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暗箭(1 / 1)

“殿下,门口有封信。”

近乎彻夜的工作后,仅仅一两个时辰的睡眠让他感觉依旧疲惫。可还是早早的起来,坐在案前。这样的忙碌正是代表秀吉大人对自己的器重,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能说烦劳呢?“拿进来吧。”三成停了笔,将信接过。

“三成,最近秀次还好吗?请替我问候一下他吧。还有,我要去打仗了哦!祝我好运吧!”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落款依旧是——

他笑了,薄唇微微挑起,丹凤眼笑得更加媚气。“云子,你可算是把这朵云彩画得漂亮些了。”他喃喃的自语着,却突然想起她给他的上一封信他都忘记了写回信。

果然还是太忙了吧。

不过,少回一封信而已,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三成抽出了张信纸,提起笔来,却不知道应该写什么。写——万事小心?还是……凯旋而归?说起来自己都好久没有见过秀次了,还是去抽空看看秀次之后再给她写回信罢。

他想着,又将信纸丢在一边,重新伏案处理起堆积如山的文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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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片仓部装备的铁炮也是由绯岚所改制的,但真正优良铁炮还都在远藤手下,再加上猪苗代那种货色的铁炮——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先遣部队的遭遇战打得并不是很顺利。

这时,绯岚也总算被喧闹声从被子里挖了出来,睡得迷迷糊糊的穿戴整齐,一溜小跑的凑去政宗身边。却听政宗传令道:“吩咐大内和片平前去支援。”

“看来那个猪苗代也不行啊,哥哥我这个铁炮才叫先进生产力呢!”绯岚笑得一脸欠揍,最后还不忘打个哈欠。

现在全军里恐怕也只有她这么悠闲了吧。

政宗侧头瞥了她一眼,“睡醒了?”

“算是吧。”她揉了揉眼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算不错,”政宗没有看她,只是眺望着远处的战况动向,“这两人都算是新降的部将,正急着立功,这个机会刚好适合他们。”他不忘给绯岚解释道:“看现在这个状况,藤五郎那边应该打得算是顺利,他们的后续大部队没有及时跟进。”

“那也是我的铁炮的功劳!”

“行行行,都是你的功劳——”政宗懒得理,只是随口附和道。

绯岚得到了极其敷衍的答案似乎很不满,自觉无趣道:“殿下,那我先去埋伏地了哦,鸣枪为号记得多发几枪免得我听不见。”

“嗯。”政宗依旧没有看她,只是点了点头,自觉受到冷落的绯岚也稍有郁闷的径自上了马,利落的一抖缰绳,一道白霞飞驰而去。

“殿下,敌军两队后续赶至!”

“让白石从侧面夹击赴援,”政宗道:“这应该是他们最后的援军了,下令黑胫巾,点火烧了日桥川上所有的桥梁,断了他们的后路。”

“是!”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金色御守袋,看了看,不由得皱眉道:“罢了,还是等打完这仗再交给她吧。”他自语着。很快,不远处依稀冒起了黑烟,他不由得嘴角一挑,“发令鸣枪,埋伏部队开始攻击。”

而他却没看见,随着黑烟的升起,那黑烟似乎将本来雪白的云朵一并染黑。夏季的天空也如战场般瞬息万变,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阴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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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枪声了啊。”绯岚回头,朝身后的将士们喝道:“兄弟们,那我们出发!”说罢罩上黑色的面具,第一个策马冲了出去!刚刚冲出树林,却感到滴滴凉意落在身上。小雨淅淅沥沥的不但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倾盆大雨迷蒙了双方战士的视线。绯岚罩着面具,情况更加糟糕,模模糊糊的基本什么都看不到。她烦躁的停下马来,将脸上的面具扯落,抹抹脸上的雨水。刚想策马上前加入混战,却不想她目光不及的身后,一张弓拉成了满月——她只觉得左肩突然袭来一阵刺痛!她顺势弯下腰,几乎是半趴在腾霜的背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没有摔下马去,却见猩红的液体一滴滴的滴在腾霜雪白的毛发上,在雨水的洗礼下,红色一点点扩散。血水和着雨水顺着左肩上冒出的箭簇流了下去,染红了一片。

被偷袭了——

她和政宗都没想到的是,芦名一方竟有一小队的部众半是溃逃到这里,更没想到的是,就是这部分逃兵,竟无形中成了插在本部军中的倒刺,真是一种奇妙的埋伏。

绯岚咬紧牙关忍住疼痛,右手拔枪,回身连开数枪,疼痛让她微微颤抖,连手上也没了准星,第三枪才正中了目标。一膛六发打净,绯岚方才收回枪,扣住伤处喘着粗气。收枪伸手去摸肋差,手却抖得怎样都无法将那短刀拔出。

“绯岚!”远藤的声音透着雨雾传来,隐隐约约的听不明细。

“你怎么……来了?”她抬头,望着面前马上的少年。

“后方拦截任务结束跟着成实殿下一起返回主阵——”他话未说完,却已经见到她伤口滴滴而落的血液。“绯岚你怎么受伤了,快回去!我送你回去!”说着,就去牵腾霜的缰绳。

“远藤,刀——”绯岚的沾血的手按在他的手上,用力的扣紧。

“绯岚你要干什么!快跟我回去!”远藤伸手想要扶住她,可是那人却似乎全然拒绝。

“你拿刀——把这个砍了……”绯岚伸手指指左肩冒出的箭簇。疼痛得战栗,就连话也断断续续。

“绯……”

“别啰嗦……你不砍,那我——那我就掰断了它!”绯岚咬紧牙关,挣扎着吼道。少年见拗她不过,只得咽了咽唾沫,道了句“忍着!”抬手刀落将箭簇削去。

她疼得身体又是一阵颤抖,伸手过去拽住后边的箭羽,企图将它拔出,可剧烈的疼痛却只让她虚汗直冒。远藤看不下去,想按住她可却终究无果,只得扣住她的肩,说了句“冒犯了”便帮她从身后将箭身拔出。血滴淅淅沥沥的伴随着箭身而脱,未等落地就融在雨水里,泛着那特有的腥味,而抽离身体的疼痛让她的精神不由得又是一阵恍惚。连忙压低身体,这剧痛微微缓解后,方才抬直了身体。

“绯岚你快回去!”远藤紧握着她的马缰,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剧烈的痛感让她的行动也变得不那么灵光,想拔刀,可左手已经用不上了力气。她干脆将太刀连同刀鞘一起扯落,握住刀柄,将刀鞘甩去,这才算拔出刀来。

“绯岚——”远藤见势,刚想拉着腾霜直接返阵,却不想那少女手起刀落将缰绳砍断。左手执缰,策马奔去。“既然来了,就得让你们见识一下毒蜘蛛的厉害啊——”

“绯岚你疯了吗快回去啊!!”远藤的声音被腾霜远远的抛在了身后,雨水侵蚀着伤口,引得更多的血水流下。甲胄下的衣服早就湿透了,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伴随着血的流失,身体的温度和气力似乎也被点点抽离。

挥刀,劈砍。这样的动作做到近乎麻木。她不想停下,因为怕停下了,就再也没有力气挥动长刀。再也没力气握住马缰,再也没力气支撑绷紧的脆弱神经。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感觉很累,每一次动作都觉得异常辛苦。

绯岚依旧喘着粗气,只觉得在这大雨里连空气都如此稀薄,让她喘不上气。周身都泡在雨水里,纵使是夏季的雨水,却也是刺骨的寒冷。

是因为流血过多吧。

绯岚想道。

政宗从本阵带领伊达军本部出阵,芦名军士气重创,前线溃败。就在芦名军准备后撤之时,却发现日桥川上的桥梁已经被尽数烧毁。后路已断,天降暴雨,桥下水流湍急,困在湖边的芦名军纷纷因落水而溺死。

政宗在雨中依稀望着己方势如破竹,刚刚满意的微微一笑,却在不远处看到了那熟悉的霜白良驹。它踟蹰在原地,而背上的人半伏在马背上。他策马过去,来到她身边,“绯岚?怎么了?”

“……殿……”听到他的声音,她挣扎着想要说话,可是嗓子却早就不听自己的使唤。手中的长刀脱手落地,她努力的伸手想要抓住那刀,却身子一歪,要摔下马去。

“绯岚,你受伤了?”左手被他扯住,拉扯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

疼痛、雨水、鲜血,还有一个带着菖蒲香的温暖怀抱,成了她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印象。

脑袋昏昏沉沉,似乎做了很长的梦。也许是睡了太久,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东西竟然也是带着重影儿,模模糊糊,侧头一望——咦?两个死独眼?

“你醒了?”绯岚想伸手揉揉眼睛,左手沉得抬不起,只是伸出右手来,还没等揉呢,却被政宗先抓了住,紧紧地握着。“对不起……如果没让你参加伏击,只是让你呆在我身边,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道歉之前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松开,我想揉揉眼睛,现在我看你是重影的,你能不能体会一下我的感受?”绯岚的一席话,严重的破坏了刚刚温馨的气氛。

政宗一听,也赶忙松开了手,没敢反驳这只现在躺在被褥中的濒危保护动物。绯岚揉了揉眼,再一看政宗——嗯,好了,现在合二为一了。“绯岚,到底怎么回事?”

“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还好了呢。”她躺尸似的望着屋顶,“莫名其妙的被人扎了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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