪一次性发泄出来一样,翟午走后很久,她才慢慢抽噎着平复情绪,两只眼睛哭得像肿胀的核桃。
最宝贵的东西……
林西娅起身,走到保险箱前。
以前,虞哲所有需要密-码的东西,无一例外都是她的生日。
按下确认键,果然咔哒一声,保险箱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枚玉佩,在她投海自尽时被她丢在沙滩上的玉佩,原来被他找回来了。
这条项链是他送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据说是他家的传家宝,代代相传给媳妇。
戴上他的玉佩,以后就是他的人。
林西娅闭上眼睛,好似能看到,那时的虞哲,是怎样焦急地一遍遍在冬日寒冷的海水中沉下去搜寻她的踪迹,是如何撑着生病的身体,彻夜守在她床前焦急地等着她醒来。
他说过二十岁娶她的约定,他做到了。
所有的欺骗和谎言,只是为了掩饰他从没消退半分的爱。
林西娅眼眶一酸,嘴唇痛苦地颤动一下,浓密的睫毛底下重又流出眼泪来。
在林家她珍藏的两人过去的照片,原本以为已经在那场大火中化为灰烬,原来也早就被他转移了出来。
背后做了那么多,却把她瞒得死死的。
写给她和宝宝的日记信,好像从很早前就开始写了,在他还没有回国的时候,厚厚的一本,林西娅翻了几页,视线被保险箱最底部的东西吸引。
里面还有一把钥匙,钥匙下压着一张卡片。
“每一年的生日和重要节日,我都为你和宝宝准备了礼物,存在地下室里保存好了,不要偷懒耍赖一下就拆完了,连同我的份长命百岁地活下去。”
“小娅,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林西娅看着那熟悉的趣÷阁迹,不听话的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珍珠似的,一滴滴掉下去,滴在纸上晕开字迹。
她将那张纸捂在胸口,觉得心凄楚得发胀,胀得几乎把胸膛也裂破了,同时又在那里断断续续地跳着。
虞哲这个傻瓜,大傻瓜……
林西娅在家休息了两天,哭得太厉害的痕迹才消下去。
再回到公司,她第一件事,就是用雷霆手段解决了这些日子心思浮动,在公司搞小动作的人。
在公司有Anne帮她,家里有庄洁照顾着,工作和两个宝宝兼顾虽然忙了点,但也算得上充实。
不知道最后一次乔墨言去找她时,她和乔墨言说了些什么。
总而言之,他们的绯闻再也没有后续。
几年过去,她逐渐成为海城最大商业帝国的掌权人,虞思远和与虞沐雪也渐渐长大。
樱花落尽时,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到虞哲墓前祭拜。
“妈妈,爸爸他真的再也不会回来看我和哥哥了吗?”虞沐雪睁着圆圆的杏眼问她。
小学就连升三级成为海城学霸代表的虞思远同学关注着妈妈的反应,皱起眉心就要训诫妹妹不要不要乱说话。
两人被妈妈摸了摸头,停止争论。
林西娅蹲下身,看了一眼墓碑上男人的照片,他桃花眼笑意温柔,一如年少。
她也勾起唇角,淡淡笑了。
“爸爸他说,会一直陪在我们身边,或许,变成了我们的守护天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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