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曼(1 / 1)

元熙手执玉璋与飞头蛮搏杀起来,大雾给元熙辨认飞头蛮的位置造成了很大的阻碍,却让飞头蛮很好地隐藏了身形,隐匿于白茫茫的大雾中的飞头蛮总是出其不意地冲出来,元熙即使握着玉璋也有些疲于应对。

元熙的眼神渐渐阴冷,飞头蛮打算将他耗死在这儿,如果想要杀死它,就必须要找出它的位置来,可是这大雾实在让人有些恼火。

该怎么办呢?

他曾试着想将飞头蛮的头砍下,那样它就没办法再活动,也无法找到他,可是飞头蛮在每次攻击过后都会很快消失在大雾之中,很多时候元熙都只能白费一番功夫,却没有伤到飞头蛮一丝一毫,这个精怪可真是难缠。藏在暗处的敌人往往最可怕,因为你丝毫不清楚它的底细,倒不如让他与飞头蛮正大光明地战斗,也绝不会耗费这么长的时间,再拖下去,对他丝毫没有益处。

洛汐不在他身边已经好长时间了,元熙的心中越发担忧起来,手中握着剑,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以防突然出现的飞头蛮袭击过来。

仿佛是看到了元熙无计可施的模样,飞头蛮嘲笑起了元熙,周围响起了尖锐而刺耳的怪笑声。

“嘎嘎嘎嘎。”

“桀桀桀。”

元熙闭着眼睛听声音的来源,有时候眼睛不可以相信了,那就相信耳朵,甚至有时候耳朵比眼睛看到的更准确。

左边。

不,是右边。

既然这个幽谷的声音是可以反弹的,那就说明飞头蛮在的位置是他听到声音的相反方向。

对,就是右边。

元熙执剑看向右边,不过范围太大,他不确定飞头蛮的身体是在具体哪个位置,万一打草惊蛇了,再找到它就不容易了。

他看着前方,神色凝重。

这时,好像有一道光闪过,照出了飞头蛮的身体的一角,元熙看得清楚,立刻执剑上前,飞头蛮完全没与想到元熙会发现它的踪迹,还来不及逃走就被元熙斩杀于剑下,它那引以为傲的可以自由伸缩的脖子也无法再像以前那般耀武扬威,此时它也已经身首分离。

元熙杀得很干脆,没有丝毫的愧疚与不安,他深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况且他从来不是什么仁慈善良之人,这世上的善良之人何其多,不多他一个,也不少他一个,他只想守护好他在意的那个人,偏偏这个飞头蛮动了不该动的人,那便要接受死有余辜的结局。

“汐儿,你在哪儿?”

杀了飞头蛮,元熙急忙寻找起了洛汐。

“呜呜。”

一道挣扎的女声响起,是洛汐的声音,元熙立刻找到了洛汐,此时她被一束藤条绑着不得动弹,嘴巴也被藤条束缚着不能出声,睁着一双大眼睛惹人怜爱地看着元熙。

阿熙,救我。

看着这样可怜兮兮的洛汐,他因为洛汐突然消失不见内心的恐慌也慢慢消散下来,洛汐没事就好。

元熙刚想帮洛汐解开绑着她的藤条,可是从洛汐的身后突然出现了数十根藤条将她包裹起来,元熙立刻执剑而上,但还是慢了一步,元熙眼睁睁开着洛汐被束缚在藤条之中托走,元熙立刻追了上去。

藤条的速度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飞出了百十丈远,元熙想要斩断藤条,但这些藤条好像是有再生的功能一般,斩断的藤条会在断口处重新生长出新的触手,元熙一路循着藤条的踪迹,待找到洛汐消失的地方后,洛汐已经被包裹成了巨茧形状悬挂在树枝中央,周围都是茂密的柳树,这些树年代久远,体型巨大,柔嫩的柳枝交错笼织成了细腻的网,随风飘散,而又如烟似幻,长长的柳条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柳树通体墨绿,像飘荡在空中一团绿色的云雾,似妖异而非常。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林中突然传来女子的吟唱声,哀怨婉转,如莺啼细细,绵雨丝丝,听者不知有泪,心弦扣动,悱然而不知所侧,似是说不尽的衷肠,道不尽的离别意。

这些凡间所创的诗词元熙是知晓的,杨柳向来是人们离别的一种寄托,折柳相赠诉惜惜别离之意,依依留恋之情,望君执柳,一路平安,可以说杨柳见证了太多缠绵悱恻的离愁别绪。

此时在最大的那棵柳树上,坐着一个绿色的女妖,她的皮肤是绿色的,眼睛的颜色更深一些,泛着绿光,仿佛镶嵌着绿宝石一般,她的身上以藤条为衣,柳条为裙,头上戴着柳叶编织成的花环,歌声便出自她的口中,悠悠然然地在那里唱着歌,并不惧怕元熙的到来,她是柳树变化而来的精怪,名字叫作杨柳曼。

“杨柳曼,把你抓的那个女子放开,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元熙手里握着剑,眼神阴冷狠戾,如同嗜血的修罗,自荆棘中而来,焰火中出现。他现在已经杀红了眼,没有保护好自己爱的女人,还总让她身陷险境,这个人知让元熙有了一中恐惧感,刚刚斩杀了飞头蛮,洛汐还没有安全就被抓到了杨柳曼这里,洛汐在魔界里仙力本就弱,现在这几番折腾不知她还受不受得了。

可是杨柳曼仿佛没有听到元熙的话,自顾自地唱着歌,还是那几首凡间所创的离别诗词,坊间大多由歌女传唱,世间的柳树与杨柳曼是相通的,也因柳树见过了太多的离别,慢慢她也就学会了这些诗词的吟唱。

“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近来攀折苦,应为离别多。”

元熙执剑跃入空中,那些杨柳的枝蔓居然迅速变长,全都攻向了元熙,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变成了囚笼的形状,将元熙困入其中,歌声依旧,杨柳曼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元熙的动静,可是元熙知道,这些杨柳变成的藤蔓是由杨柳曼控制的。

还是和刚才一样,无论元熙砍断了多少次这些藤蔓,都会再次重生出新的触手,这些触手会继续上来缠着他,没有休止,无穷无尽,使得牢笼越来越坚固,从地上延伸出的百只藤蔓延伸到空中,在空中托举着一个巨大的囚笼,这个囚笼越来越密,甚至已经看不到里面的人影,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如同一张密布透风的网,将人囚困在其中,就像一堵坚固的城墙,让人无计可施,避无可避。

元熙被困在其中,眉头微蹩,在血域里碰到的对手果然一如以往的难缠。

这时,一股强烈的悲痛感袭来,元熙被笼罩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无数负面的情绪充斥在整个藤蔓牢笼里。

杨柳曼的歌声透过藤蔓而来,悲凉小调,悠扬不息,唤醒了人最深处的记忆。

悲切、无奈、痛苦。

你有没有最不舍的人,面对他的离别却无能为力,你无法挽留,无论你多么不舍。

有啊。

他是他唯一的亲人,可他只能亲眼看着他死去。

那一刻无论他多么无奈,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在他的怀里流逝,他是哥哥啊,却成为了让弟弟保护的那个弱者。

黑暗的一幕重现,还是在血域,他与小七被二哥、小八、小十围击,亲人相杀,手足相残,本该是悲痛的事,他竟有些解脱之感。

这无止境的算计与防备,在血域里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他也曾无数次想过解脱,可是不能,他是哥哥,他还有小七,他要护着他,直到最后那一刻,让小七亲手杀了他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小五、小七,你们还是自己了断吧,我们的手上都沾满了太多兄弟的鲜血,我也不想再亲手杀了你们。”

二哥狰狞的笑犹在耳边,还有小八、小十冷漠的眼神,他们的手上的法力凝聚,逼迫着自己和小七做最后的决定,他与小七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里的坚持,相识一笑,向围着他们的三人杀去。

他们从来没有自翊过勇士,不过是心里有最重要的人,值得用命来换,用信念去拼,不知结果,无问对错,谁的手都不再干净,却也没有人嫌弃它肮脏。

活下去,才有希望。

二哥的实力最强,他们先攻向了小八和小十,小八奸诈、小十沉稳,两个不同风格的人竟然配合的很好,硬是没有被他们找到攻击的弱点。死缠之际,双方都受了伤,没有想到的是在一旁静静观战的二哥居然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背后偷袭,小七看见了,替他挡住了二哥的刀刃,那一刻,元熙感觉他的信念都崩塌了,一直以来,不过是因为让小七活着出去的想法而支撑着他走下去,可是现在他清楚地看到了那把刀插过了小七的右胸。

魔族的心在右边,凡人的心在左边,只因他们魔族是由魔气孕育产生的灵胎,自然与凡人不同,那个称之为心的地方,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

小七躺在他的怀里,脸色却丝毫没有痛苦的神色,望着他,一如既往。

“哥,真好,死前还能再看看你。”

“从我有记忆开始,咱们就进入了这血域,你用竹篓背着我一般,将我一点点地背到大,我不记得母亲的模样,我甚至把你当成了母亲,母亲就是一直陪着我长大的人吧。”

他抱着小七不停地点头,心里的悲痛揪心一般绝望,许是知道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围困他们的三人没有再攻击,就容许他们做死前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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