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槐站在大厅中央,静静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等着有人上来与他较技,他已经做好准备,既然他此刻不是棋手,而是枚棋子,那就要安心做好棋子即可!
可是久久没有人上台与他较技,昔日在郭怀庆手中带出来优秀的弟子也是不少,就像这个大厅里的人,过半的人都是郭怀庆的弟子。
在他们之中,当初最差的都有明劲阶段的水准,这么多年过去了,到现在也得有几个把功夫练到暗劲水准吧?
毕竟按照惯例,像他们这些四家的嫡系子弟,直到四十岁才能正式接手家族企业,在此之前,都是给长辈们打打下手,同时兼修文武。
这么算起来,他们至少三十岁之前的生活是极为轻松的,而且族内也有习武的长辈可以指导,即使水平不如郭怀庆,但暗劲阶段的也绝对会有那么几个的。
离他们初次学拳,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这么长的时间,怎么也得有几个把功夫练到暗劲的吧?
如今既然没有人上台,充分说明这是商量后的结果,毕竟不管怎么说,人生在世,所求不过名利二字,纵然是圣贤也是避不过的!
那么郭槐他的对手到底是谁?还有这次四家已经把这一代的嫡系子弟都召集来了,不出意外今日就是要拜师的,但到底会拜谁为师呢?
郭槐他不由得有些疑惑,他把目光投向了他的父亲郭怀庆与四家家主,他想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想知道这四家的意思是什么,他想知道这次较技的意义是什么!
“爹,是该宣布我就是获胜者了吧?”
郭槐轻笑着朝着他父亲郭怀庆说道,他已经不想等了,他要推动这事件的发展,他要强行拉开这帷幕,他要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郭怀庆听到他儿子郭槐的话后,不由得叹了口气,顺便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果然,除了他的几个老兄弟以外,只有四位家主以及王子安还是满脸的从容淡定,他看着王子安不由得露出了赞赏之色。
随即,郭怀庆朝着王子安笑着开口说道:
“子安,上去跟你郭师兄比划几下,让为师看看你的底子怎么样!”
“嗯?师傅,您这是让我参与此次的较技?”
王子安听到郭怀庆的话后,不由得便非常惊讶,本来他是觉得这事情跟他扯不上什么关系,所以他才那么淡定,但是如今突然被告知他得参与,这让他如何能不惊讶?
“不错,虽然你还没有拜师,但是也就差个仪式了,这仪式一会儿就开始,在此之前,你上去跟你郭师兄比划比划,让为师看看你的底子!”
郭怀庆的解释有些牵强,不过王子安也郭怀庆的明白这个说法其实是有点扯的,不过既然郭怀庆他这么开口了,那王子安他也不能不上去。
“好吧,郭师兄,那师弟我就得罪了!”
事已至此,王子安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但他也并不畏惧郭槐,早在刚才,他就暗中观察过郭槐,估计他是作为军人很久了,所以身上的军人痕迹很重。
这不是王子安看不起军人,而是军中训练的路数,与他们这些民间武人的路数很不一样!
民间武人能大致分为外家与内家,其中的外家与这沙场武艺差不多,但内家就与这沙场武艺从理论上就不是同一个理论,其练法更是南辕北辙!
这痕迹实际上就是行为习惯养成后流露出来的,而拳家技击也是靠着独特的劲力的,而且随着水平的提高,筋骨膜的锻炼开发,越到后面,这独特的劲力就越是凌厉刁钻!
如今郭槐身上军人痕迹这么重,那就算他昔日功夫以至纯化之境,但是如今又能发挥多少?
更何况这郭槐进入军队足有十几年了,耳闻目染之下,连身上的习惯都不知不觉改掉了不少,那他的拳术水准又怎么能不退化呢?
再论王子安所学拳术,戴家拳作为山西小架,以丹田翻转与束展为核心要义,短距离爆发那是冠绝当世,而象形术更是对自身劲力的打磨应用独树一帜!
至于虽说形意拳有霸道的名声,郭家的形意更是善于崩拳而显得更加霸道,但是无论是劲力的打磨应用,还是短距离时的发挥,相较戴家拳与象形术只能算中庸而已!
没听说过一段故事吗?昔日杨露禅的拳术属于小架范畴,打出了杨无敌的名声,后其子以创太极中架而闻名,其孙子以创太极大架而闻名,而大架就最适合老年人公园练了。
这大架是否比小架强,这不得而知,但老年人想必是练不了小架的,可见小架之精绝!大架之普适!
……
“王师弟,请了!”
郭槐朝着王子安抱了抱拳,便随意的两脚分立,两手上提,一手护颌,一手前置,摆了个警戒式,这顿时引的众人议论纷纷,而郭怀庆的脸都黑了!
郭槐看着众人议论纷纷的样子,也是感觉不太对劲,这都没打,怎么就讨论起来了?他见众人纷纷指着他议论,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就瞬间明白哪里出问题了!
他看着老爹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就知道自己摆出这个架子让他气的够呛,不过他也感觉委屈,他见这个见了十几年,所以不知不觉也就是下意识的摆这个了。
这能怨他吗?不过这个场合确实不适合摆这个,于是他前脚又进了点距离,随即就前手张开前伸,后手张开下按至腰部,变成了大家都熟悉的形意三体式。
如此一来,众人的议论才停止了下来,都纷纷看着郭槐,等着看王子安摆的什么架子,这一看,顿时又炸开了锅!
因为他此刻摆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步子摆的倒是与郭槐的三体式差不多,但是距离就短的多了,只是相距不过大半个脚掌而已!
而他的左手则是提起,掌心竖着朝着脸,手指又是微微散开的,相距脸也是差不多是大半个脚掌的距离,要问大家怎么知道是这个距离,原因很简单,他散开的手与膝盖脚跟脚弓在一条线上。
至于右手也是提起,掌心竖着放在了隔膜处,但双肘却是在两肋处静静的放着,整个人虽然摆出了架子,但给人的感觉是轻松惬意。
这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头雾水,都不清楚王子安这是摆的什么东西,不过有一个人却是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现这个架子里面好像蕴含着他家的东西分量很重!
这个人赫然是高德诠,他又看了看王子安,又发现这个架子里还有种他不知道的某种拳术的东西,而且很明显是那种不知名的拳术统御这他家的拳术。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既然王子安的这种拳术中有他家的东西,那他就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拳术,但怎么他就不认识这种拳术呢?
过去的民间武人有种习惯,喜欢拳术有成后找各地有名的拳家比划,比划完若是输了,能结交起来,那便总是要请教请教,这样一来,相互间的拳术都多少掺点其它拳术的东西,而这种情况则被称之为串,
在高德诠心中,王子安这拳术大概是昔日里这种拳术的高手找他们家串过拳,那按理说这种事情都会记录下来,甚至他们高家的拳术里也掺点这种拳术的东西。
毕竟看起来这种拳术对自身劲力的锤炼恐怕是极为擅长,不然怎么能把他们家的东西揉进去那么多?须知他们家拳术的来历可是当初心意初传时两支之一啊!
这拳术的风格可谓是极其独特,其传人昔日护镖,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打过捻子军,打过白莲教,还打过草原上的英豪!
虽然这几百年下来,来串拳的人很多,但由于风格过于独特,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把他们家拳术中的一点东西揉进去而已。
何曾有像王子安这种不知名拳术直接像是包括一样的串东西?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更何况谁会把安身立命的东西真正毫无保留的教给外人?
这真是太奇怪了,若不是王子安被庆哥儿赞不绝口,而庆哥儿又是他多年的老兄弟,祖上又是世交,再加上此时正在较技,不宜打扰的话,他非得现在就上去问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