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怎么就直接……”
在姒瑷瑷呆滞的目光从水户平川的尸体移开的时候,她忍不住颤抖着朝着她二叔姒太华问道。
此刻,以往喜欢标榜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的姒瑷瑷,也无可抑制的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浓浓的恐惧,甚至她都有有些腿软了!
这可是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取人性命啊!她二叔怎么就敢当着众人的面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呢?
说实话,平心而论,以她二叔的身份地位,像这种莫名其妙就带着钢刀来想杀人成名的家伙,就算她二叔不计较,那些家里的长辈以及受过她二叔医治的患者,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水户平川。
可以预想,这个水户平川的结局肯定是下半辈子得去监狱里面好好改造才行,说不好到他临死的时候,都不会有再出来呼吸自由空气的机会。
甚至如果做的绝一点,让水户平川在监狱里每日被狱友不间断的殴打也不是不可能,就算让水户平川在监狱里因为些意外情况而去世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子虽然可能做的过分一些,但以她二叔身份地位的影响力,这些完全是可以做到的,可为何她二叔就非要亲手取走这水户平川的性命呢?
这不是给他自己惹出了天大的麻烦吗?这不是给他们姒家惹出了天大的麻烦吗?这到底是何苦呢?
在场的人这么多,说实话除了她与她二叔以外,其它的人只是因为其父母当年与她二叔有旧,在得知她二叔每日于此练功的消息后,死乞白赖的送过来的!
说句难听的,就算那些人的父辈的确与姒太华有什么靠得住的交情,但眼前的这些人可与她二叔姒太华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交情啊!
这可是人命官司啊!怎么可能指望他们都能替姒太华隐瞒?更何况他们的人数如此之多,警官也不是吃干饭的,保不齐在例行询问中就有人被套出话了。
……
姒太华淡然的扫视了一遍场中的众人,见这些往日里跟着自己修行些简单气功的人们,此刻都是副惴惴不安的样子,这让他感到有些索然无味。
本来由于这世间像他这般沉心修行的人就少,为了让他自己感觉他不是那么另类,他才默许了这些连爱好者都算不上的家伙们来跟他在这个地方晨练。
可气功的主要修行内容,不外乎就是大小周天,而要做到通大小周天,最好的办法就是水到渠成,这是急不得的事情,所以气功修行的基本功夫就是凝心静气。
因此,按理来说气功修行者的心态都往往会非常的平和淡定,遇事不毛不燥是是基本表现,天塌不惊也得不外如是。
可这现如今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表现好点的在胆颤,表现差的在呕吐,还好所幸没有尖叫的,不然他非得羞愧找块豆腐把自己一头碰死不可。
这都是些什么家伙啊!现在可是信息化时代啊!从小就接受着各种信息轰炸长大的人啊!怎么居然连这种场面都受不了?
不说别的,场面比这血腥的电子游戏都多的是,更别说各国的恐怖片,里更是什么样的场景能没有?如今的这场面算的了什么啊?
想到这里,姒太华不由得皱着眉头的扫了一眼在场里的众人,然后略带不满的沉声说道:
“你们这些人里,在这里练气功也差不多有三年了,却没想到心性还是如此不堪,以后就没有必要再来了!都早点回家去吧!”
在场众人听到姒太华的话后,不由得面带悔意的看着周围的同伴,经过这件事情,他们才都明白,这位看似温和的姒太华,确实是属于那种深藏不露的人物。
以往,他们只当姒太华是一位出色的医师,其充其量就是在行医的过程中获得不少人情而已,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有如此与往常迥然不同的一面。
看着在不远处已经陷入寂静的水户平川,他们不由得纷纷想起了家里长辈们闲聊时所提到的些陈年旧事,想起了他们先人那个时代武人的风光。
如此一来,他们的肠子也是有些悔青了,在他们长辈的唏嘘里,武人不外乎就是两种情况,要么名气仅限于乡间村落,要么名气就会响彻大江南北。
前者是水平有限,只能给人看家护院或者做镖师,虽然生活水平一般,但还是颇受乡间村落中人的尊重,往往是担当仲裁者或者保护者的角色。
而后者便是技艺高超,处于种种因素,其门人弟子往往遍布社会各界,纵然弟子们身份地位大多迥异,可能遍布三教九流,但不管什么事情,到底明面上是有讲究的。
所以不论身份高低,作为民间武力的表现形式之一,他们师兄弟相互间大都是用得着的,这种可以说是略带灰色的民间非正式组织,其最后所能代表的形成的利益集团是极其可怕的。
即使现如今是二十一世纪,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从数千年前的夏朝建立开始,自从军队开始建立,依靠个人武力就能横行的时代就一去不复返了。
真正可怕的人,绝不是因为他有有多能打,而被人们所畏惧,也不绝不是因为他个人武力有多高,而被人们所畏惧,
真正让人产生畏惧的,永远是其那不与常人相同的心性,那种看似虚无缥缈的心性,才是真正能够让人产生畏惧的源泉。
因此,当他们恍然间真正意识到姒太华武力的可怕之处时,他们就明白他们错过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机会,一个可以与姒太华搭上线的机会,一个可以改变他们家族命运的机会!
至于旁边陷入寂静的水户平川,他早就被众人抛到脑后,说句不好听的,杀人者,人恒杀之,这种家伙本就该死,更何况是这种导致他们出丑而失去改变命运机会的人呢?
他们想开口求情,想继续跟着姒太华在这里修行气功,但看着面带不满的姒太华,此刻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他们已经被姒太华刚才出手的给镇住了。
论起来他们的父母都有姒太华有旧,但他们确实是此刻不敢开口,功夫高,这无所谓,但一个功夫高又出手狠辣不留情的人,就实在是很可怕了。
念及此处,他们已知此事算是钉棺定论,只凭他们的话恐怕没有什么挽回的机会了,最好是赶紧回去找父母商量,说不定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因此,他们在面面相觑后,发现大家都是想急着立刻离开,其中一个颇有威信的年轻人便上前走了几步,然后恭敬的朝着姒太华说道:
“您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们半个字也不会泄露出去,我们就先离开了!”
……
“二叔,他们可是都走了,你就不担心他们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吗?”
姒瑷瑷见场中众人已经纷纷离去,便不由得有些焦急的朝着姒太华问道。
但姒太华却是没有理她,而是伸出手把钉在水户平川右肩上的铁桦木剑拔了下来,说来也奇怪,那铁桦木剑上自从拔出来后,上面沾染的些许血迹竟然没有在上面凝结,而是便沿着剑身滑落,剑身很快便恢复如初。
这让姒太华感到有几分惊奇,他细细的打量着这把铁铧木剑,然后回头朝着王子安苦笑着说道:
“小兄弟,这是经过特殊工艺处理过的铁铧木剑吧?而且看起来很是有些年头了,小兄弟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姒大哥好眼力,这确实是经过特殊工艺处理过后的铁铧木剑,这块料子也确实是有些年头了,不过这深藏不露却是折煞小弟了。”
王子安苦笑着说道,此刻,姒瑷瑷正在非常不高兴的看着他,这让他感觉非常无奈,也同时让他意识到这个姒家恐怕不是什么传承那个古流派的家族。
或者说,姒太华的这身古流派功夫应该是从其它地方学来的,并不是家族式传承而来,不然的话,这个姒太华的侄女应该不至于表现出这种样子。
毕竟不管在哪个古流派的修行中,都是讲究性命双修的,这性就是指心灵方面的修行,这命就是指身体方面的修行,这性命双修,可以说是全方面的修行。
虽然其修行的过程有些长,但是这种严谨的循序渐进的修行体系,是非常容易修行到高深层次的,再加上这种修行往往从小就能够开始。
所以正常情况下,这些古流派的修行者往往实力极其不错,尽管其并非精于技击,尽管其往往缺少实战经验,但不可否认的是,不论是从身心哪个方面来说,他们的修行成果都极其不错。
姒太华的修行水准确实非常高,在王子安的眼中,其精气神不仅仅是极端的强盛,而且还整体呈现一种非常和谐自然的状况,在举手投足之间,更是隐隐有种浑圆的气息。
其在那个古流派的修行体系中,恐怕也是已经修行到了高深的层次,而他此时是年龄,又正是一个人一生中最接近巅峰的时候。
若是单论精气神,这姒太华在王子安眼中就是他前世今生以来所遇见过最强盛的人,不过也正常,按照王子安所知道的,其内丹术的修为,恐怕至少也得在天人合发采药归壶的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