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怡宁在桌边坐下.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两块印着精美图案的西餐垫.一看就知道是女性喜欢的柔美风格.突然想起昨天傍晚在别墅门口见到的艾丽.
"丽萨.你在龙砚家里做事有多久了."
丽萨停下手边的活儿想了想.回道："大概有七年左右了."
陆怡宁喝了口牛奶.忍不住继续问："那你有沒有见过龙砚以前的女朋友."
丽萨浅笑："龙先生已经很多年沒有接触过其他女孩子了.他有女朋友还是五六年前的事呢."
"这么说.你也认识艾丽喽."陆怡宁跟着问道.
丽萨点头："我当然认识艾丽小姐.还跟她相处了一年有余.艾丽小姐人很好.就是脾气太倔.要不她与龙先生也不会分手……"
陆怡宁回想自己与艾丽相处这么久.只觉她人很好.却总是跟人保持着不亲不疏的距离.
艾丽跟她和莫桐算是走的比较近了.除此之外.她在国内.几乎沒有别的朋友.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吗.
丽萨将陆怡宁吃过的餐盘收进厨房时.见陆怡宁在愣神.微笑道："其实.当初他俩分手.有一段时间我也觉着可惜.可后來时间渐渐长了.我发现龙先生跟艾丽小姐其实并不合适."
"哦."陆怡宁挑了挑眉.望着丽萨.
丽萨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跟龙先生是什么关系.但我觉得龙先生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要比跟艾丽小姐在一起快乐.你的性格比较活泼.龙先生比较安静.你可以带动他也变得活泼一点.而艾丽小姐太安静了.两人在一起反而感觉死气沉沉."
陆怡宁只浅浅地勾了勾唇.想起自己几年前夭折的那段情感.感觉自己在情感方面其实跟艾丽一样.傻傻地坚持着……
陆怡宁站起身道："我去给龙砚打个电话.他昨天也喝了不少.不知道今天状态怎样.别做手术时候把纱布留在病人的脑子里."
丽萨被陆怡宁的幽默逗得前仰后合.
走至沙发前.陆怡宁拿起座机拨通了龙砚的电话.彼端很快接通.却不是龙砚.
"您好.我是龙院长的秘书.龙院子正在接受医药署的询问.此刻无法接听电话.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听筒里的声音很好听.是字正腔圆的英式英语.
"哦.我是他朋友.只是打个电话问候他.沒别的事.不用特别转告他……"
女秘书听陆怡宁如此说.便沒再多问.刚挂上电话.就见未沉着脸的龙砚从外面走了进來.
"龙院长.刚才有一个姓陆的女士给您打电话.不过.她沒说什么……"女秘书看出龙砚情绪不太好.说话格外小心翼翼.
龙砚只轻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秘书出去.女秘书迅速退出了龙砚的办公室.正欲关门时.身后响起另外一个温和的声音："等等.我找龙院长有点事."
秘书回头.见是科研组派來驻院调查的黄奕臣.轻轻点了点头.黄奕臣推开门.走进了龙砚的办公室.
龙砚原本情绪不好.正欲开口.抬头见是黄奕臣.面容显得稍和缓了一点.
黄奕臣在龙砚办公室前的椅子里坐下.先开口道："我知道这样的结论.对于你的研究成果判定有些不公平.但美国这边医药署就是这样.眼下我们都沒有更好的办法……"
龙砚知道.同身为华人.黄奕臣始终都站在自己这一边.这段时间也一直帮他据理力争.虽然最后的结果.依然令龙砚失望.但他对黄奕臣还是心怀感激.
"沒关系.是我的科研成果还有漏洞.我会再继续努力.我相信我的研究成果终究会在脑神经这一领域享有一席之地."龙砚说话时很自信.眼神中烁烁闪耀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黄奕臣充满欣赏地轻轻颔首："你的这项研究成果未被认可.但你目前在国际脑神经领域的权威地位已经无人能撼动.同为华人.我会始终鼎力支持你."
"谢谢你."龙砚真诚道.
黄奕臣浅笑.摇了摇头.继续道："讨论会已经结束.过几天我就要回国了.临走前.我想跟你提一个请求.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
龙砚好奇望着黄奕臣.示意他继续讲.
"我想把你之前研制出來的针剂带几支回国.也算是做科研标本.不知道龙院子方便吗."
听见黄奕臣的这个请求.龙砚略想了想.道："目前这种药物已被禁用.如果你想做实验.我沒问題.只是不能再用于临床."
黄奕臣点头："这个我知道."
龙砚点头.拨通了内线电话.命人取了五支冷冻药剂來.黄奕臣取了药剂.离开了龙砚的办公室.
送走黄奕臣.龙砚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脑子里不停回旋方才的结论.只觉心情烦闷.抓起车钥匙和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龙砚驱车到家的时候.陆怡宁正趴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木地板上边晒太阳边看书.见龙砚进门.陆怡宁下意识看向对面墙壁上的挂钟.才刚指向下午三点过.
"这么早就下班了.美国公司就是幸福."
"沒有.我翘班."
龙砚说话时扯掉领带.将身子往沙发里一抛.头枕在沙发上.脸上的倦容顿显.
陆怡宁端着新鲜出炉的椰奶曲奇饼走过來.看了眼闭目养神.表情似欲求不满状的龙砚.喃喃道："该不会是真的把纱布落在病人脑子里了吧."
龙砚闻言.睁开眼蹙眉望向陆怡宁道："你说什么."
"啊.呃.沒有……"陆怡宁心绪地讪笑道.
看了眼陆怡宁有点小白的笑靥.龙砚站起身走向酒柜.又取出一瓶未打开的XO.拧开瓶塞正准备倒入酒杯.杯子却被陆怡宁一把拿走.
"沒听说过酒入愁肠愁更愁吗.喝闷酒是很伤身滴.亏你还是医生呢."陆怡宁沒好气地瞪了龙砚一眼.将酒瓶和酒杯重新放回到酒柜里.
此刻从厨房里探出头的丽萨正巧瞧见这一幕.忍不住笑着向陆怡宁伸出大拇指.陆怡宁也偷偷回应她一个剪刀手.
让丽萨煮了两杯拿铁.陆怡宁拉着龙砚上了楼顶的天台.
"來这里干什么."龙砚不解地望着陆怡宁.
陆怡宁戳着他的前胸道："话是开心锁.现在你把你心里那些负面的垃圾都倒给我.然后你就会觉着轻松很多啦."
龙砚不屑道："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听懂听不懂是我的事.说不说是你的事.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陆怡宁说的振振有词.
其实龙砚明白陆怡宁的意思.身为医生.他明白倾诉在心理治疗中有着多么显著的疗效.尤其是对于短期的心理抑郁.他此刻就是这类的典型.
可是.看着眼前的陆怡宁.龙砚还是不确定要不要跟她讲.
"安啦.你的负面情绪不会传染给我.我在国内可是管理着几十个销售员的团队.经常给大家做心理辅导呢."陆怡宁自信满满地勾唇浅笑.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龙砚突然发现.其实陆怡宁笑起來也挺可爱.而且很容易给人信赖感.便渐渐放下了心里原本的顾虑.
"其实.这项研究.我上大学时候就开始在做了.至今差不多有九年了吧……"
龙砚娓娓讲述.陆怡宁也听得很认真.两人都忘了眼前渐渐凉掉的醇香的拿铁.
听至最后.陆怡宁忍不住气愤地从藤椅上挑起來："什么狗屁医药署.美国佬就是不讲理.就凭几个不正常病例.就把人家几年的心血否定了.太TMD欺负人."
听见陆怡宁爆粗口.龙砚略带惊诧地望向她.遗憾的明明应该是他.可她看上去好像比他情绪还激动.
"你刚才说不会激动……"龙砚笑睨着陆怡宁.
陆怡宁也发现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顿时微红了脸.干笑两声.端起咖啡杯掩饰微囧的神态.
龙砚此刻感觉比之前在医院时心情好很多.语调温和道："其实.对于医药方面监控严格.也是对病患负责的表现.否则医生就更容易草菅人命啦."
听他这么说.陆怡宁惊诧地抬起眼眸.
望着龙砚平和沉着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莫桐会大力称赞他.为什么他独自在异国打拼.却取得如此傲人的成就.这就是所谓的"每临大事有静气"吧.
她发现自己对龙砚的看法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你心情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可否请龙医生再暂下我的司机."陆怡宁笑嘻嘻问道.
"就快到吃晚饭时间了.你想出去吃吗."龙砚好奇.
"昨天我看到距离这里不远有个沃尔玛超市.你带我去逛逛好吗."陆怡宁牵出招牌微笑.充满期待望着龙砚.
"沒问題."龙砚很爽快答应着.与陆怡宁一同下了楼.
国外的沃尔玛超市规模都非常壮观.陆怡宁只买白菜.胡萝卜.面粉和肉馅就走了大半个卖场.
"这也太累了.我还是怀念国内摆摊的菜市场."从超市出來.陆怡宁还忍不住抱怨.
"其实国外也有小超市.我以为你只想來这里买东西.早知道你要买这些.家附近的小型便利店就有."龙砚掏出车钥匙.开了车门.两人坐进车子里.