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国与大昀国相连。出了弥国便是大昀地界,便踏上大昀的土地,往南是子规城,往东是京城的方向。为了让他们能尽快赶到京城,蒙歌给他们准备的都是日行千里的好马,衣物干粮也备得很足。睿王和睿王妃的马车尤其舒适,薛容另有一辆车坐。
到了自己的地盘,舒夜的暗卫、花未央的人马立刻就冒了出来,各找各的主子汇报情况:
“主子,清月已经带着小郡主秘密离开玉丰县,将在华云县与主子会员。小郡主很好,勿挂。”
“王爷,秋妃一行还在碧河县,预计明天启程,龚先生已经尽力拖了,好像是太子已经知道王爷未与秋妃同行,接下来他们的行程会加快。”
薛容坐在马车车辕上,看着马车两边各自听汇报的主,唇角抽搐:“这夫妻两连生活节奏都一样可是,这听完了回头不还是会告诉对方的吗何必搞得如此神秘”
为了能随时监测舒夜的身体状况,他们三人共乘一辆车。
果不其然,听完汇报,两人跳上马车,中间隔着薛容,施施然开口,把重点向对方复述了一遍。最后一起作了个总结:“火速前进,先到华云县与清月会合,再带上孩子赶往京城,一定要在秋妃进京前到达”
薛容仰面望天,语气幽幽:“你们在必要这样吗都是夫妻了,面对的也是同一件事,当面说不好吗”
舒夜:“”
花未央:“”
好像是哦,她从不过问他的暗卫,他也从不过问她的怪门。这是嘛情况
舒夜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下令:“冷风传令下去,以后王妃在场必须当着王妃的面汇报情况,大小不论”
“是”冷风浅笑点头,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了。哎,子规城的精卫们终于迎来了女主人
薛容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看着花未央。
花未央却不打算与他分享资源。哼哼,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现在说这么好,搞不好哪一天又给她弄个小三回来养着,她还是留一手的好她猫腰钻进马车。
舒夜的目光暗了下去,果然,他犯了那么多错,她怎会轻易原谅他
薛容破天荒的安慰道:“给她一点儿时间。我坐后面的车,你们好好聊聊。”说罢他就跳下车去,把马车让给他们夫妻两人。
舒夜示意起程,随后也钻进马车。
花未央正歪在车里,把玩着一串蒙玥送的水晶小瓶子,每只瓶子里都装着不同颜色的蔷薇水,秀眉轻蹙,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在想着蔷薇水”舒夜挨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一只手。
“没有。”花未央无趣的把水晶瓶扔到一旁,问,“薛容呢又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好三天后给我朱果丹露的吗怎么没动静了”语气陡然一顿,她变得紧张起来,“不会是没成功吧”
“不会”他弱弱的应了一声,用力握紧她的手,诚恳的说:“央儿,对不起”
未央浑身一震,眯起眼眸看着他。
他面色苍白,眼底浮着深沉的痛意,紧握着她的手因为紧张而有些汗湿。
“你的毒解了”她敏感的问。
他点点头。
“什么时候”她再问。
“就在你回漪兰殿的那一天”他说,语气渐次低了下去。
怪不得他殷勤伺候她,原来是毒解了
她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用力挣开他的手,疏离的看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怕你知道了以后就抛下我”他加重手中的力道,任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他跟她杠上了再挣扎也是无用未央索性散了力,不再挣扎,语气冰冷:“那现在呢为什么又要说出来现在我就不会抛下你了吗”
哼哼,都解毒了她干嘛还要小心翼翼的哄着他就连问他是否解了毒时,也怕刺激到他,马上就相信他了。要不是昨天太累,在实验室用脑过度,她怎么会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慌乱起来,痛苦的呼唤:“央儿,对不起”
“对不起有毛用哼,既然你的毒解了,那我们就不妨把话说开来。我会和你一道带着欢欢进京面圣,解了你的危机,也免得你被人陷害连累了我们母女。然后,我们就和离吧”她板着脸说。
“央儿”他又惊又痛,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手不自觉的松开,一瞬间,只觉得手脚冰凉,如坠冰窖。
她要和离不不,不能她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怎能离开少了她,他会死的
“央儿,对不起,我那时是没有神智的,才会伤害你,请你给我机会,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他放低身段哀求道。
他深知她有多倔强,所以知道与她冰释前嫌有多难
“舒夜,你以为,在你那样对我之后,我们还有未来可言吗”她冷笑。
其实在看他为她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用问天与情盅对抗,看他在情盅的控制下,还一点点儿的复苏对她的情谊,她的怨恨早已消散。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已经基本治愈她心上的伤疤。但是,到底意难平啊
若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她还会一如既往的作个温柔的王妃。但现在既然说破了,她也没必要再压迫自己的脾气。嘴上认错就行了吗哼,没那么容易
“央儿”舒夜声音也跟着发颤,“只要你再给我机会,不管作什么我都愿意”
“是不是我叫你死,你现在就去死”花未央冷笑。
舒夜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几近透明,唇角轻轻上扬,漾出一抹笑,那笑却悲苦至极:“好”
他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手心,又看看她,神情复杂至极,但很明显,他的脸上多了一抹轻松。
他愿为她赴汤蹈火,怎舍得早早离去,独她一人带着女儿面对生活的冷暖可是,若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的心,一死,又如何
他闭上眼,慢慢蓄内力于手掌。
只要用力一拍脑袋,就能证明了
“笨蛋”她忽然伸出手,握住他因灌了内力而发烫的手,“这个时候你应该说:若我死了,你怎么办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舒夜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看着她。
她正看着他,既好笑又好气的模样。
她只是在试探他
他猛然用力,把她拽进怀里,紧紧的拥着,下巴抵在她头顶,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央儿,央儿,央儿”
他那么用力的搂着她,不容自己与她有一丝缝隙般。说要把她揉进骨血之中,永不分离也不为过。
她静静的任他搂着,聆听着他的心跳,心神安宁,所有的怨和恨皆化为云烟,就此飘散。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不管前方有什么风雨在等着他们,都让他们一起去承受吧
不求殿宁宏,不求衣锦荣,只求一心人,百首不相离。
脖子里的玉忽然又热了起来,惊醒她的神智。她睁开眼,嗔道:“你勒得我快透不过气了”
舒夜先是一怔,旋即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她往后靠了靠,和他拉开距离。理理耳旁掉落的发丝,美丽的脸庞似有光芒绽出,格外迷人。此刻她不再冰冷,不再疏离,也不再故作温柔,是真真正正,血肉饱满的她
他浅浅一笑,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伸出手去抚摸着,爱不释手。
她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挥开他的手:“我渴了”
舒夜:“”
渴得真是时候,他也很渴好不好渴了很久很久了
不过,夫纲不振,惟妻命是从。他吩咐马车停下,麻利的跳下马车去附近找水源。
听他走远了,花未央才小心翼翼的从衣领里掏出玉来仔细的看。
果然,这玉里的红色物质又流动了起来,而且这一次的流动似乎比上次要快一些,而且玉发出的热度也比上次要高,她才怕舒夜挨得太近察出异样,才紧急叫停。
这玉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玉无暇说是玉虫,但玉是石头啊,石头里面怎么会有生物能生存呢
太诡异了
饶是花未央见过识广,心里也有些发毛。
算了,不戴了
她扯下玉,放到一旁。
离开她,那玉中流窜的红色立刻就停止了流动,她伸摸摸,那玉已经变得冰凉。
有自我降温降这么快的吗太不科学了她又把玉拿起来重新戴上,那本已凉透的玉又慢慢热了起来,不过这次不再是灼人的热,是那种温和的,极其舒服的暖意,带着诱哄的意味。
这玉也是有脾气的吗
花未央一阵无语。摇摇头,把玉塞回衣服里。
听说有的玉是有灵性的,也许这就是一块有灵性的玉吧中间可能也不是什么玉虫,而是像五分熟的荷包蛋,中间还没熟透,所以才会流动。
恩,一定是这样
她立刻说服了自己。毕竟,她是被科学教养出来的孩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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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