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泽这么说,天帝也放心了不少。只是继而又想到邢修身上充斥着混沌之气,而自家女儿和邢修在一起了根本就是连手都碰不得的,若今后二人真的在一起了岂不是要让苍穹守活寡?他也就苍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从出生的那一天他这个做父亲的就没尽过什么职责,但是好歹现在人是找回来了,又得只这样的消息,他的心里哪能不为苍穹操心的。
白泽见天帝仍然是一脸忧愁,思索了片刻就知道天帝在担心什么。只是有关于邢修身上混沌之气的事情,别说是他没办法了,只怕就连邢修和苍穹他们两人也是颇为头痛的吧。可这一路行来,白泽看得出邢修对苍穹的在意,而苍穹自己又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若是天帝当真不同意他们两的事,只怕最后大家都会闹得不欢而散。
想到这里,白泽不由得长叹了口气,也不多言什么。
天帝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这混沌之神修为放眼七界无人能及,若他不同意从中阻横只怕对苍穹也是有害无益。
不需要白泽的指引,天帝跟着涌动的灵力就感知到苍穹所在的方向。一路朝天走去,正巧遇见了在外头护法的骁蛟和夜蓉。
由于数万年之前骁蛟和天帝打过交道,所以一眼就认出前来的人是谁。垂首,单膝下跪,骁蛟沉声说道:“叩见陛下。”
夜蓉一惊,想不到天帝来的居然如此迅速,也赶紧随着骁蛟单膝跪下:“火凤夜蓉,叩见陛下。”
天帝抬手:“都起来吧。”
“是。”夜蓉与骁蛟应声,站起。
天帝打量着夜蓉和骁蛟明白这定然是苍穹的两只契约灵兽无疑,遂点了点头,问道:“吾儿现在的情况如何?”
骁蛟沉凝了片刻,说道:“情况还算稳定,有混沌之神邢修在边上看护,陛下无需担忧。”
天帝点了点头,举步朝着苍穹所在的地方走去。
骁蛟和夜蓉没有阻拦,只是挡住了随着天帝一同前来的几名侍婢:“几位请留步。”
几名侍婢是跟随天帝身边服侍的老人了,自然是明白这几只灵兽是公主殿下的契约灵兽,又见天帝并没有让他们一同跟去,所以也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夜蓉和骁蛟的身边。
天帝一路急行,不稍片刻就看见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
不管是在哪里,除非邢修刻意隐藏,否则这人总是最引人瞩目的。不光是那七界之中难有的俊美容颜,更是那气吞华宇的身姿,只稍得往那里一站,便是一道夺目的风景,七界万物都不敢与之争辉。
狭长的眼眸在看见来人的时候微微眯起,带着几分倨傲和凌厉。薄凉的唇角微微弯起,显示出主人的心情还算不错。只是那笑意中满藏着优胜者的得意却让天帝的心沉了几分,不住的又为苍穹的今后开始担心起来。
“数万年前一别,天帝别来无样。”邢修是最先开口的,傲然的神色似乎对天帝有些不以为意。
天帝站定,看了一眼结界之内的苍穹,神色微敛:“多谢上神关心,朕一切皆好。”
邢修眼眸一闪,看着结界之内的苍穹,嘴角的笑意越发的邪肆起来:“想来天帝应当是知道本尊与苍穹之间的关系了。”
天帝看着邢修沉默不语,也不知邢修心里面打的是什么主意。
邢修见天帝面色肃然,心情更是好了几分:“天帝是在担心本尊会以苍穹来相威胁?”
对此,天帝仍是沉默,显然是认可邢修的猜测。
邢修不屑冷哼一声,狭长的眼瞳中闪烁着冷锐的光:“若本尊真的要拿你如何或者是天界如何,又何须借助苍穹之手?你觉得当年若非你、掌仙、海皇借助雪花六棱能够将本尊的肉身封印?”
邢修的话语中充斥着浓烈的讥嘲,却让天帝彻底的放下心来。
面色一缓,天帝讪讪说道:“上神多虑了。上神与吾儿倾心相爱,朕又怎会拆散良缘。”
“呵。”邢修冷笑一声,没说什么:他知道若非自己刚才出言敲打,天帝必然会插手他与苍穹之事。如今虽然他已经不想去纠缠万年前的事情,但他也不想有人还想拿着那些事情在他和苍穹之间从中作梗。如今把话说开了,倒也是能让天帝放下心来。
天帝也是聪明人,见邢修虽然不再计较当年之事,但显然是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的,所以也没有去刻意拉拢邢修的关系。
一时之间,天帝与邢修两两陷入沉默。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苍穹从冥想之中苏醒过来。
苍穹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体内的灵力充盈饱满,并且这些灵力不仅流转的非常迅速更是透着一股子纯粹的莹白。每当运行一个周天的时候,苍穹都会觉得自己的五感在不停的提升,云卷云舒无需特地去感知,只是心意一动就能感受到周围所有的变化,就连空气中流淌的灵力似乎都能被自己轻易掌控一般。
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苍穹看见自己的掌心已然将周围的灵力扭转成一道小型的灵子漩涡。
“恭喜,又成功进阶了。”邢修一挥手,撤掉了笼罩着苍穹的数道结界。
苍穹起身,嘴角一弯,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站在不远处同样是一脸欣喜外加十二万分激动的天帝。
虽然苍穹还是第一次看见天帝,但是不知为何乍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苍穹就猜出来对方的身份了。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缘,使得苍穹对初次见面的天帝莫名的萌生出了一种熟悉感。
“吾儿。”天帝快步走到苍穹身边,直接忽视了站在苍穹边上的邢修,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儿。
只此一刻,苍穹猛然间明白:纵使这天帝的权利再大,能力再强,或许有的只不过是一颗平常人的心。为人父母的心,并不比人间界的寻常父母减少一丝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