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去喻情的驻地,完全是对方邀请楚江河去的,目的当然是和分管征拆的宋景,商量关于鸡鸭养殖厂的征拆问题。? ? w?w?w8.?881?z?w8.1c1o?m
如果楚江河不是村长,宋景完全可以闪开这一块,先干其他地方的活,可现在的问题是,楚江河是村长,如果连楚江河的钱都没法给完,想在楚家村进行清表,显然是不可能的。
加上工班还和楚家村签订了搅拌站的运输协议,以及砂石料的供应问题,如果连楚江河的这块征地都解决不了,搅拌站的混凝土,能不能运输出来,砂石料能不能进场,还是一个问题。
至于想从楚家村外面运输砂石料进场,车只要进入楚家村的地界,楚江河非砸车不成,这种事情,楚江河还真干的出来。
喻情租赁的一个四合大院,里面一共住着六十多号员工,这些员工当中,除了管理层人员,大部分都是铁道兵和铁路子弟。
大部分成员,都是干体力活,因为当时的工程,九成五都是铁路局内部施工,很少外包,直到198o年开始,铁路局内部出现了私人承包工程,也就是允许局里面自己人接公司的活干,当然,能接活的员工,都有一定的背景。
到1984年,已经出现小范围的包工头,挂一些国企的资质,干铁路局的工程。
而到了1985,国家才逐渐的默认了包工头的存在,随之而来的,两三年后,便是包工头爆期。
那个时期的包工头,大部分都是挂靠其他公司,而且大部分都是靠关系进去施工的,各种关系复杂,导致包工头市场混乱,到了1988左右,这段时间的施工,偷工减料最为严重。
“陈部长,你好。”楚江河锁好自行车,进入工班驻地,见陈作聪在大院内,正和几个同事在聊天,上前打招呼道。
“楚村长你来了。”陈作聪对楚江河印象不是很好,尤其是楚家村的征地问题,总让他感觉,楚江河在中间做了手脚。
“来,几位领导抽烟。”楚江河拿出一包牡丹江,递给每人一根道。
众人也和楚江河客气,直接接过烟,点燃了,甚至有几个工人见楚江河烟,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楚江河见状,干脆继续烟,很快一包牡丹江便没有了。
“楚村长你找谁呢?”陈作聪问道。
“哦,我是来找宋书记的,他办公室在哪?”楚江河问道。
虽然喻情这个驻地进场很久了,楚江河也不是第一次来,可对于宋江的办公室,楚江河还真不知道,这次要不是宋景给自己村打电话,楚江河绝对不会来。
毕竟宋景去找自己,有些不合适,关键还是征拆敏感期,容易让人说闲话。
而工班的征拆又是宋景负责,宋景邀请楚江河来驻地商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二楼楼梯右拐第三个屋!”陈作聪道。
“谢谢。”楚江河和众人说了下,便直接上了二楼,来到右拐第三个屋敲门。
门刚敲就被打开了,让楚江河都不由得一愣。
“宋书记好。”
“楚村长来了,进屋做。”
宋景的办公室和喻情的一样简朴,除了办公桌之外,东西非常少,唯一比喻情多一个书架,上面摆放许多书籍,看上去还像个知识份子。
“不错,办公条件还是可以的。”楚江河环视一圈道。
“什么不错啊,我这简陋的很,楚村长别嫌弃。”宋景哈哈笑道。
“没想到宋书记还有看书的习惯。”楚江河感叹道。
虽然这个时候很少看电视,但要楚江河看进书去,还是有些难度。
“闲暇之余,偶尔阅读阅读,楚村长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书,我送你两本。”宋景笑道。
“算了吧,我看你这书都保护的这么好,我还是别糟蹋书了。”楚江河道。
现在楚江河脑海里,想的就是赚钱,对于看书,真没兴趣,如果谈论如何敲诈人,楚江河还真有兴趣。
“来,喝杯茶。”两人聊了一会,宋景却是给楚江河将一杯茶给倒满了。
“谢谢宋书记。”
说完,楚江河先是轻轻的尝了一口,随即一口喝完,因为他真渴了。
见楚江河放下杯子,宋景给对方满上,道:“今天叫楚村长你来驻地,是想和你谈论一下铁路征地的事情。”
“恩,宋书记你说。”楚江河收起笑容,如同一个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一样,坐姿端正,很认真的望着宋景道。
“对于楚村长鸡鸭养殖厂的征拆,我和喻工班长如实地汇报给了局里面,局里面的意思是,给你六万,包括所有的征拆费用,你觉得怎样。”宋景道。
“六万阿……”楚江河拖着长长的音,微微点头,在宋景以为对方要答应的时候,楚江河接着道:“少了,二十六万还差不多!”
宋景一听,眉头微微一皱,道:“楚村长,你这样讲价的话,我们就没法谈下去了。”
如果所有补贴,按照最高价,比如落叶松生长年限按2o年以上算征拆价钱,那么补贴就要按三千一亩,如此一来,鸡鸭养殖厂的征拆费用,绝对会过三十万,楚江河报二十六万,的确不多。
但是对宋江这个工班来说,二十六万征拆一个有落叶松的林地来说,多太多了,因为真正的红线内的面积,只有9亩,而楚江河却要求赔偿十倍面积的征拆费。
“宋书记,村民不清楚,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涉及养殖厂、厂房之类的征拆,价格都是互相商量的,国家并没有严格要求多少钱处理,都是我们私下交流,商量价格的,现在你报出六万来,这个价钱,比我的预期少太多了,肯定没法接受的。更何况,我报的价钱你心里也有数,应该不算高,而且这样征拆,我这里绝对不是第一家!”楚江河道。
这话绝对有可能,毕竟这个年代,地痞流氓比想象中的还要多,很多甚至是亡命之徒,根本就不要命。
随后,宋景和楚江河又谈论了好一阵,最终,宋景开口问道:“那楚村长觉得多少合适呢?”
“二十五万!”楚江河随口道。
“不可能,太多了!”宋景道。
“宋书记,你先别急,这二十五万里面,我只拿二十二万,因为我的征拆费用,按照最低标准来算的话,差不多就这个价钱,另外的三万,任由你和喻工班长处置!”楚江河慢悠悠的说道。
养殖厂征拆,关里面的落叶松,可以按最少的13oo一亩,也可以按照更高的价格征,只要不过征拆的最高价格,就不算违返征拆规定。
如今楚江河只是按照最低的征拆价格要钱,对于多余要的钱,就算是为喻情和宋景走账,至于他们两人如何分配,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毕竟这种事情,拿了属于自己的一份之后,就不管他人如何分配了。
宋景一听楚江河这话,顿时陷入沉思当中。
这鱼饵有些大了,三万块,在这个年代,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考验,这完全就是一笔巨款。
即便宋景,心里也是一突,一时间无法下决定。
“楚村长,我在考虑一下吧!”许久之后,宋景望了楚江河一眼,开口道。
“来,宋书记,喝茶,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楚江河笑道。
对于这件事,楚江河也不急,他觉得喻情和宋书记,会做出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